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中,突然響起的凄厲叫聲,讓吉姆三人悚然一驚,繼而沖出房屋。
而後,吉姆便看到了血腥、殘忍的暴行。
狗在哀嚎,李雷卻在笑。
隻是,李雷的笑容很扭曲,一邊笑着一邊剝狗皮,絲毫不在意…因掙紮而四濺的鮮血。
不,不僅是不在意!李雷似乎還很享受這種血腥,所以每當有血沫飛濺到嘴角邊時,他都會忍不住伸出舌頭舔舐。
這一幕,本能地令吉姆感到惡心和厭惡。
可是在吉姆的心底,在那黑暗的最深處,卻同樣有着深深的愉悅、暢快,以及…陣陣顫栗般的快感。
就像是…高潮?
……
當一個人被殘忍對待時,你猜他最想做的事情是什麽?
複仇?
乞求?
忏悔?
這些…對也不對,畢竟在被殘忍對待的時候,你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
所以,如果讓我來回答,我會很明确地告知你,在被人殘忍對待時,我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更加殘忍地對待他人。
這,無關善惡,也無關是非。
隻因爲這麽做,會給我帶來無與倫比的快感。
好吧,這就是報複社會,但這麽做…無疑會讓我感覺很爽。
當然,如果能将被殘忍對待的對象,換成曾經殘忍對待過我的家夥時,那…無疑會讓我感到更加愉悅、更加暢快……
……
吉姆的想法,大抵就是如此了。
讓他反社會?他沒這個膽子,所以他能做的事情,無非是将自己的怨恨、痛苦、以及暴虐,施加給更弱小且更加無助的個體。
因此,吉姆和他身邊的兩名同伴,都沒有阻止李雷的施暴,反而是面帶病态笑容地看着那條狗,在哀嚎中…慢慢死去。
同時,他們還感覺到了,一種因快感而産生的熱血沸騰,因爲他們在暴行中,品嘗到了權威與尊嚴的味道……
……
吉姆是個聰明的家夥,同時還自诩是文明人,但對狗而言,這卻是個壞消息。
因爲吉姆不會像李雷這般,用無比低劣的屠夫手段…去對待狗,他的手段隻會更優雅,同時也将變得更殘忍。
比如說,讓一群狗餓上幾天,然後驅趕到特大号的鐵籠中。
當然,其中會有一隻很特别的狗,例如…腹部被切開,甚至是露出半截腸子的狗。
至于…吉姆四人,則會搬着小馬紮,然後坐到鐵籠前,喝着啤酒,就着花生米,看着困獸之鬥與自相殘殺。
每到這個時候,吉姆都會有一種錯覺。
一種…我可以掌控他人生死,一種我就是神的錯覺……
……
聽着吉姆的叙述,伊戚眼底不由閃過一絲厭惡。
你是神?
那我是什麽?一個可以玩弄‘神’的人?伊戚不禁‘呵呵’了!
……
萬物皆有靈,可…人卻是萬物之靈。
這不是說人比萬物更高貴,而是指人更具靈性,能更清楚的意識到‘自我’的存在,而非像萬物一樣,隻會懵懵懂懂的度過一生。
因爲‘靈’的存在,人會擁有更多的欲望,并在同時衍生出更加龐雜的執念。
但是其它生物卻不同,它們的意識十分淡薄,所以經常會受到本能的驅使。
因此,相較其它生物,人更容易産生怨念。
至于…其它生物,由于心思、意識過于單純,所以即便是在死亡的時候,也很難會産生出怨恨的情緒,往往隻會留下對生的眷戀。
因此,動物類怨靈十分罕見。
而且由于缺少靈,動物類怨靈的危害,也要遠遠小于人類。
可是像吉姆這般,身邊跟着上百條狗怨靈的情況,确屬罕見。
天知道,吉姆這家夥…對狗,到底做了多少喪盡天良的事情……
……
對吉姆的厭惡,伊戚是發乎心底的,因此沒有絲毫掩飾。
然而,正沉浸在‘美好’回憶中的吉姆,對他的變化卻是一無所覺。
吉姆現在的模樣,就像是成功學的講師一般,神情狂熱、口水飛濺,講到酣處…還會伸出舌頭,舔舐一下幹澀的嘴唇。
不過,兩者間差距還是蠻大的,講師可以站在講台上,沐浴在萬衆矚目的目光中,而吉姆…卻要跪在地上,搖尾乞憐……
伊戚聽了一會兒,便是興緻缺缺。
他又不是變态,自然不會對虐狗感興趣,可是吉姆卻深陷其中,不但對虐狗過程記憶猶新,還描述地繪聲繪色。
伊戚突然想起一首打油詩——大海啊,你全是水!駿馬啊,你四條腿!美女啊,你說你多美,鼻子下面居然長着嘴!
可笑,而又無趣。
……
伊戚學着吉姆的模樣,舔了舔幹澀的嘴唇,說:“好了,你作死的過程,就不用再贅述了,現在跟我講講,你都遇到了什麽怪事?”
聞言,吉姆眼中的狂熱,頓時化作爲驚恐,似乎想起了十分可怕的事兒。
稍緩幾口氣,吉姆才咽咽口水,說:“李雷他…和我們不同,他的脾氣非常暴躁,所以很多時候都更享受凄厲的嚎叫和血淋淋的觸感。
因此,他總喜歡親自動手,以體驗其中的美妙。
那晚,李雷與往常一樣,活剝了一條狗,并将其開膛破肚。
我清楚記得,那是條上了年紀的老黃狗。
或許,是由于歲數太大了,它沒能挺到最後,就一命嗚呼了,搞得李雷十分掃興。”
“哦?這有什麽奇怪地方嗎?”伊戚臉上滿是不解。
吉姆的聲音開始發抖:“奇怪的是,第二天一早,李雷就失蹤了。”
伊戚忍不住翻翻白眼,調侃道:“恕我直言,你們被狗吃了,我都不會感到驚訝!”
“不!不…是這樣的!”
這一刻,吉姆流露出的恐懼,已然漸漸實質化,進而演變成靈魂波動:“除了李雷失蹤外,那條老黃狗…它,它複活了。
我清楚地記得,在被剝皮抽筋後,李雷還将老黃狗大卸八塊,逐一裝進了保鮮冷櫃。
可它,卻在第二天一早,完好無損地出現在我前面,而且…給我的感覺根本不像一條狗。
它…它不但流露出與人類如出一轍的神情,還寫字向我們求救!”
“哦?”
這次,伊戚終于來了興緻:“這麽說,你認爲李雷變成了老黃狗?”
“不…不,我不知道……”
看着吉姆驚慌失措的神情,伊戚就知道…他不是想要矢口否認,僅僅是不願承認而已。
伊戚微微一頓,随即換了問題:“那條老黃狗,你們是怎麽處理的?”
“我們…我們将它賣給了餐館。”吉姆咽了咽口水,說:“那時候,我們害怕極了,隻想着要将老黃狗弄出院子。
而當時,恰好有個餐館來收狗,我們就順水推舟賣了老黃狗。
後來,我聽餐館的人說,那條老黃狗發了瘋,還咬傷了餐館的廚師。
所以,盛怒的廚師活剝了老黃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