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胡銘晨的策略,前面幾天,或者說一個星期是的确不收錢的,但是等一個星期之後,該收多少錢,就要看那些買賣人的實際效果而論了。
要是一開始就收,收的低了,胡銘晨不劃算,可要是收得高了,那些人又會覺得吃了虧。所以胡銘晨才幹脆拖幾天,讓他們占幾天的便宜,看看生意好不好,再來談租金的額度,那就有的放矢多了。
在胡銘晨的心底裏有一個别人都不知道的狂妄設想,他要将這個電影院的所在地方打造成杜格鄉的休閑娛樂中心,或者說簡單一點,他要讓這個地方成爲杜格鄉最熱鬧的地方。
杜格鄉沒有廣場,沒有公園,就連晚上,街上也沒路燈,過年過節,鄉民們隻能到清水河去聽人唱山歌,或者在街上停放班車的地方吃點小吃。
這是一個缺少文娛生活和環境的地方,可如果胡銘晨将杜格電影院打造好了,那這裏就會成爲熱鬧的集散地,大家有一個有意思的地方可去,而又能夠給胡銘晨帶來源源不斷的觀衆客人。
而引進這些小生意者,就是其中一環,接下來,胡銘晨手邊寬裕了的話,他還打算在周圍的圍牆下安放一些椅子,多裝幾顆電燈。合适的話,他還可以加演一場電影到晚上十點。
總而言之一句話,胡銘晨不止希望住在街上的人晚上将杜格電影院當成是休閑納涼的唯一選擇,就是周邊山村裏的年輕人,談情說愛首先想到的也是到杜格電影院來。隻有這樣,才能防止生意出現熱頭過後的下滑。
次日禮拜一,胡銘晨到學校上課,還沒進教室,就聽到毛峰,顧小七和羅志正三人對來得早的同學大吹大擂。
“你們是沒有看到,那個人功夫老厲害了,嘿嘿哈嘿,幾下就把那些壞人打得滿地找牙。”股小子坐在桌子上,賣弄的說道。
“那剛才毛峰說那個人會飛,是不是真的啊?真的有會飛的人嗎?”一個同學好奇羨慕的問道。
“當然,高手知不知道,輕功知不知道,人家是會輕功的武術高手,飛一飛還不容易嗎?”羅志正幫着說道。
“說了他們也不會懂,他們都還沒看過電影,哪裏曉得會有那樣厲害的人啊,呵呵,哪像我們,看了好幾場,當然就曉得。”毛峰昂着頭,自豪的說道。
昨天這三個家夥看了一場之後,打都打不走,不管是坐還是站,愣是将五部電影看完了,才意猶未盡的各自回家去。
三個人回到家,先是給家裏人吹,後來就是給村裏人吹,到了今天,幹脆給班上的小夥伴吹。就像看了幾場電影是多麽了不得的事情一樣。
這也不怪,在他們班上,大多數的人家連電視都還沒有,更别說看電影了。不管他們仨吹的是不是着調,是不是誇張,反正一個個聽得津津有味,大家都在想,有機會一定要讓家裏的大人帶着開一場,開開眼界。
“咳咳咳......”胡銘晨背着書包走到人群背後,幹咳了幾聲。
見到胡銘晨,毛峰他們三個家夥趕緊從桌子上下來停止吹牛,沖着胡銘晨露出谄媚尴尬的笑容。
“你們仨的作業做完了?可别有時間吹牛沒時間做作業,一會兒沒作業交,你們才曉得嗷嗷叫。”胡銘晨沉着臉對那三個得意忘形的家夥嗔道。
“哎呀,我還差一點點,誰拿給我抄一下,胡銘晨,拿你的,快給我抄一下。”毛峰一拍腦袋,左右掃一圈後朝胡銘晨伸出了手。
“滾一邊去,拿我的作業給你抄,早幹嘛去了,誰愛拿誰拿,我不拿。”胡銘晨揮了揮手道。
“昨天一天都在看電影啊,你忘了?所以哪有時間寫嘛,快給我抄一下,兩分鍾就好。”毛峰不覺得自己錯了,還有點理直氣壯。
“怎麽?難道還怪罪我了呀?行,那以後你就别看了,以後就羅志正和顧小七得了,我可不能害你作業沒做完。”胡銘晨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将書包塞進桌箱裏,生怕毛峰将他的作業偷走了一樣。
“别,可别呀,我從來沒說是你害的嘛,我更沒怪罪你啊,我錯,我錯了,以後保證按時完成作業,我保證,你可别把我排除在外......”一聽以後看電影沒自己的份兒,毛峰不着急才怪。
“得得得,該幹嘛幹嘛去。”胡銘晨不耐煩的将毛峰的話打斷。
