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朝大喝聲的方向看去,隻見一個警察威武淩然的右手朝天空舉着一把手槍,在他的身後還有幾個人,雖然沒有拿槍,可是警棍或者電棍,還是有在手上。
在關鍵時刻,秦虎終于帶着幾個協警趕來了。
本來秦虎和他的人兩分鍾前就到了,可是人太多太擠,任憑他怎麽喊,就是擠不進來,眼看着有人受傷有人被擠倒,秦虎覺得用常規方式根本不行了,如果不盡快制止住混亂的場面,後果真的不堪設想。
于是乎,秦虎果斷的拔出配槍,朝着天空就連摳三下。
果然槍聲一響,衆人才算被鎮住。
這個時候公安機關的槍支管制還沒有那麽嚴格,配槍的警察基本上不管是下班還是放假,都是可以将配槍随身帶走的。要是十年之後,别說休息時間配槍了,就是槍裏面的子彈,那也是嚴格管理的。
“公安同志,快救一下我家娃娃,他昏過去快不行了......”安靜的環境中,突兀的響起一個中年漢子的哭腔喊聲。
秦虎看過去,見對方抱着一個七八歲的男孩子,那個男孩子身上的衣服雖然髒了,可是依舊看得出是嶄新的。隻不過現在男孩子的臉上并沒有大過年穿上新衣的喜悅,而是煞白一片,眼睛閉着,唯獨胸口還在起伏,說明他還活着,呼吸依然維持。
“外面門口的人隻要還能動的,趕緊往外走,快一點,騰出地方來......你,還想看熱鬧?信不信把你抓起來大過年在拘留所裏面過......”見此情況,秦虎趕緊拿出警察的幹練和威望來隻會,見一個中年人站在門口張望,沒有随着他的指揮而動,秦虎惡狠狠的指着他威脅道。
在鄉下地方當警察和在城裏面是有很大區别和不同的。如果一切都按照“文明執法”的要求做,那麽别說在這種需要魄力快刀斬亂麻的時刻,就是平時,也很難鎮得住人。
鄉下人由于文化水平有限,大家對法律其實并不是那麽清楚,一般認爲印象中就認爲警察說的就是對的,根本不會去考慮他們有沒有權利那麽做。
一句話,在鄉下當警察,要是不粗魯點,暴力點,工作就很難開展。面對的不是文盲大老粗就是通常被認爲的刁民,單靠講道理講法律,壓根就行不通。
就是因爲這樣,秦虎才會帶人将晚上背煤的胡銘晨他們家抓到派出所去。要不是胡銘晨有宋喬山的關系,那個虧,說直接點,胡銘晨是吃定了。
被秦虎指着一吓,那個人轉身就趕緊溜,生怕被秦虎給記上。
這大過年的,誰不願意一家人團聚,其樂融融的過一個祥和年,誰願意到拘留所去呆着?
秦虎一邊指揮,一邊安排他帶來的人維持好秩序,同時,秦虎叫了幾個認識的小青年,對一些需要幫助的傷者提供幫助。
“小秋,你趕緊去鄉裏面找值班的領導,将這裏的情況告訴他,同志讓他安排衛生院那邊趕緊救人......”眼看秩序被維持住了之後,胡銘晨将一個協警招了跟前,給他交代道。
就算過年放假,鄉裏面也不會放得一個人都沒有,按照常規,鄉裏面的領導要輪流值班,以便可以應對突發狀況。
小秋得到交代之後,拔腿就走,群衆看到他穿的那身制服,沒人敢阻擋他,紛紛給他讓路。
“小烏龜,日媽的你要到哪裏去?以爲老子眼睛瞎了沒看到你是吧?”剛才跟着龍大雲來的那個精瘦小子想要混着人群往外去,哪曉得才走了幾步就被秦虎指着喊住。
在鄉裏面當了幾年的警察,對于那些混子,秦虎那是門清,有些人都不止打過一次交道了,随口喊得出來,根本不稀奇。
“秦哥,我什麽都沒有做,我就是看熱鬧的。”被稱作小烏龜的男子腆着臉讨好的自我辯解道。
“你做沒做,你自己現在說了不着數,給老子到裏面老老實實的站好,大過年的,不要惹老子發火,否則你曉得沒你好果子吃。”秦虎沉這一張臉,面露厲色的瞪着小烏龜道。
“秦哥,你先抽支煙,我......”小烏龜自認爲和秦虎認識,有那麽一點點交情,因此掏出煙來走向他。
哪曉得小烏龜的香煙還沒有完全拿出來,秦虎就一腳踹過去,蹬在他的大腿上:“老子說話不好使是吧?抽尼瑪個頭的啊,滾過去。”
想拍馬屁卻讨了個沒趣,小烏龜隻能悻悻然的摸摸大腿,往胡銘晨他們那邊走去。
如果沒有今天這個事,秦虎是會接小烏龜那支煙的,他們這些做警察的,也都不是那種古闆之人,你給我面子我給你面子,大家都有面子。
可他是胡銘晨搬來的救兵,而且他一來就看到胡銘晨挨揍,這個時候要是接下小烏龜的香煙,立場的味道就變了。
更何況,現場還有不少人受傷,這個事情鄉裏面一定會嚴肅處理的,大庭廣衆之下,不管秦虎和對方有沒有幹系,他都隻能擺出公事公辦的作風和态度。不能授人以柄,尤其不能授胡銘晨以柄。
