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來到沃克殡儀館時,已是深夜時分,然而…殡儀館内卻是燈火通明。
這顯然有違常理。
吉米見狀,不由分說地沖進了殡儀館。
不過,緊緊握在手中的槍支,與手臂不斷蠕動的青筋,将吉米忐忑的心情…暴露無遺。
畢竟,在不久之前,就是這位老沃克先生,打電話…通知兩人前往湖心島劇院,如果這裏沒有問題…那就怪了!
至于…伊戚,隻是亦步亦趨地跟在吉米身後,不過他的雙眼已經恢複清明。
事件的始末,伊戚基本大緻理清了頭緒,現在要做的…就是找出最後幾塊拼圖。
當然,也可以直接掀桌子。
想到這裏,伊戚嘴角又勾起略帶嘲諷的笑容,而這…還是他此刻心情的寫照。
……
兩人在老宅中不斷深入,一直來到停屍間,才發現老沃克的身影。
然而,他和停屍台上麗莎一樣,被人殘忍地拔掉舌頭,成爲了一名正宗的裂口人。而他的老伴——瑪麗安,正意識恍惚地抱着屍體呓語,似乎認爲老伴還活着一般。
對此,兩人都不感到意外。
伊戚上前摸摸了屍體,發現與麗莎一樣,同樣沒有任何靈魂的痕迹,而且屍身早已涼透,顯然是死了很久。
伊戚檢查屍體的時候,吉米也沒閑着。
他抓住瑪麗安的肩膀,神情略顯激動:“瑪麗安,聽我說,那…木偶在哪兒?”
“他拿走了。”
“誰拿走了?”
“安森先生。”
“安森…”吉米一愣,當即反駁道:“瑪麗安,我父親坐着輪椅,他不可能出門的!”
“他進屋,拿走了玩偶。”瑪麗安仍在低聲訴說,就如夢呓一般:“是他……”
吉米根本不願相信,搖晃着瑪麗安的肩膀:“這…不可能!對,絕不可能!”
這時,一隻手掌搭在了吉米的頭頂。
吉米一呆,随即一臉莫名地轉過頭,至于…伊戚,隻是微笑着吐出六個字。
“一切皆有可能!”
随後,吉米就直挺挺地摔在了地面上,好在…均勻且細微的呼吸聲,表明他并無大礙。
……
收回手掌,伊戚就無奈地搖搖頭。
既然謎底即将揭曉,那麽…誘餌什麽的,就無關緊要了。
當然,也不能将吉米帶在身邊。
自己可是被女王大人注視的人,所以伊戚需要的是…一場完美的演出,而吉米嘛…以他的小暴脾氣,絕對會壞事兒。
……
相較沃克殡儀館的燈火通明,安森大宅無疑正常得多,整座宅邸都是一片漆黑。
大門沒有上鎖,而伊戚…也不打算與這的主人打招呼,推門就進。
大宅内部同樣是一片漆黑,隻有樓上…隐隐約約有火光傳來。
伊戚腳步微頓,便循着火光拾階而上。
微弱火苗正在壁爐中搖曳不定,同時将房間映得忽明忽暗。
借助火光,勉強能看清客廳的景象,随即一道陰影中的輪廓,吸引了伊戚的輪廓。
那是遠離壁爐且靠近窗戶的地方,盡管看不清那的景象,但是從輪廓上區分,那無疑是一架輪椅,而輪椅上的人麽,無疑是吉米的老爹——愛德華.安森。
不過,伊戚視線僅停留片刻,便開始尋找起另一樣物件——被安森先生帶走的木偶.比利。
很快就有了發現,因爲木偶.比利正坐在,與壁爐相望的沙發中。
可是,注視目光猶如導火索一般,剛剛落到比利身上,就令它開始膨脹、魔化。
這一刻,哪容伊戚多想,幾步沖至沙發前,返身一腳就将比利踹入到壁爐中。
轟~!
