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格雷夫法官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道“伊戚先生是嗎?我确實懷疑過你的身份,因爲你與我所知的布洛爾警長,是完全不同的兩種人。
而且……”
“而且,要難對付得多,是嗎?”
老法官沉默地點點頭。
“所以,你才會在隆巴頓與薇拉深入交流時,将手槍放回了隆巴頓的房間。”伊戚頓了頓,補充道“按照你的劇本,當我們三人抵達港口後,就會發現死去多時的醫生。
屆時,隆巴頓将會認定我是兇手,并開槍射殺我,與此同時…薇拉也會因爲手槍的突然出現,而漸漸滋生出對隆巴頓的猜疑。
而薇拉呢?
她是個技藝高超的女騙子,因此在隆巴頓射殺我的時候,必然會選擇不動聲色,直至隆巴頓放松警惕後,才會想辦法除掉他。
至于…薇拉,我感覺她的精神有些異樣,似乎受到了某種心理暗示。”
“确實如此,伊戚先生!”老法官似乎想起了有趣的事情,微笑着回應道“在被選中的獵物中,我最了解的就是克雷索恩小姐了。
因爲,克雷索恩小姐曾經的戀人,與我詳細地說過她所犯下的罪行。
而我就按照她的罪行,做出了一系列隐晦而又有效的暗示,所以即便沒有你的出手,她也會在所有人死亡後,将脖頸送入套索。”
“曾經的戀人?那個叫雨果的倒黴蛋嗎?”
老法官點點頭,說“伊戚先生,你比我預想中的…還要了解事情的真相呢!”
“因爲我讀取過她的記憶。”看着老法官驚愕的面容,伊戚不以爲意地笑笑“薇拉曾是被害者西裏爾的家庭教師,而雨果就是西裏爾的舅舅。
不過,雨果與他的姐姐——也就是西裏爾的母親不一樣。
西裏爾的父親是一名成功的商人,因此西裏爾的家境非常富足,但雨果呢?他卻是一個地地道道的窮光蛋。
當初,薇拉與雨果一見鍾情,可是…貧窮卻限制了他們的愛情,讓這對相愛的情侶,無法步入婚姻的殿堂。”
老法官稍一驚愕,就恢複了淡然,并接過了話題“所以,克雷索恩小姐就将主意,打到了可憐的小西裏爾身上。
盡管她成功地騙過了所有人,卻唯獨沒有騙過雨果先生。
可惜,雨果先生沒有足夠的證據,去指控克雷索恩小姐,所以…當他得知我是一名法官後,就對我講述了事情經過。”
“嗬!嗬嗬~!”
伊戚轉身看向薇拉,她似乎想要爲自己申辯,但是死死勒住脖頸的麻繩,卻令她隻能發出陣陣無意義的嘶吼。
“怎麽,你難道想說我們錯了嗎?”
“嗬嗬~!嗬!嗬~!”
薇拉神情頓時變得激動了起來,伊戚卻是無奈地搖搖頭“雖然當面指控一位女士,很沒有紳士風度,但是你的行爲卻令我不齒。
西裏爾家确實很富裕,但是爲了維持富足的生活,西裏爾的父親要一直在外面奔走,而他們将家安放在蘇活區,是爲了給小西裏爾一個穩定的生活。
所以,隻要小西裏爾消失掉,他的母親自然就沒了留下的理由,而西裏爾家空出的大宅,就可以作爲你和雨果的居所了。
我沒有說錯吧?克雷索恩小姐?”
薇拉停止了毫無意義地嘶吼,神情驚恐地望着伊戚,伊戚卻是不以爲意地聳聳肩“很快,你就等到了機會——一次去海邊的遊玩。
小西裏爾想要下海遊泳,但他的母親卻不允許,認爲小西裏爾還不夠強壯。
事實也是如此,然而在西裏爾的母親離開後,你卻慫恿了他,鼓勵他說…他已經夠強壯了,還爲他指定了一個不可能達到的目标。
一個八歲的孩子懂什麽?受到你的慫恿後,就興沖沖地沖進了海裏,可是當他遊到指定目标後,卻驚恐的發現,自己已然沒了遊回岸邊的力量。
而你,克雷索恩小姐!
當然不會眼睜睜地看着小西裏爾溺水身亡,因爲這同樣會讓你難辭其咎,所以看到小西裏爾溺水後,你就開始了救援。
隻不過,誰也不知道你隻是做做樣子,因此在遊到小西裏爾身邊後,你就假裝體力不支…發生了溺水,直至被人救回岸邊。
準确的說,被救回岸邊的是你,還有溺水身亡的小西裏爾。”
說罷,伊戚就轉向了老法官“歐文先生,現在選擇權交給你了!是按照劇本繼續懲罰她呢?還是給她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呢?”
伊戚做出一個請的手勢,然後側移了一步,讓開了老法官與薇拉之間的道路。
“你真是個會騙人的女人,克雷索恩小姐!”老法官從容地走向薇拉,并面帶笑容地仰望着她“而且,也是我最喜歡的一個!
最初的幾名死者的出現,确實讓你受到了驚吓。
但是你很快就恢複了狀态,并用上天賦予你的天賦,成功地騙過了很多人,比如說…布朗特女士、醫生和隆巴頓。
可惜,你沒有騙過我!”
說罷,老法官就幹脆利落地抽走了椅子。
“嗬嗬~!嗬!”
失去最後的立足點後,薇拉的掙紮更劇烈了,但是沒過多久,她就漸漸失去了力量,吊死在了麻繩做的套索中。
望着死去的薇拉,伊戚搖搖頭,即便她擁有美麗的容顔,但在死後…依舊會變得醜陋不堪,何況還是殘忍的絞刑。
随後,伊戚看向了老法官。
盡管剛剛扼殺了一條鮮活的生命,但是老法官的神情依舊淡定,對着伊戚微微緻意了一下“伊戚先生,我們去餐廳如何,我爲你準備你喜歡的果酒。”
伊戚不置可否的點點頭,随後兩人就來到了餐廳,就如老法官說得那樣,他已經倒好了兩杯果酒,并擱置在了長條餐桌的兩段。
伊戚大大咧咧地坐進了椅子,随即舉起高腳杯,呷了一大口果酒。
老法官也不在介意,走到長條餐桌的另一端,也就是遠離門口的一端,坐了下來。
“伊戚先生,你還沒告訴我,你是如何猜出我是歐文先生的呢!”
“很抱歉,我沒有猜出你是歐文先生,嗝~!”伊戚突然打了個酒嗝,随即補充道“是死去的阿姆斯特朗醫生,是他告訴我的!
就像讀取薇拉的記憶一樣,我在醫生的記憶中,看到了死而複生的你,還看見你伸手将将醫生推下了峭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