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陳大發拒絕了胡銘晨家的挽留,趕夜路回家去了,胡燕蝶和胡雨嬌也回到她們陰暗的房間裏溫書,隻剩下胡銘晨和父母還坐在餐桌旁邊,胡建軍就關心起剛才陳大發關心的問題來。
“暫時還沒想好,這次我們家賺了兩萬八千多,手頭上總共加起來,也起碼有三萬塊的樣子,本錢夠了,做什麽生意選擇的路子就會多。”胡銘晨喝了一口涼水道。
這個問題,在此之前,胡銘晨并沒有一個深思熟慮的結果,畢竟那時候還不能确定能夠賺多少錢,而做什麽生意往往同自己的本錢和意向都有關系。
“雖然有三萬塊錢,可是實際上并沒有那麽多。”胡建軍憂郁的說道。
“是啊,還人要還去幾千,欠人家的錢,之前沒錢還可以說拖着,現在掙了錢了,要是再不還人,說不過去。”胡銘晨一看父親的神态就知道他在想些什麽,所以幹脆就替他說了出來。
“是啊,還錢是第一位的,現在不還,以後可就不好借了。”江玉彩點頭認可道。
“老媽,你怎麽還想着借錢啊,還錢是應該,但目的不是爲了再借,我們家以後不能再随意借錢了。”一聽到母親提起借錢,胡銘晨就覺得膩歪。
難道就不能脫離那種始終借錢度日的螺旋了嗎?胡銘晨做這麽多,無非就是希望别再回到那種朝不保夕的日子。
也怪不得江玉彩,雖然這一次他家掙了一筆很大的錢,但是他們的那種慣性思維還沒有完全改變過來,或者說她沒有因爲這樣就對未來充滿了光明的向往。
“誰會沒事去随便借錢啊,每次都是不得已的辦法嘛。”江玉彩底氣不足的辯解道。
借錢本身就不是什麽光彩的時候,底氣想足也足不起來啊。
“我們也不想借錢,要是以後都能這麽掙到錢,我們怎麽還回去外面借呢,估計人家找我們家借還差不多。”胡建軍跟着道。
“爸爸,你不說我還不覺得,你這麽一說,我還真的覺得這幾天就會有人到我們家來借錢。賺那麽多錢是大家看到了的,這個問題有點不好處理啊。”胡建軍的話提醒了胡銘晨,這是一個該思考的問題。
“有什麽不好處理的,當然是借啊,以前我們家找别人,别人再怎麽着也多少借錢給我們家了,現在人家有求于我們家,難道我們就甩臉忘恩負義嗎?那以後我們家還有什麽好名聲?”江玉彩回答得理所當然。
江玉彩的想法和說法是情理之中,也是人之常情。
更何況借錢給别人本身就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江玉彩怎麽可能會放過這種展現虛榮心的機會。
“是有點不好辦,不借吧,得罪人,借吧,要是人人上門,我們家也沒那麽大的實力。”胡建軍稍微理智一點,能夠看到問題的兩面。
“借是要借,可是得有一個度。我們家現在算富裕了嗎?還遠遠沒有呢。本錢就那麽多,要是都借出去了,那還怎麽繼續掙錢,怎麽繼續做事。難道借錢一些人,又去找另外一些人借嗎?數量少的,有欠人家人情的,可以答應,但是數量大了,又沒有欠人情的,你們就委婉一點暫時拒絕吧。等以後我們有更大的資本了,再去幫助他們,現在還不是做老好人的時候。”胡銘晨沉吟着道。
“你說得那麽籠統模糊,哪個曉得多少該借多少不該借。”看起來江玉彩并不是完全贊同胡銘晨的說法。
“這樣,你們給我兩萬四千塊錢,剩下的差不多一萬塊你們自己留着,一半還賬,一半你們自己看着辦。”胡銘晨也不好具體的去條條框框做界定,于是幹脆就對錢做劃分。
“你拿兩萬四那麽多去幹什麽?”一聽說胡銘晨要抽掉大頭,江玉彩就有點不樂意。
“幹什麽,你們要還錢,難道我借人家城裏王老闆的錢就不用還啊。”胡銘晨自己也有點不樂意,下大力氣掙的錢要怎麽用還得被盤問限制,他很難高興得起來。
江玉彩是不太放心,胡銘晨再怎麽說還是個小孩子,可是反過來,胡銘晨對他們更不放心。誰知道這些錢放在他們身上,過段時間還有多少。
“你隻借了人家兩千塊啊,幹嘛要那麽多?”江玉彩質問道。
