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前,也就是胡銘晨正要進行期末考試的時候,有一天胡銘晨到市裏辦事,在街上碰到秦虎和一個女人抱着一個小孩等在市醫院的門口,秦虎和哪個女人看起來挺着急的樣子。
本來和秦虎的關系也就那樣,胡銘晨開始是假裝沒看到,可是走開了幾步後,胡銘晨沉吟一下,停下腳步往回走。
“秦哥,你怎麽會在這裏啊?”
“是你,你又爲什麽會在這裏?”看着在面前出現的是胡銘晨,秦虎有點詫異,但是也有點面冷。
畢竟兩個人的關系過去是不太融洽的,要想一見面就親切熱絡,一下子也辦不到。
說起來這還是在市裏這個相對陌生的環境,如果是在杜格鄉遇到,兩人估計連這種簡單的交流都不會有。
“我來辦點事啊......我看他有點不太好,怎麽不趕緊抱到裏面去看呢?”胡銘晨低頭看到被秦虎抱在懷裏的那個孩子眼睛閉着,臉色有些發白。
“你那麽打聽幹什麽?該幹嘛幹嘛去,沒閑心和你扯。”對于胡銘晨的關心,秦虎并不買賬。
“呵呵,你......我好心好意的關心,反過來你到不近人情,這算什麽事啊,得,就當我好心遇到驢肝肺。”胡銘晨氣極反笑道。
“我娃娃得了肺炎,道裏面住院,醫院要喊交兩千塊,可是我隻帶了幾百塊來,不夠,在這裏等家裏人送錢來。”也許是覺得秦虎的語氣真的有些過分,旁邊的那個女人解釋道。
“姐,你和他講那麽些幹什麽,一個小娃娃他懂什麽。”對于姐姐的解釋,秦虎覺得她多此一舉。
“或許我不懂什麽,但是我曉得孩子現在拖不得,這個嚴重起來時會要人命的,别等了,趕緊去住院治療吧,要是你們等的人一時間來不了呢?”胡銘晨的前半部分是沖秦虎說的,後半部分是對他姐姐講的。
“我們也想馬上去住院醫治,可是.......”秦虎的姐姐焦躁爲難道。
“錢是吧,沒關系,走,住院費我幫你們先交,我身上還有點錢,夠交了的。”胡銘晨毫不猶豫道。
“你幫忙交錢?”秦虎疑惑的問道。
而他的姐姐則是一臉驚喜和疑慮的看着胡銘晨,等着他的肯定回答。
“我唬你幹什麽,對我有什麽好處,天大地大,孩子的病情最大,難道你們看不出他現在還發燒了嗎?走吧,不就是兩千塊嘛,就當我還給你就是了。”胡銘晨沒好氣的說道。
說完之後,胡銘晨就将坐在路邊石坎上的秦虎扯起來。
三個人帶着孩子到了醫院裏,胡銘晨二話沒說就真的去交費處幫忙交了兩千塊的住院費。
住進醫院之後,醫生告訴他們,要是再晚來,孩子就會面對很大的麻煩,就算治好,也極有可能會産生後遺症。肺炎是一回事,關鍵是孩子已經發高燒了,任憑孩子燒下去,什麽情況都有可能産生。
“謝謝你,我欠你個人情。”胡銘晨要離開的時候,秦虎留他姐姐在病房照顧孩子,他自己則是将胡銘晨送出醫院。
“大家都是杜格鄉的,講什麽欠不欠的啊,這種情況,換成其他人,應該也不會袖手旁觀的。”胡銘晨的話很大氣,一點不像是個上小學的孩子。
“那可不一定,就算有些人不袖手旁觀,但是兩千塊也不是誰都拿得出來的。錢我就先用着,回去我就整還給你。”秦虎也完全不像是當初抓胡銘晨他們的那個秦虎,至少給人感覺更有溫度了。
“呵呵,當初你陪了我兩千塊,剛才我不是說了嘛,就當是我還給你了。所以你就不用整給我了,錢嘛,隻要花在正處,誰花都是花。”胡銘晨笑着說道。
秦虎看着胡銘晨,有點不太相信這個話會從他嘴巴裏面冒出來。
兩千塊,真不是小數目,差不多是他三個月的正規工資呢。
當初要賠錢的時候,胡銘晨可是絲毫不讓的,一分錢都抓得死死的,可是現在,面對兩千塊,居然就那麽說不要就不要了。
秦虎知道胡銘晨家賺了一些錢,但是也還遠沒達到這種視錢财如無物的份上。尤其是這個錢還是由他這個小孩子的身上拿出來,而不是他的父母。
所以秦虎才有點不要相信自己的耳朵,或者說不太相信胡銘晨的話。
“别那麽看着我,你以爲我和你開玩笑呢。照剛才醫生的說法,孩子比較嚴重,不會是三五天就能治好的,我交的那點錢可能并不夠,你們還得交呢。能治就給孩子一次性治好,否則,會留下一輩子的病根。說起來,你當初陪的兩千塊幫了我不小的忙,現在回饋給你,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不用擔心我是小孩子,這點錢,既然是在我這裏,我就能做主。”胡銘晨仰着頭見秦虎盯着自己,随即以完全不符合他年齡的口吻說道。