毛峰頓時就變得愁眉苦臉。
“毛峰,來,拿我的去兌付一下,趕緊抄吧。”顧小七扯了扯毛峰的衣服,小聲的說道。
“嗯......”胡銘晨鼻音拖出一個長長的問好來,同時一雙眼睛不懷好意的瞟向顧小七。
顧小七急忙将遞出作業的手縮回來,尴尬的朝胡銘晨笑了笑:“嘿嘿,我開玩笑的,開玩笑,毛峰,你趕緊自己做吧,抄作業不是好學生。”
顧小七都縮手了,其他人就更不會将自己的作業給他抄襲,走投無路的毛峰,隻能乖乖的坐下來,拿出作業本咬着筆頭絞盡腦汁自己完成。
胡銘晨不是瘋了要給毛峰下馬威,他也不是覺得自己施與點小恩小惠就要表現自己。成年人的胡銘晨不可能那麽小肚雞腸,他隻是不希望他們三個因爲好玩而影響了學業,否則胡銘晨就不是在照顧他們,也許會成了害他們。
“胡銘晨,你家的電影院今天還放嗎?”毛峰自己安靜做作業了之後,與顧小七坐同桌的那位女同學問道。
“放啊,中午十二點開始,一直放到晚上十點。”胡銘晨回答道。
平時的時候,要到了中午街上才會開始人多點,因此電影院的開放時間從昨天的十點延遲到十二點,不過相應的,晚上也會相應的往後延到十點才結束。
“剛才他麽說,昨天是一塊錢一場,今天就會漲成兩塊錢一場,是不是啊?”另外一個男同學問道。
“是的,昨天營業才開業,所以有半價的優惠。”胡銘晨點點頭道。
聽說價格成了兩塊,馬上就有同學哀怨了:“哎呀,一塊錢都看不起,漲成兩塊,就看不起了。”
“胡銘晨,我們都是同學和好朋友,你怎麽隻請顧小七他們三個看而不請我們呢?你這樣太偏心了嘛。”班上個頭比較高,性格爽朗,年紀比胡銘晨他們要大一兩歲的女生李美抗議道。
剛才一進來胡銘晨就對毛峰他們仨擺臉色,一種很重要的原因就是這個。
胡銘晨就擔心他們三個口若懸河,太沒邊際了的話,會讓産生嫉妒心的班上同學找到他要求一緻對待。
胡銘晨請顧小七他們去看電影,當然是因爲他們三個和他關系最好最鐵,人嘛,那都是有厚此薄彼心情和選擇的,那種所謂的一視同仁,幾乎不存在。
全班同學幾十個人,胡銘晨不是請不起,而是這個範圍一旦擴大了,就會變得難以收拾。他總不能把所有認識他的人都請了吧,要是那樣做的話,那他還搞什麽生意,幹脆直接搞成慈善得了。
“李美同學,我這不是偏心,那不是昨天開業有優惠活動被他們仨運氣好運到了嘛。這些都不是我一個小娃娃說了算的,我上面還有大人,大人上面還有老闆,并不是我小氣,也不是我和大家不好。”要制止住這個苗頭,胡銘晨就得趕緊找出一個合理的理由來做解釋:“你想啊,要是你們賣涼粉,你能請我們全班去吃嗎?要是你家跑班車,你能請我們全班去坐嗎?或者你家開糖煙酒店,你能請我們全班吃糖吃冰棍嗎?”
胡銘晨前面的話還沒有他後面的三個反問有殺傷力和說服力,起碼李美就啞口無言不知該作何應對。
在胡銘晨這種二世爲人的老鳥面前,不管是其他人還是李美,那都是菜鳥一枚,怎麽可能說得過胡銘晨。
“哈哈哈,她要敢那麽做,她媽還不得打斷她的腿,根本不可能的。”李美同村的一個男同學取笑道。
“你媽才打斷你的腿......有種别跑,看我不收拾你,你以爲别人都像你媽一樣是母老虎啊?”李美作勢要打那位不開眼的男同學,吓得那位男生急忙跑到門口。
“大家看看她那麽兇就知道他媽是不是母老虎了,呵呵,在我們村,他媽是最兇的,我們摘她家一個李子吃都能被罵三天,請全班,咋個可能?”那個男生跑到門口,見李美沒有追去,扒着門框大聲宣揚道。
“你這死犢子,看我不撕爛你的嘴。”李美受不了了,邁步就張牙舞爪的朝門口追去。
那位男生見勢不對,拔腿就跑,根本不給李美追上的機會。
兩人的這個小插曲,一下子将班上的同學全部逗笑了,就連胡銘晨也忍俊不禁。
這就是童年,這就是童年的男女生打弄和小沖突。多年以後,衆人回憶自己的童年時,往往最容易回憶起來的就是這些趣事趣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