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俊帶着衆人一路尋覓着艾娜的蹤迹,費盡一番周折,才終于在一片爛尾樓附近找到了她留下的線索。
“副隊應該就藏在那邊!”郭俊指着不到一公裏外的那片建築群,在陰沉的天空之下,那片建築顯得尤其破敗、頹廢,充滿了死亡的氣息。水泥下裸露着漆黑的鋼筋,破破爛爛的牆壁上還有一道道猙獰的抓痕與早已風幹的,暗黑色的血迹。可即便如此,比起四周的矮房以及空地,那些搖搖欲墜的老樓也已經是唯一适合躲避追擊的地方了。
大概是逃生的時候太過匆忙,艾娜的線索留到了附近,也徹底斷了。
“這附近怎麽這麽安靜,難道喪屍已經離開了?”石文鑫踮起腳,朝着遠處眺望了一圈,卻發現周圍一片狼藉,除了地上有些淩亂的腳印以外,連徘徊的喪屍都沒有看到。
“搜查的時候一定要抱團,那些喪屍比酒店樓下的高級多了,我怕有詐。”此時江離身上的p5沖鋒槍隻剩下兩個彈匣,他估算了一下,對衆人說道:“單發射擊,屬于精度射擊。短點射,一次擊發2至發,也就是說,我最多可以打死二十隻喪屍。但是槍聲會吸引更多的怪物聚集于此,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想開槍。”
“子彈還是節省着用吧。”容與想了想:“我就怕在離開的路上,還要遭遇其他襲擊。”
“但願圍追艾娜的怪物已經離開了。”石文鑫吞了口口水,心裏直打退堂鼓。
幾人放慢腳步走進了建築群,樓下東倒西歪的豎着許多廢棄的鋼筋、垃圾,附近的荒草幾乎逼至衆人腰間,一陣陰風吹過,髒兮兮的塑料袋如同灰色的幽靈,挂在建築物附近,荒草發出簌簌的響聲,空氣中彌漫着刺鼻的塵土氣息,令衆人感覺呼吸不順。
腳邊的提示牌已經嚴重腐朽,如同魚鱗般的鐵鏽之下,依稀能分辨出“施工??閑人?進”幾個字。陌上漓江彎腰,撥開提示牌周圍的野草,在松軟的泥土地上發現了一個淺淺的腳印。
“是艾娜的痕迹。”她一眼辨認出了那雙鞋底的花紋,而腳印的大小也符合對方的身形特征。
“那先去這棟樓裏看看情況。”江離揚起腦袋,望向了面前這棟廢棄的建築。這片爛尾樓原本應該是居民住宅區,但還沒來得及竣工,末世便已經降臨了。
五人進入樓内,盡管他們已經很小心翼翼了,但皮靴走起路來的動靜,在這空蕩的樓内還是顯得尤爲響亮。
江離率先走到樓梯口,在落滿灰塵的台階之上,他看到了幾個腳印。出于謹慎起見,他并沒有立刻呼喚艾娜的名字,而是順着腳印拾級而上,蹑手蹑腳的找尋着對方的蹤迹。
容與跟陌上漓江攥緊了手中的工兵鏟,石文鑫則蹲在了走廊窗戶邊,時刻注意着樓下的動靜。幾人不斷警惕着周圍,以防發生異變。郭俊見地上的腳印到了二樓一扇緊閉的房門前便戛然而止,他看了江離一眼,二人彼此交換了個眼神,輕輕推開了面前那扇虛掩着的門。
“救……我……”就在此時,空曠寂寥的樓道内,蓦地響起了一聲女人斷斷續續的求救聲。那聲音有氣無力,非常微弱,小到江離都幾乎以爲自己幻聽了。
衆人頓時緊張得屏住了呼吸,仔細聆聽着黑暗中的動靜。
“啊……啊……我……”那聲音比剛才微微大了一些,似乎是對方艱難地蠕動着喉嚨,從嗓子裏勉強擠出了一些聲音來。江離并沒有怎麽跟艾娜說過話,一時間也無法确定是不是對方。他征求性的望向了郭俊,而對方也皺緊眉頭,一時間也有些難以判斷。
這也不怪他,那女人的聲音填起來實在太過沙啞了,通過幾個斷斷續續的音節,實在難以确定對方的身份。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喪屍并不會說話,即便那人不是艾娜,也極有可能是先前那批隊伍中僥幸存活下來的人!
“看看情況去。”江離端着手中的沖鋒槍,跟郭俊一前一後,朝着那個方向走了過去。女人的聲音來自衆人面前的樓梯口,可以确定,她所在的方位,應該是三樓的走廊。
樓梯上一片漆黑,越是深入,光線便愈發黯淡。此時,容與的心跳也忍不住加快了不少,他的呼吸愈發沉重,攥着武器的雙手,也微微顫抖了起來。
“你走我後面。”江離拍了拍他的胳膊,示意對方放松一些,他走在隊伍最前方,在樓梯轉折處猛地停下了腳步,将身體靠在了牆邊,随後才慢慢的探出了頭……
不同于二樓,三層的窗戶被人盡數封死,這裏的窗戶上釘滿了木闆,隻有幾縷光從木頭的縫隙中透出,照在了走廊之上。而在那陰森森的走廊上,江離看到了一個衣衫褴褛的女人。
盡管身形非常相似,但江離一眼便分辨出,對方并不是艾娜。艾娜留着一頭利索的短發,可這個女人長發披肩,目光渙散,頭發看起來很髒,不知道沾了些什麽東西,那些發絲一绺一绺的黏在一起,垂落在她的肩頭。
女人赤着雙腳,一雙原本白嫩的腳面上沾滿了灰塵,被地上的碎石和玻璃磨損的血迹斑斑,她每走一步,都會在地上拖出一條長長的血痕,看起來很是凄涼。
而真正讓江離注意的,是這個女人的打扮。
她身上穿的衣服,跟酒店那具男屍一模一樣,毋庸置疑,這個女人确實是上一批被營地派來這裏采集樣本的科研人員。
郭俊探出頭,在看清對方的面容後,頓時倍感詫異。
“她……她不是失蹤的楊博士嗎?”郭俊把江離拉回牆後,小聲說道:“上一批隊伍裏有她,沒想到,這裏還真有幸存者!”
“那先想辦法帶她走吧。”容與被這裏陰暗的環境折磨的夠嗆,此刻在沒有發現艾娜蹤迹的情況下,他隻想趕快離開。
“等一下。”就在容與準備走出來的瞬間,江離卻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此時他的臉色看起來有些古怪:“不對勁,我總覺得那個女人有問題。”
“她的精神狀态似乎出了點問題,可能被吓傻了。”盡管嘴上這麽說,但容與也停下了動作,慢慢蹲在了江離身邊,悄悄觀察着對方。
在江離的提示之下,原本放松的衆人又忽然緊張了起來。因爲他們發現,這個女人的身上,确實透露着一種說不上來的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