“人家借錢讓我們家賺那麽多,難道就真隻還兩千啊,陳大發來講兩句話都能有五百,雪中送炭的人反過來還不如嗎?所以這次我打算還四千,要不要是别人的事情,可是我們家不能夠那麽不講情義。至于剩下的兩萬,我當然是要準備做生意的,難道就放在家裏等着坐吃山空嗎?”胡銘晨跟着情緒化的說道。
“小晨,你要還那個王老闆四千塊,這點我不反對,得人家的情,就應該要還,但是,你都還沒想好做什麽生意嘛,兩萬塊錢,不是小數目,做什麽會需要那麽多錢?”胡建軍倒是顯得心平氣和許多。
“就是嘛,你看我們家這房子,歪歪扭扭的,都不曉得什麽時候會倒,現在既然有錢,就應該先把這個房子修一下,否則要是哪天倒了,把我們家全部壓在下面,掙再多錢又有哪樣意義?”江玉彩附和着胡建軍的話,可是她的意思卻是另外一條路子。
“住那麽多年都沒有倒,多住一下又會如何。我們家這房子要重新修,起碼得三萬塊,難道其他的都不做,就全部修房子了嗎?那修了房子呢,還吃不吃?那時候又怎麽辦?又找人借錢不成?”本來胡銘晨都已經要心平氣和的與父親說話了,被母親江玉彩那麽一攪和,胡銘晨的情緒又提了起來。
胡銘晨說的三萬不是他自己胡謅和臆測,而是他家重新修房子在胡銘晨重生之前就是花費三萬塊。而且那三萬塊還隻是買材料,人工費基本上省了的。首先胡建軍自己會砌房子,其次就是有些人情工,比如胡銘義和胡建業就義務幫忙過,隻提供吃喝,沒算工錢。
“你看看你講的是什麽鬼話,你以爲我爲自己啊,還不是爲了你們三個。我看你真的是覺得自己了不起了,會掙錢翅膀硬了是不是?你願意修就修,不願意修就算,錢你愛拿去就拿去。”受不了胡銘晨的擠兌,江玉彩氣呼呼的說道。
說完江玉彩就起身,回到她和胡建軍的卧室将一個小布包扔到胡銘晨的面前:“全部在這裏,要拿就趕緊拿。”
而胡銘晨并沒有因爲母親這麽激烈的反應就縮手不前,相反,他還真的就心安理得的将那個布包拿在手裏打開。
江玉彩和胡建軍于是就看到胡銘晨真的從包裏面往外掏錢。
不過胡銘晨沒有全拿,隻拿了他說的兩萬四,剩下的,又被他遞給胡建軍:“爸爸,這點錢你們自己拿着,看着安排吧。房子要修,但是,我真不覺得是現在。”
見胡銘晨是把剩下的錢給胡建軍而不是自己,江玉彩就更生氣了,坐在凳子上,扭過頭去,故意不看胡銘晨的小動作。
“反正這些錢是你掙來的,你說怎麽做就怎麽做吧,這房子也住了十多年了,再多住一年半載也沒什麽。”胡建軍低沉的說道。
一家人在這種低落的氣氛中就把錢給分了,累了一天,分了錢之後,各自回房休息。
躺在床上,胡銘晨剛才的那種情緒全部消失,一下子完全看不到了,隻見他躺在自己的破敗小床上,笑眯眯的看着房頂。
這點要說一下胡銘晨對付江玉彩的小陰謀,他知道,要按照正常的方式将那麽多錢要到自己手裏來,那難度比較大,還不知道要浪費多少口舌,于是乎,他當時就幹脆靈機一動采取了激将法的擠兌方式。
正是因爲如此,當江玉彩把裝錢的小包拿出來之後,胡銘晨才沒有那麽客氣,爽爽快快的就伸手了。
胡銘晨這麽做,當然并不是他自私所緻,他是真的不放心這麽多錢在兩位長輩的手上,多年的經驗說明,他們根本就不是善于理财的人,既然如此,那當然拿到自己的手裏才最穩妥。
至于江玉彩的生氣,胡銘晨壓根就沒放在心上。母子至親之間,哪有什麽真正可氣的,一天之後,就會沒事了。相反,如果那時候胡銘晨不趁機的話,之後要拿錢就更困難。
不過現在胡銘晨也該嚴嚴整整的思考一下,這些錢要怎麽花才能夠做到以錢生錢,利益最大化了。
杜格鄉這個地方,各方面條件都很落後,适合掙錢的門路确實不是那麽多。
躺在床上想了半天,結合重生之前的各種經曆和見識,适合于胡銘晨做的路子就那麽幾條。
一就是在街上開一下超市,杜格鄉目前爲止一家小店的超市都還沒有,那幾家商店基本上就是雜貨鋪的局面,如果開起一家超市,胡銘晨相信生意會不錯,畢竟兩千零三年,街上開的第一家興隆大超市,生意真的是很紅火。
隻不過開超市需要的資本較多,兩萬塊根本不行,至少也得七八萬十來萬。(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