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雷思收回目光,眉眼低垂的回答道“受體各方面的狀況良好,隻不過…從各個數值看,她似乎已經達到測算值的極限了。
至于…相性和意識匹配率,兩者都在穩步攀升,隻是攀升速度差強人意。”
默裏臉上突然閃過一絲怒容“該死,隻是這麽一點點痛苦,就達到承受極限了麽?”
默裏此刻的神情,就像是二次元達人,好不容易收集到一百個‘老婆’,卻在一夜間…被老媽丢個一幹二淨時的歇斯底裏。
杜雷思眼中閃過一絲無奈,卻很好的被蛤蟆鏡遮擋了“她還是個孩子。”
上一刻,還在暴跳如雷的老研究員,下一刻…卻恢複了冷靜,冷冷的問“你聽說過…舊世紀,華夏式的四大寬容嗎?”
盡管已經習慣了默裏的神經兮兮,但是聽到這個問題後,杜雷思還是有些愕然。
見狀,默裏也不在意,繼續說道“大過年的、人都死了、來都來了、都不容易,這便是華夏式的四大寬容。
泛指在這四種情況出現時,一切錯誤都可以得道原諒。不過在我看來,這所謂的寬容,卻是人性有私的巨大陋習。
大過年的…難道就不死人了嗎?人死以後…就不用承擔法律責任,以及人們的唾罵了嗎?所以…她還是個孩子,并不能作爲無法承受痛苦的借口!
要知道,這項實驗能夠改變地球此刻的格局,甚至是…徹底壓服幻想種族。如此大局,又豈是‘她還是個孩子’,就能推脫得了的?”
聽着默裏的長篇大論,杜雷思更加無奈了,提醒道“相較于前面的三個受體,小家夥的表現,其實已經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期。”
提到前面三個受體,默裏心底不禁又升起了一股戾氣。
那三個家夥…才是真正的廢物、樂色,盡管使用他們帶有一定的試驗目的,可是還不等研究員們測算出有用的數據,這三個廢物竟然直接挂掉了。
最可恨的是,三個廢物還徒增了實驗體不穩定性,逼得默裏不得不選擇孤注一擲。
默裏深呼一口氣後,才壓住心底戾氣,随後冷冷的問“說吧!你來這裏,是不是融城方面,又提出了什麽過分的要求?”
杜雷思卻是神色一肅,定定說道“不,我來這裏…其實是想通知您,研究院正在遭受入侵。”
默裏愣了愣…随即想起,是自己親自下令,切斷了實驗場與外界的所有聯系,以杜絕…意外影響到正在進行的實驗。
至于…警報系統,更是被默裏親手拉掉的。
想到這裏,默裏又一次爆發了,他一邊揪着自己僅存不多的頭發,一邊大聲吼道“該死,這次又是誰想要阻礙我的實驗?
還有,融城方面的那些雜碎,就沒有提前做出任何防範嗎?”
“恕我直言,融城方面的反應十分慌亂,看情況…他們似乎并不知情。”
杜雷思倒是有臨危不亂的大将之風,僅用一句話,就抓住了問題的核心。
默裏聞言一怔,随後再度恢複了冷靜,雖然他仍在狠狠揪着頭發,但方式…卻從一把一把的揪,變成了一根一根的揪。
“繼續說下去。”
杜雷思點點頭,說“從中樞監控室傳來的信息,說…入侵研究院的主體,是一種不知名的怪物,數量約在4到5萬之間。
不過,怪物們進退有據,顯然是在受人操控。
同時,結合融城方面給出的各項情報,中樞監控室将嫌疑目标,鎖定在了一名二十歲出頭,且身份尚不明确的青年身上。”
說着,杜雷思展開了一道通訊光幕。
光幕中,一名青年正在怪物的拱衛中前行,然而…還不等默裏細細觀察,青年就擡頭看了光幕一眼,随後光幕就炸裂成了光點。
默裏又是一愣,随即揪下一根頭發…置于眼前,呢喃道“既然融城方面沒有得到任何消息,那就表明不是聯邦出手。
同時,入侵者隻有一個人,而且入侵方式還如此大張旗鼓,那就證明他不是有備而來,借此得到結論是……”
“一場即興而爲的入侵!”
杜雷思接過話題後,繼續分析道“不過,從怪物的進行路線上看,他的目标就是這處實驗場,因此…不排除他已獲悉實驗内容的可能性。”
沉默一會後,默裏随手又揪下了一根頭發,說“守衛不堪一用,那麽…防衛機制開啓了麽?”
“開啓了,但是作用不明顯。”
“怪物在多久後,會侵入實驗場?”
“預計在半個小時後。”
默裏又揪下一根頭發…放在眼前,隻是他眼中并無焦距,似乎在思考着什麽。
“融城方面在短時間内,無法做出有效反應,而在研究院内部使用大型殺傷性武器,同樣要花費時間申請、報備。
所以,現在隻剩下一個能夠阻擋怪物的方法了……”
說到這裏,默裏雙眼突然恢複了焦距,繼而顯露出濃濃的戾氣“開啓封鎖隔離模式,然後用我的權限,喚醒孵化室内的所有調配獸。”
杜雷思的冷汗頓時流了下來,研究院的封鎖隔離模式,其實是在調配獸發生暴動時,用于減少各項損傷的一種舉措。
而看現在的情況嘛!首席明顯是打算用暴動的調配獸,來阻擋怪物前進的步伐。
本着助理的職責,杜雷思還想說些什麽的時候,卻被默裏冷冷瞟了一眼“我現在需要時間,而且…不希望實驗受到任何打擾!”
杜雷思心中微凜,随後點頭應道“我明白了。”
随後,默裏便不再理會杜雷思,轉身進入了實驗場的中心控制室。
至于…杜雷思,則開始使用首席的權限,向研究院的中樞電腦發出各項指令。
不過,在完成這一切後,杜雷思又用個人通訊器,發出了一道措辭含糊的私人信息。
而後,他才轉向實驗場的中控室,不過…在他嘴邊,卻挂着輕蔑的冷笑“用助理制作培育獸口糧,還真是個壞習慣啊!”
說罷,杜雷思便緩緩向中控室行去。
作爲首席助理,在這個關鍵的時間點,于情于理…都應該待在首席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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