伴随着凄厲的叫聲,火焰頓時大漲,繼而照亮整個客廳。
或許是出于本能的反應,伊戚不由看向窗邊,卻看到了頭顱低垂的安森先生。
伊戚一怔,随即慢慢走向輪椅,然而…頭顱低垂的安森先生沒有一絲反應,宛如失去所有生機的死屍一般。
伊戚先是遲疑一下,随後才伸出右手,輕輕印在安森先生頭頂,當即就是一愣……
……
“你是在找我嗎?”
伊戚猛然回身,發現面帶柔和笑意的埃拉,正站在自己身後。
伊戚剛想松口氣。
然而…下一刻,
柔和笑意…突變爲詭異微笑,還從精緻面龐下,浮現出一張老婦人的鬼臉。
“叫你多管閑事!”
突變的恐怖景象,瞬間令伊戚變得驚恐萬分,欲裂的雙眼不斷向外凸出,大張的嘴巴想要去大聲呼喊,甚至連猩紅的舌頭都長長地吐出。
可惜……
伊戚就是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這次,就連頂着一張老婦人鬼臉的埃拉,都被眼前的狀況搞蒙了。
尖叫呢?
尖叫哪去了?
……
伊戚根本不給埃拉發愣的時間。
梆~!
一根染血的椅子腿,直接落在埃拉的上,并砸掉了一小塊皮膚。
至于…伊戚,他依舊保持着驚恐萬分的神情,卻從喉嚨深處發出十分淡漠的聲音。
“當心瑪麗.肖的凝視。”
梆~!
“她沒有小孩,隻有玩偶。”
梆~!
“如果你在睡夢中見到她。”
梆~!
“請千萬不要尖叫!”
Duang~!
伊戚雙手握緊染血的椅子腿,扭腰、送跨、全力掄起,然後打飛了埃拉。
“呵~!是不是…隻要我不大聲尖叫,你就拿我沒轍呢?”伊戚又恢複到一臉麻木,隻有嘴邊微微勾着譏諷笑意:“我的完美人偶女士——瑪麗.肖?”
埃拉…不,瑪麗.肖擡起頭,剛才連續的重擊,早已擊落她的大量皮膚,所以露出内部…血肉、木頭與齒輪相混合的結構。
“你什麽時候發現的?”
“當你告訴吉米,說…他不是最後一個安森家族成員的時候。”伊戚頓了頓,補充說:“如果吉米是最後一個安森家族成員,那……”
說着,伊戚掄起椅子腿,返身一擊。
咔嚓~!咔嚓~!
手握鋼刀的安森先生,瞬間變成了一地碎片,而伊戚…隻是淡淡地說:“那…他又是個什麽東西?”
随後,伊戚轉過身,看着跌坐在地上的瑪.麗肖,說:“當我确定你們有問題後,就發現你們身上的破綻…實在是太多了。
想想也是,你既然要去報複,又怎麽會放過主謀的後代——愛德華.安森呢?
所以,那麽多人都死了,卻唯獨愛德華.安森活得好好的,這不很蹊跷嗎?”
“其實,我第一次見到你時,就懷疑過你,作爲一個活人,你身上的死氣…過于濃郁了些。
可是,當我看到垂垂欲死的愛德華後,就誤認爲…是愛德華的死氣,沾染、彙聚到了你的身上。
不過現在想來,卻是錯的離譜。
那些死氣,原本就屬于你,至于…愛德華的死氣,反而是你在操控他時,被遺留下的氣息。”
說着,伊戚已經走到了瑪麗.肖身前,居高臨下地看着身材錯落有緻,而面容卻異常恐怖、惡心的瑪麗.肖。
“不過,你也爲我帶來了很多驚喜呢!
我原本以爲,你隻是個索命的厲鬼,或是…因爲被人迫害,而怨氣深重的怨靈。
卻不想,你竟是一隻…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