“行......那我就信你了,不管怎麽說,你這個人情我認下了,以後不管有什麽事,用得着我的話就盡管找我,我絕對不會說半個不字。别的地方不敢講,在杜格,很多事情我還是能夠擺平的。”
就這樣,胡銘晨和秦虎的關系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拐彎。
胡銘晨爲什麽要那麽做?兩千塊錢就這麽給秦虎了,實在是不應該啊。
談到原因,胡銘晨說了一部分,當初秦虎陪的兩千塊錢,的确是有幫到胡銘晨的忙,不但解了一部分的燃眉之急,更重要的是團結的周圍願意幫助他家的人,一定程度上也樹立起了他的小小威信。
而更重要的一部分,胡銘晨則沒有說,就是他打算投資人際關系。
在我們的現實國情社會裏,人脈或者說人際關系是做成功一件事情的前提。
重生之前,胡銘晨和他家之所以那樣的辛苦,說到底,不就是沒有關系嘛,要是有關系,也不會混得那麽慘。當時在工地上,胡銘晨看到,不管是那些打包工頭還是小包工頭,幾個人不是靠着關系将工程拿下來的?
雖然在杜格鄉胡銘晨認識宋喬山,他還是兼任派出所的所長,可是胡銘晨也清楚的曉得,他不能每次遇到事情都去找宋喬山,次數多了,弄不好那個師傅也會煩,而且,他的能力還會受到懷疑。
秦虎不但是杜格鄉當地人,而且還是正規幹警,他這種人要是關系處好了,有些時候用起來也許會比宋喬山還好用。兩千塊錢多了多了點,但是胡銘晨還是覺得值,要是換成兩百塊,也許人家還瞧不上呢。
多增加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好,隻要胡銘晨和秦虎的關系沒有特别的處理過,秦虎都會在一定程度上将胡銘晨當成是他的隐性敵人,畢竟胡銘晨曾經讓他丢了面子,賠了錢财,對于一個男人來說,這就是一根刺始終卡在喉嚨裏,很不舒服。
除了這些明面上看起來對胡銘晨有利的之外,還有一個部分,就是胡銘晨改善了與秦虎的關系,對宋喬山是有利的。
不要以爲宋喬山是領導就可以完全不在乎下面的那些人,這些人或許成事不足,但是敗事有些時候還是有餘的。
宋喬山替胡銘晨出頭,狠狠的訓斥了秦虎,給他施加了較大的壓力,秦虎會心悅誠服?表面上怕,可是心底裏到底是怎麽想,誰又知道呢,反正人心隔肚皮。
而要是胡銘晨這邊改善了與秦虎的關系,那他在心裏記恨宋喬山的可能性,就大大降低了。
可以說胡銘晨和秦虎是不打不相識,對于他處理兩人關系的這種方式,在杜格鄉,沒有幾個人會做得出來。
就拿胡建軍來說,他絕對不會舍得花兩千塊去拉秦虎的關系,兩百塊他都會嫌多。因爲在他的心裏,既然已經吃了他一次,就沒必要反過來讨好他。
更單純一點說,胡建軍會認爲,自己不會做犯法的事情,就不會用得着秦虎,既然用不着,那何必去花那個冤枉錢,井水不犯河水就行了。
這個社會上就是這樣想的人太多,所以成功才隻屬于少數人。
平時不燒香,急來抱佛腳,那怎麽行,臨遇到事了才去抱佛腳,佛主也不會領情的啊,更何況普通凡人。
就因爲有這樣的過程,胡銘晨才會第一時間想到CALL秦虎,而且,秦虎願意來幫忙。
打了電話後,胡銘晨就往電影院那邊趕。
等他拿出吃奶的力氣,擠過擁擠不堪的人群,進到電影院的院子裏,就聽到前面有争吵的聲音。
一聽到發生的争執,胡銘晨就擔心和感到不妙,這麽多的人擠在一起,不管是誰和誰産生了不愉快,都不是好事,都極有可能會釀成禍事。
不管是發生任何的禍事,隻要是發生在這個院子裏,胡銘晨家想置身事外,他家的電影院生意想不受影響,那是萬萬做不到的。
心急之下,胡銘晨也不管是不是會踩到别人的腳了,鑽了幾個彎後,終于來到了電影院的入口,見到争吵的一方居然是他的爸爸胡建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