“轟”
震耳欲聾的b聲響起,城市的地面劇烈搖晃着,瀝青馬路上開始出現大量裂痕,緊接着,地下隧道在b中徹底坍塌。
馬路上的屍潮一個個跌進了裂縫中,隧道裏,那些嘶吼着一擁而入的喪屍接二連三的被大塊石頭砸成了肉泥。不計其數的喪屍被卷入b,b引發的塌方持續了十多分鍾,而剩下那些遊蕩在大街上的喪屍失去了目标,搖搖晃晃的離開了。
荒廢的街邊猶燃燒着戰火,空氣中彌漫着大量塵土和血腥氣味,伴随着死亡謝幕,新區再次陷入了一片寂靜
“你們都瘋了嗎!這是胡來!咳咳”
距離新區五公裏開外的戈壁之上,葉溯看着遠處城市上空的塵土,隻覺得胸口郁結,一氣之下,竟咳出了一口鮮血。
一個小時前,他們本已撤離至隧道口附近,面對特殊變異者的襲擊,艾娜、郭俊帶着其他幾個拾荒者及時出現,在衆人的努力下,他們終于解決了那隻最大的隐患,彙合了其他十幾個幸存者,成功躲進了隧道之内。按照葉溯的打算,他們本應該直接回歸營地,然而艾娜卻忽然改變了逃離路線,帶着衆人離開了新區,并且炸毀了隧道。
“葉溯,你冷靜一點。”艾娜扶着他靠在了一塊岩石邊,郭俊也急忙拿出一瓶水遞給他:“是啊隊長,我們這麽做是有原因的。”
“爲什麽不從隧道回去,反而要從上面走?難道你們不清楚這外面有多危險嗎?”葉溯顯然氣得不輕,他看着郭俊以及程元奇等人,臉色無比陰沉:“還有你們,一個個都違抗我的指令,到底發生了什麽?”
“隊長,營地已經抛棄了我們。”郭俊眼眶微紅:“十位兄弟都已經犧牲了,剩下的殘的殘,傷的傷去他媽的狗屁行動,什麽采集樣本,什麽營救幸存者,這一切,都是上面搞的鬼!新區這些變異的怪物,哪怕出動整個營地的戰力,都很難将其徹底清掃,區區三十個人又能幹些什麽?他們這是要咱們的命啊!”
“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想用情報失誤這種借口自我欺騙麽?”艾娜指着身後爲數不多的幸存者隊伍,氣不打一處來:“誰都能看得出來,邵峰眼裏早就容不下你了,這一次的行動就是借刀殺人,他是不會讓你活着回去的!走隧道,隻怕還沒到營地,就會死在他的手上!”
而艾娜口中的邵峰,便是第三營地的最高統治者。
似乎是想一口氣說服葉溯,艾娜又告訴了他自己命人私下打聽到的消息,說到最近營地内失蹤的人口問題,葉溯緊繃着的表情終于出現了一絲動搖。
“失蹤的都是一些下等貧民,起初我懷疑過是黑市那批人幹的,但如此大規模的人口失蹤,并不像是他們的行事風格。調查過後,我的人彙報說,那些人的失蹤确實和黑市有關,但他們的最終去向,卻都是被帶去了南部工廠。”
艾娜說道:“我查過,所有失蹤者皆爲青壯年,多少從事過或者精通器械維修。你還記得十多年前被封掉的隧道口嗎?恐怕當時這個老家夥就已經預料到了這一天,給自己留了後路。他們打算修好那輛城鐵,然後沿着南邊的隧道出逃。你清醒一點吧!如果隻是犧牲我們這些人也就算了,可是營地内那些無辜的貧民呢?因爲這次行動枉死的兄弟呢?你想過他們嗎?”
