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場面略顯沉悶,幾人都不言不語,彼得隻好轉移話題道“好了,讓我們開始晚餐吧!誰來帶領飯前祈禱呢?”
随後,目光落到略顯不安的馬特身上。
“馬特?”
馬特一怔,随即将手伸向左右,他的左面是伊戚,右面坐着溫迪。
這是坎貝爾家的習慣,習慣一家人在晚餐前,手握着手…一起低聲祈禱。
然而,當伊戚握住馬特的手掌時,卻感覺到了不妥,馬特手掌先是顫抖一下,然後是死死握緊,就像…再抓救命稻草一樣。
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馬特過度蒼白的面容,以及…微微上翻的白眼。
可是伊戚卻沒有動作,唯有雙眉在微微蹙着,因爲他壓根沒察覺到異常。
另一邊,溫迪表姐則在小聲呼喚着馬特,試圖将他從夢魇中喚醒,而随着她的輕聲呼喚,一家人都發現了馬特的異常。
“馬特,馬特?”
幸運的是,馬特很快就恢複了正常,然而密布在額頭上的冷汗,卻在清清楚楚地訴說一件事——剛才的經曆并不美好。
隻不過,面對家人擔憂的目光,馬特選擇緘默其口,似乎仍是心有餘悸。
見衆人心神不屬,薩拉便打了個圓場“是藥物的影響,醫生說過…在治療過程中,可能會産生幻覺,亦或是精神上的問題。”
與此同時,溫柔且善解人意的大美女溫迪,在感受到場面的尴尬和窘迫後,便牽着心神不甯的馬特,離開餐桌上到二樓。
晚餐氣氛更加沉悶了,可一時間又無法消弭。
至于…伊戚,他現在哪還有心情吃飯,随意扒拉幾口晚餐,便大叫道——我吃飽了!而後端着馬特那份晚餐,蹬蹬蹬地跑到二樓……
……
溫迪表姐的房間中,她正在開導馬特,而随着溫言軟語的安撫,後者漸漸擺脫了心悸。
“你還記得我們小時候讀過的那本書嗎?”馬特露出很勉強的笑容,看着溫迪“有些奇怪…插圖的那本,叫做…本不在那裏的男人。”
“是的,我記得。”盡管心中十分莫名,但是爲了安撫馬特,溫迪沒有流露出異樣情緒,隻是溫言細語的附和着。
“當我上樓的時候,看見了…本不在那裏的男人,他今天又出現了……”
馬特的笑容更勉強了,并且還加重了語氣。
然而,溫迪并未放在心上,同時還将腦袋轉向門口處,因爲伊戚已經雙手托着晚餐,乖巧巧的站在了門外。
“我真希望他已經離開了。”随即,溫迪輕輕擁抱一下馬特,笑着說“一切都會過去的,馬特!你現在需要做的事情是吃飯,然後好好睡上一覺。”
然後,溫迪表姐就将自己的房間,善解人意地讓給了馬特。
目送着溫柔的大美女下樓後,伊戚才走到馬特身前,并将晚餐塞進他的手中“你想要将事情向溫迪表姐全盤托出?”
“我知道這麽做不對,可是……”馬特痛苦地揪着頭發,一時間心情複雜難明。
“吃飯吧,一會就涼了。”如小大人似的拍拍馬特肩膀,伊戚便一屁股坐到他旁邊“其實,将事情告訴表姐,沒什麽大不了的。”
馬特張大眼睛“你不怪我擅作主張!?”
“我爲什麽要怪你?”伊戚笑眯眯地看着馬特,心想…隻要不搬家,随便你怎麽折騰“可問題是,如何才能讓表姐相信我們呢?所以,問題又回歸到了原點——我們需要能夠令人信服的證據。”
“哪有令人信服的證據啊?”馬特一愣,開始長籲短歎“我們今天都将老房子翻了個遍,現在就差掘地三尺了。”
見時機差不多後,伊戚便不動聲色的問“對了,晚餐的時候…你是怎麽了,難不成是…看到了什麽奇怪的東西?”
“不,是噩夢!”
“噩夢?祈禱的時候你睡着了?”
“不,不是這樣。我說的噩夢,是指昨晚的……”
盡管心中已是了然,但是伊戚仍舊恰到好處地展露出愕然“昨晚的?不是說昨晚沒有做夢嗎?你現在怎麽……”
“原本是這樣的,可是…現在…我……”
馬特極力想要辯解,但思緒又顯得十分混亂,至于…伊戚,則是一針見血的問道“難道…問題出在餐前祈禱上?”
“對,就是這樣!”馬特雙眼一亮,一邊思索着,一邊慢慢解釋道“之前,我确實沒有關于昨晚噩夢的記憶,但是餐前祈禱使我記起了噩夢的部分内容。
不,不是餐前祈禱,是我們手牽手的行爲,使我記起噩夢中的内容,因爲在噩夢中,我同樣與人圍坐在桌子旁手牽手。
那…是些我從未見過的陌生人,他們圍坐在桌子旁,既不是爲了用餐,也不是爲了祈禱,而是在舉辦很詭異的儀式。”
說到這裏,馬特灼灼的目光徑直落在伊戚的臉上,等待着他的回應。
“我沒做過這樣的噩夢。”
伊戚的回答使馬特略顯沮喪,随後他又聽到伊戚說“但是,我們或許可以通過你的夢境,來找到我們所需要線索。”
“通過我的夢境?”
“你說…你夢到有人在舉辦儀式?”見馬特沒有反駁,伊戚繼續說到“你的噩夢還不完整,如果能夠幫你回憶起全部噩夢,那我們是不是可以通過噩夢,推測出他們到底在做什麽,然後再籍此作爲線索…找出證據?”
馬特再次沉默了,回憶這種東西,可不是他能說得算的事兒,而且回憶噩夢的内容,也不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情。
“哥哥,别太擔憂。”伊戚拍了怕馬特肩膀,安慰道“溫迪表姐說得對,你現在需要做的事情是吃飯,然後好好睡上一覺。”
隻可惜,他的話語既沒有令人信服的說服力,也沒有溫迪表姐善解人意的溫柔,所以被安慰的馬特依舊是心神不甯。
好在,馬特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麽,因此沒有露出抵觸的情緒,而是低頭機械地吃着晚餐,唯有瞳孔失去了焦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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