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斯底裏?”薇拉的情緒,頓時變得無比激動:“你們還不明白麽?是那首詩!十個小士兵,噎死一個沒法救,說的是馬斯頓。
倒頭一睡睡死啦,九個隻剩八,這也契合了羅傑斯太太的死法。
盤子中,本來有十個小士兵,我們也是十個,但現在都隻剩八個了。”
這番言論有理有據,不能算是妄加揣測,而在座的各位也是有所猜疑,但在同時…他們又不願接受這番言論。
他們馬上就要離島了,如果這時接受了這番言論,無疑會讓衆人陷入到大麻煩中,而更加糟糕的狀況是,衆人之前還遭受了莫名其妙的指控。
“可能是你拿走的,克雷索恩小姐。”
薇拉一愣,不解地看向醫生:“我爲什麽要這麽做?”
“爲了成爲人們關注的焦點。”醫生頓了頓,補充道:“你不是很渴望得到關注嗎?克雷索恩小姐,不管是什麽樣的關注!”
“你說什麽?”薇拉顯得有些怒不可遏。
梆~梆~梆~!
突然響起的敲門聲,使餐廳内爲之一肅,而後端着茶點的管家,就輕輕推開房門進入了餐廳中。
見房間内的氣氛變得十分凝重,布朗特女士就用滿含遺憾的口吻,對管家說道:“羅傑斯太太的事,真是太不幸了。”
管家微微欠了欠身,沒有說話。
然而下一刻,布朗特女士就将她的尖酸與刻薄,暴露地淋漓盡緻。
她居然向滿臉悲傷的管家,詢問道:“這雞蛋煮了四分鍾,分毫不差吧?”
看着一臉平靜的布朗特女士,管家都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而在座的客人…皆是用怪異的眼神,看向這位布朗特女士。
這時候,老法官開口了:“羅傑斯先是,納拉科特什麽時候來?”
“早上的時候,可能會晚一些。”老法官的問詢,有效地緩解了管家的尴尬:“法官先生,納拉科特先生不太守時。”
見客人們沒有需求後,管家就徑直離開了,這間氣氛十分怪異的餐廳,而布朗特女士呢?她仍在神情平靜地剝着雞蛋殼。
這一刻,衆人貌合神離的狀态,已經徹底維系不住了。
布朗特女士不但尖酸、刻薄,而且還有着奇怪的孤傲,似乎總感覺自己要高人一等,因此一直在自行其是。
坐在布朗特女士身旁的麥克阿瑟将軍,此刻不但神情萎靡,而且眼神還十分呆滞,似乎正在回憶一些往事。
餐桌另一端的隆巴頓倒是神情淡定,不過他已經被視爲了危險人物,所以在有意間…或是無意間,被衆人孤立了。
至于…伊戚自己,自從死者出現後,就開始遊離在衆人之外,而老法官呢?他一直都是垂垂欲死,且又是一副看淡生死的模樣。
剩下的女教師薇拉和阿姆斯特朗醫生,他們兩人之間的火藥味,已經是濃烈可聞。
管家剛剛離開餐廳,房間内的戰火,就又一次被薇拉挑了起來。
因此在草草吃掉早餐後,薇拉便平靜地問向醫生:“羅傑斯太太是怎麽死的?”
“我不知道。”
“你給他用過什麽藥嗎?”
“是的!”醫生不以爲意地點點頭,說:“一些溫和的鎮定劑。”
薇拉提高了聲音:“你給她用的藥,過量了嗎?”
醫生聽出了言外之意,丢下餐具,眼神銳利地盯向了女教師:“我不懂,你這是什麽意思。”
“安東尼.馬斯頓年輕力壯,他不是因吸食興奮劑而死。”薇拉微微一頓,轉頭看向醫生的雙眼:“也許他被人毒殺了,就在與你發生争執之後!
至于…羅傑斯太太,可能是死于過量的鎮定劑。”
醫生怒極反笑:“你認爲我是兇手?”
“你的醫療箱中,都有些什麽,醫生?”薇拉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你爲什麽要帶着它?你是個客人,不是來工作的。”
“我就是來工作的!”醫生盯着薇拉的雙眼,毫不退讓的說:“出于職業道德,我本不想透露。但是,歐文太太患有女性神經症。
而我,專治女性疾病,歐文先生是請我作爲醫生,來照顧他的妻子的。”
薇拉被反駁的啞口無言。
就在這時,一直對女教師頗有意思的隆巴頓,拿起餐巾擦了擦嘴,然後用調侃的語氣說:“這麽說,你是放棄外科了嗎,醫生?”
薇拉似乎受到了鼓舞,大聲呼籲道:“人不會無緣無故的突然死掉,肯定是有人對他們做了什麽,他們才會死掉。
所以,我要去搜搜你的包……”
……
盡管兩人鬧得不可開交,但此刻…卻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制止。
至于…伊戚,他一邊慢條斯理地吃着早餐,一邊觀看着這場鬧劇。
薇拉的行爲無可厚非,作爲僅有的兩名女性之一,她在先天上…就有無法被忽視的劣勢,所以會本能地去保護自己。
但是,她的行爲卻十分不智。
如果兇手真是有預謀的去殺人,那他絕不會将證據留在身上,因此薇拉這麽做,除了胡亂樹敵外,伊戚就再也看不到其它好處了。
伊戚本想置身事外,卻不料…兩人間的戰火,竟很莫名其妙地引到了自己身上。
薇拉想要去搜醫生的藥箱,醫生卻絕不肯退讓,兩人就這麽對峙上了。
就在這時,女教師美目一轉,落到了伊戚身上:“讓警長先生去搜呢?”
見無法置身事外,伊戚便無奈的站起身,很紳士的說道:“願意爲您效勞。”
薇拉得意地看向醫生,醫生卻不肯示弱,大聲吼道:“我才不要像個臭罪犯一樣,被人審查!”
“如果将軍和他一起去呢?”這時,連刻薄的布朗特女士,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将軍可是一個體面的人!”
醫生環視一周,見沒人肯站出來爲自己說話,便惡狠狠的道:“好吧!既然如此,那最好也去搜搜沃格雷夫法官的箱子。
在隔壁主治癌症的診所中,我可是沒少見法官先生出入,假如真有人攜帶了強效止痛藥和鎮定劑,那肯定就是沃格雷夫法官了。”
莫名中槍的老法官,頓時露出驚愕的神情,但他沒有試圖去辯解,似乎默認了醫生的言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