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絨大床不但柔軟,其中還添加了一些香料,能起到安眠、助眠的效果。
所以,伊戚是一覺睡到自然醒。
然而,剛一睜開眼睛,伊戚就發現了不對勁,他根本沒有看見光,視線所及之處…皆是一片昏暗,卻又不會影響視覺。
伊戚已然可以肯定出問題了,沒有光線卻能視物,這完全是超自然現象嘛!
值得慶幸的是,自己并未遭遇襲擊,換言之…就是這裏的鬼,或者說宅邸背後的家夥,和花椒一樣,都屬于是不擅長攻擊的類型。
想到花椒,伊戚忍不住又是怨念從生,如果那條慫狗也在,眼前的問題…大概揮爪可破吧!
所以伊戚決定,回去之後一定要好好教育花椒,給它樹立正确的人生觀、價值觀、世界觀,再不濟…也要教會它,什麽叫做等價交換原則。
不然,繼續好吃懶做下去,就真的要廢了。
嗯!順便給花椒看一些舊世紀的電影,比如說…吐絲俠、帝國隊長什麽的。
盡管花椒沒有叔叔,但伊戚感覺自己也有義務,讓它明白什麽叫做With great power comes great responsibility!
(雖說,都被譯爲能力越大,責任越大。但我更喜歡令一種翻譯——強大的力量帶來巨大責任。
如果,你也有改變世界的力量,那你會放棄貫徹心中所想的機會嗎?)
……
搖搖頭,将叢生的怨念甩出腦海,伊戚便轉身走出了卧室。
不管怎麽說,還是先離開宅邸再說吧!
然而,走到樓梯前,伊戚突然停下了腳步。
如果自己沒記錯,那自身所在的區域,應該是宅邸的頂層,可…那些蜿蜒向上的樓梯算什麽?
再說,宅邸一共隻有三層,即便算上地下避難所也就是四層,可現在…伊戚将頭伸出樓梯,卻看到了蜿蜒且沒有盡頭的階梯。
伊戚皺皺眉,随後又退回到窗邊。
還好,窗戶沒有被鎖死,伸手一推就開了,可問題是……
雖然昏暗不會影響視覺,但在窗外…隻能看到一片朦胧的霧氣,似乎什麽都沒有一樣。
伊戚抓過一隻花瓶,随手就丢出了窗外。
可是,他等了好半晌兒,也沒有聽到東西落地的聲音,更沒有花瓶碎裂的聲音……
盯着窗外看了好一會兒,伊戚最終放棄了翻窗的想法。
不過,他的嘴角卻在微微勾起。
這個笑容,有點嘲諷,也有點苦澀。
這次,伊戚沒有嘲諷别人,而是在嘲諷自己,自己…還是先入爲主了啊!
……
超自然現象可不僅僅是鬧鬼,所以宅邸也未必是兇宅。
既然不是兇宅,伊戚當然不會在宅邸發現任何問題,因爲…它根本就沒有問題啊!
鬼,本身就是活人不能理解的東西,因此在搞事情的時候,也不會遵守什麽規矩,至少…不會按照人類的思路來。
所以,真要是鬼在搞事情,那絕對會出現某些荒誕不經、不可理喻的事情,而現在的情況嘛,雖然有些怪異,卻又暗合着某些情理。
比如說…窗戶,如果…鬼真不想讓你從窗戶逃生,那就不會出現眼前的狀況。
因爲,鬼是唯心的啊!
它不想讓你離開,直接讓窗戶打不開、打不碎,或是直接讓窗戶消失就好了。
因爲,它隻是單純的不想讓你離開而已!
既然如此,它又何必如人類一般,設計出一個合理的場景,然後再制定一個合理的規則,逼迫你不能離開呢?
這就像李雷和狗怨靈一樣,狗怨靈隻是單純地想讓李雷體驗自己的一生,所以狗怨靈直接将李雷變成了一條狗。
不然,難道你還想讓狗怨靈創造出一個世界,然後再制定出一個…人的身份是‘狗’,狗的身份是‘人’的新規則?
呵~!
鬼沒有那麽複雜,然而…值得諷刺的是,就是因爲它們太純粹了,太簡單了,所以人們才無法理解鬼的世界。
誰叫人那麽複雜呢?
……
盡管眼前的一切都很怪異,但它又暗含着某種規律,所以鬧鬼的可能性,已經被降低到了一個極低的水準。
何況,伊戚還大緻猜到了自身的處境。
首先,幻術對伊戚是無效的,觀察靈魂…其實等于是在勘察事物的本質,所以伊戚的想法、意志,隻要沒有被人幹涉、篡改,那麽…幻象什麽的,幾乎不可能在他眼前生效。
因此,眼前的所見所聞,都必定是真實的。
由此,伊戚能夠得出一個結論,自己現在所處的地方,不是之前的宅邸,而是另一個…看起來與宅邸十分相像的空間。
而且,空間僅限于‘宅邸’中。
至于…窗外的朦胧霧氣,伊戚可以非常的肯定說,那絕不是空間的一部分,因爲在伊戚雙眼中,霧氣與宅邸展現出了截然不同的性質。
怎麽說呢?
此刻伊戚所看到的宅邸,是一種怪怪的東西,但是望向朦胧霧氣的時候,卻看不到任何東西,也感知不到任何東西。
所以,他才會放棄翻窗的打算。
因爲,那片霧氣很有可能是另一個空間,也有可能是空間與空間的夾縫,是一片…什麽都沒有、什麽也不存在,既沒有空間概念,也不存在時間概念的區域。
其次是,這個空間的面積十分巨大,它雖然是以宅邸爲投影,卻将空間進行了無限度的拉伸,因此才會出現沒有盡頭的階梯。
最後,伊戚還猜測出了進入‘宅邸’的原因——睡眠。
聽起來似乎很不可思議,但其實也沒有想象的那麽複雜。
如果将這個空間比喻成一個房間,那麽…睡眠便是進入房間的鑰匙,而莊園中…真正的宅邸,就是房間的入口。
不過,這裏還缺少一個重要的組成部分,轉動鑰匙、開啓房門的手。
假如伊戚所料不差,在真正的宅邸中,會有類似于儀式、陣法的東西,或者說…宅邸本身的格局,就暗含着某種儀式、陣法。
将所有的論斷總結合到一起,伊戚不由得出一個結論——不是宅子鬧鬼,而是有人在搗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