有了小烏龜的前車之鑒,龍大雲他們就沒有人再試圖蒙混過關了。況且他們個個的臉上都帶着傷,想要蒙混也混不過去,一看就是打架的參與方。
“我曰,厲害啊,大年初一就給老子鬧事,存心讓我不得安心,哪個讓我年過不好,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也讓他年過不好。”秦虎将槍插回腰間,走到龍大雲他們跟前道。
“秦哥,不關我們的事,是他家先動手,我們就是來看電影而已。”見秦虎來到跟前,龍大雲擦了擦閉嘴說道。
龍大雲到現在還沒有意識到事态的嚴重性,他隻覺得,不就是打了一架嘛,又沒有動刀動槍。這種事情依照以往的經驗,無非是教育批評一頓,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受了傷的,自己醫自己。
所以龍大雲有點無所謂,對方受了傷,他們的人也受了傷,大家一起扯平。
“放屁,是他們先動手,這些混蛋存粹是故意惹事的......”這是眼睛腫得隻剩下一條縫的胡建軍鑽出來,說着還往地上吐出一口血水,也不知道是哪裏受傷的結果,“公安同志,要把他們抓起來,簡直太無法無天了......”說着胡建軍又往外吐血口水,而且口水裏面還夾雜着兩顆牙齒。
“爸爸,你别說了,我先送你們去醫院看看再講,相信警察會給出一個公正合理的處理的。”胡銘晨搖搖晃晃的從旁邊走過來道。
“小兔崽子,老子記住你了,敢咬老子,哪天再收拾你。”那個被胡銘晨手臂都咬出血的家夥聽到胡銘晨說話,又是氣不打一處來。
這些人真的是混慣了的,都這個時候了,還敢口出狂言。
“我曰你媽,當老子死了嗎?”秦虎氣得上去就是一腳,再接着一耳光,“當着老子的面都敢威脅恐吓,活膩歪了嗎?”
警察就是警察,那家夥被打了,根本不敢還手,隻敢躲避。他們對一般人可以橫,但是如果對秦虎動手,那就是另外一個層次的問題。後果會相當嚴重,秦虎完全有能力也有機會将他整得隻剩半條命。
“你個狗曰的,簡直沒有王法,一個小娃娃都不放過,老子看你皮子癢。”踢打了兩下之後,秦虎對一個協警道:“将這龜兒子铐起來,他敢反抗就以襲警弄死他。”
既然來幫胡銘晨的忙,秦虎就不能不做做樣子。
别說他還欠胡銘晨大人情,就是爲了胡銘晨在鄉裏面可能存在的過硬關系,秦虎這個時候也要偏袒胡銘晨。而且胡銘晨就是個孩子,對他的偏袒,就算說破了天,也沒有人可以指責他個一二三。
“那也要把他铐起來,哎喲......我的腦殼被他砸破了,鼻子也斷了......不能放過他......”可能因爲鼻子出氣困難,那個被胡銘晨用闆凳砸了兩下的家夥用一件衣服捂住面部,混含不清的指着胡銘晨道。
“瘦竹竿,也還有你啊,你腦殼破了鼻子斷了,那是你狗曰的活該,你丫多大,他多大,别講隻是這麽點傷,就是把你丫的砸死了,也就是那麽回事,他不用負任何責任,懂不懂?他是未成年人,我是不能铐的,但是你倒是可以,将瘦竹竿這個家夥也給老子铐起來。”秦虎劈頭蓋臉的一頓臭罵之後,也不管他傷得怎麽樣,指示人就給這個家夥上手铐。
對于秦虎的這個反應和表現,胡銘晨很滿意,他能這樣,說明那點錢沒白花,這個關系沒白拉。
胡銘晨滿意了,可是順應的也就有人不滿了。
“秦警官,憑什麽隻铐我們的人?我們人人都是受傷了的,打架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用得着這樣嗎?有什麽事情跟你去派出所姜就是了,有什麽的嘛。不過做事要公平點,他們不用铐嗎?你看我的臉,就是被他打的,而且還是他主動打的。”龍大雲站出來指着自己的臉說道。
這些人是跟着他龍大雲來惹事的,他龍大雲不能不出頭,否則的話,以後他打招呼還有誰會聽啊?
不管道理占不占,反正這個時候,氣勢和面子都是不能輸的。出來混的人最在乎的就是個面子,而秦虎恰恰讓他的人很沒面子,就等于是打他的臉嘛。龍大雲就算是硬撐,現在也要出頭撐起。
“覺得沒面子了是吧?老子做事還用你教?以爲在外面混幾天就當自己是個人物?”前面的強勢秦虎已經展現了,那他就隻能繼續展現下去,不能對龍大雲這家夥不一樣,所以秦虎走到龍大雲的跟前,用手指頭戳着他的胸口:“老子不管你們平時在其他地方怎麽橫,現在都得給老子老老實實的,不要以爲你們隻是打架,剛才擡去醫院的那些,賬要找誰算?所有的人全部帶回到派出所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