艾娜的話猶如驚雷慣耳,一下子讓葉溯清醒了過來。想起先前和江離的約定,她并沒有暴露對方,但卻用着江離的那些話,耐心的勸說着他。
見此情形,其他人也識趣的退到了一旁,給這兩個人騰出了空間。陌上漓江也沒有閑着,如今隊伍中的存在不少傷者,盡管他們并沒有被感染,但如果不抓緊治療,恐怕也堅持不了太久。
容與抱着胳膊站在江離身邊,看着遠處的葉溯,他不由感慨道:“還是你聰明,營救艾娜是一個明智的選擇。這裏的人除了她,誰都沒辦法搞定葉溯。”
“是啊,咱們幾個不管誰開口,都會被葉溯當做可疑分子弄死的。”江離舒了口氣:“這遊戲套路一環扣一環的,這次的副本看似沒有主線,但如果不去多打聽探索,光想着怎麽撐過一個月,要不了多久,還是會死翹翹的。”
“已經死了四個玩家了,剩下那倆也受了傷,成不了什麽氣候。”容與啧了一聲:“也不知道那三個沒來的玩家是個什麽情況,萬一是慫包,就更加沒什麽好指望的。我看這拯救世界的重擔,還是要落在咱們跟魔術七他們的肩膀上。”
“回營地以後想辦法找找人吧,說不好那三人也是抱團行動的。再說了,你剛才的那個預知現在危險還沒有解除,不能大意。”江離正說着,便看到不遠處的艾娜正朝着自己一行人招手,示意他們過去說話。
“當年封鎖隧道之前,我曾經見過那列城鐵。”葉溯背靠着岩石,面色滿是疲憊:“城鐵一共有節車廂,但我記得尾部那兩節已經被嚴重損壞,幾乎無法修葺。若是算上物資,那剩下的六節車廂,最多承載五百餘人。”
“他媽的,正好能讓富人區那群家夥撤退,留下咱們等死!”王開陽聞言,低聲罵了句髒話。
“可是我們能怎麽辦?就算回去了,也是死路一條。”
“可惡啊,我不想被喪屍吃了!真要逼我,我情願一死了之”
“我死不要緊,可我父母他們都是無辜的啊?你讓我怎麽忍心看他們在營地裏等死??”
看着面前議論紛紛的幸存者,艾娜揮了揮手,讓大家保持安靜。葉溯捏着眉心,聲音有些虛弱:“從這裏回營地,起碼需要一周的時間,且不說路途有多麽困難,眼下這樣的情況,以我們的能力,是根本無法跟市長對抗的。”
聽到葉溯這麽說,一時間,隊伍裏的氣氛愈發低迷了起來。
“創世紀中曾經說過,創造世界萬物的上帝見到地上充滿敗壞、nb和不法的邪惡行爲,于是計劃用洪水消滅惡人。同時他也發現,人類之中有一位叫做諾亞的好人。于是神指示諾亞建造一艘方舟,帶着他的家人避難。同時,神也指示諾亞将牲畜與鳥類等動物帶上方舟,當方舟建造完成時,大洪水也開始了。大雨持續了四十個晝夜,洪水淹沒了最高的山,在陸地上的生物全部死亡,隻有諾亞一家人與方舟中的生命得以存活。”江離緩緩說道。
“人類的文明是否會被湮滅?我們還能不能開辟新的家園?如今,那輛城鐵便是承載着營地最後希望的方舟!希望是什麽?希望是這個時代向鑽石一樣珍貴的東西。也許在危機面前,我們的力量是渺小的,但我們選擇希望,相信希望,就不能輕易放棄!”
江離的聲音不大,但他說的每一句話,卻擲地有聲:“他邵峰又不是什麽神明,憑什麽擅作主張,決定我們的生死?!到底誰能登車,可不是他說的算的!”
人群安靜了幾秒,大家面面相觑,但如死灰一般的眼裏,卻逐漸綻放出了光彩。
“對啊!憑什麽那群家夥就有資格上車,我們就不行?!大家爲營地出生入死,現在大難臨頭,邵峰這個老東西就跟扔垃圾一樣扔下我們,老子不服!”
“對啊,憑什麽!”
“要我說就該打回去,大不了拼個你死我活!”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