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先生,你你說什麽?”在聽江離說完後,王景嘴角的肌肉猛地抽搐了兩下,情緒也在瞬間變得無比驚恐。他似乎忘了自己和對方的身份差距,急切的前抓着他的肩膀:“你是不是知道什麽?洛姑娘,洛姑娘難道真的是被害死的?”
“難道?”江離敏銳的捕捉到了對方言語中的信息,他将王景拉到一旁,壓低聲音道:“三年洛素嫣遇害之前,你是不是見到了什麽?放心,如果你相信我的話,可以把心裏所想的告訴我。我跟你一樣,對洛姑娘的死始終心存疑惑。現在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咱們望春樓鬧鬼了,而殺人的厲鬼不是别人,正是含冤故去的洛姑娘啊。如果我們不找到當年真正害死她的人,恐怕洛姑娘也依舊會不得安甯。如果你真的對她有那麽一絲愛慕。那麽就應該幫助我一起找兇手不是嗎?”
見王景神情有所動搖,江離又趁熱打鐵補充了不少。終于,他說服了對方,王景咬了咬牙,小聲說道:“其實當年洛姑娘死後,我也曾懷疑過三個人。奈何我人微言輕,而這三個人無論是誰,都是我得罪不起的。”
而這三名嫌疑最大的人,自然就是已經死去的顔雪霓、望春樓大當家梁媽媽以及翰林學士之婿林惟謹。
“顔雪霓一向看洛姑娘不順眼,若是對方死了,那花魁之位自然也就落在她的頭了。這一次她的死也就正好說明,當年顔雪霓确實對洛姑娘出了手。”王景說道。
盡管一開始衆人也是這麽推測的,但任務才開始兩天,顯然并沒有他們所想的那麽簡單。江離點了點頭,眼中一動,繼續問道:“可洛姑娘不是望春閣的搖錢樹嗎?聽說她還在的時候,每個月光是那些富商,官宦子弟獻的珠寶銀兩,都足以塞滿一間倉庫了吧?梁媽媽把她當菩薩供着還來不及呢,怎麽會動了殺心?”
“這件事說起來,跟那個姓林的有莫大的關系。”王景冷哼了一聲,随後告訴了江離一件當年不爲人知的事情
魚幹從聽雨閣離開後,幾乎一路小跑着離開了那裏,他被之前見到的那個駭人的場景吓得不輕,女鬼的笑聲也如同魔聲灌耳,始終在他的心頭萦繞着揮之不去。
他不得不佩服江離的心理素質,盡管對方也被吓得半死,卻依舊能臨危不亂,強打起精神留了下來,看樣子似乎是打算跟那個叫王景的小厮打聽些什麽。
“那個家夥,應該沒事吧。”魚幹非常擔心江離的安慰,他始終有些放心不下,一路沿着長廊四處亂走,等回過神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轉到了前廳花園。
而就在這時,他看到了一個身影,正背對着自己坐在台階旁發呆。盡管院子裏開滿了鮮花,香氣撲鼻,但魚幹依舊敏銳的嗅到了空氣中若有若無的血腥氣息。
魚幹前走了幾步,這才發現原來那人身邊還倒着一具無頭女屍,而背對着自己發呆的也不是别人,正是那名叫做四季常青的玩家。
直到魚幹走到他身邊,四季常青半邊身子染滿了鮮血,他麻木的擡起頭,看着魚幹喃喃自語:“爲什麽爲什麽會這樣我以爲隻要我們在一起,隻要我們遠離這次的事件,就不會遇到危險的”
他本想爲非煙摘一朵明媚的鮮花,花園裏的木蘭開的正香,那是非煙生前最喜歡的花了。可是就那麽一眨眼的功夫,當自己回頭的瞬間,伴随着“砰”的一聲,四季常青赫然發現非煙的身體重重的摔倒在了地,而她脖子以的頭顱部分,卻已經不翼而飛了。
“一味地逃避并不是通關的方法。如果我們每個人都是這麽想的,最後可能會迎來團滅吧。”魚幹歎了口氣,對他說道:“很明顯,想要平平安安度過這次任務,除非你們身有足夠多的道具可以抵禦襲擊,否則任務就是逼着我們查找線索啊。”
他的話不無道理,非煙的死就足夠說明問題了。
四季常青看着非煙的屍體,大滴大滴的眼淚順着面頰落下,那朵潔白的木蘭花也早已沾滿了鮮血,靜靜地躺在一邊的地。
“都是我的錯,是我太廢物了,連她都保護不好!”常青望着未婚妻的屍體,忍不住失聲痛哭了起來。
魚幹歎了一口氣,對他說道:“你現在難過也沒用了,要知道厲鬼殺人防不勝防,現在她已經死了,你要做的,應該是盡快振作起來,然後加入我們。跟我們在,好歹還有一些求生的希望。”
常青擦幹了眼淚,整個人還有些恍惚。魚幹無奈的搖了搖頭,好在現在望春樓内沒有什麽人走動,在他的幫助下,二人将非煙的屍體埋在了後花園内,随後他草草打掃了現場,急匆匆的帶着四季常青去找關山行商量。
魚幹總覺得厲鬼不會無緣無故對非煙出手,而對方之所以會遇害,一定是在死前發現了什麽。聯想起之前在顔雪霓屋内遭遇的一切,還有非煙那顆再次出現的頭顱,隐約之中,魚幹覺得那可能是什麽重要的線索。
而江離這邊,也從王景口中知道了一個驚天秘密。
在聽對方說完後,江離也馬不停蹄的趕往了下人别院的柴房,望着門的鐵鎖,他急切的拉住了一名小厮,讓他趕緊去拿鑰匙開門。
這個丫鬟是第一天晚發現梅香和趙掌櫃屍體的第一目擊者,聽王景說,因爲當時的場面太過恐怖,直接把這膽小的丫頭吓出了失心瘋,從前天開始便被梁媽媽下令關在了柴房内。
一開始江離并沒有将這個丫鬟的事情放在心裏,直到剛才,王景才告訴他,原來珍兒曾經是洛素嫣的貼身侍女,也是三年前唯一僥幸逃過一劫的幸存者。
“胡先生,鑰匙來了。”小厮急急忙忙的提着一串鑰匙趕到,江離指着門,聲音也提高了不少:“趕緊給我打開!”
“好好好”那名小厮見他神情嚴肅,知道事情可能有些嚴重了,也不敢馬虎,當即打開了門鎖。
而當那扇木門被人推開,一股夾雜着腥味的惡臭瞬間撲面而來,陽光照在屋内,江離赫然看到,那名叫做珍兒的丫鬟已經被一根食指粗的繩子勒住脖子,懸挂在了房梁。
她的雙眼暴突,嘴巴張的很大,下巴處血肉模糊,口中一片漆黑,舌頭早已不翼而飛。屎尿順着珍兒的褲腿流了一地,看得出來,她死的時候非常痛苦。而更值得注意的是,她的兩隻手也被齊刷刷的斬斷,鮮血順着傷口不斷滴落,看樣子似乎才遇害沒有多久。
“死人了,死人了!!”目睹這一切的小厮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而江離眉頭緊皺,死死的盯着面前的這具屍體,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