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放學之後,胡銘晨在街上用公用電話打了個電話給王展。
“王叔,我打電話給你,就是想請你幫忙的呢。我家這邊幹姜整好了幾千斤,可是,沒有銷售的門路啊。”胡銘晨打電話給王展,目的就是這個,兩人的關系很親近了,因此也用不着藏着掖着,有什麽就說什麽。
“你找我,怕是找錯人了喲,我做的是小孩子的玩具,又不做農産品,我可沒辦法幫你銷啊。”
“王叔,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不是要把幹姜賣給你,我記得你老舅不就是做這一行的嘛,你能不能幫我問問他,外面的市場行情是怎麽樣的。說實話,這兩天已經有幾波人到我家來要求收購我家的貨,可是他們的出價都不是讓我滿意,所以一直拖着。”胡銘晨趕緊說道。
“你是懷疑他們在價格上不公平,是在坑你家?”王展問道。
“王叔不虧是生意上的高手,一語中的,您的把握實在是太準太切實了。”胡銘晨立刻一頂高帽就戴到了王展的頭上。
“呵呵,你小子少拍馬屁。”
“我了不是拍馬屁,我說的是肺腑之言呢,嘿嘿,王叔,你就幫我問問,打聽一下,那樣我就心中有底,什麽價格該賣什麽價格不該賣,就有個準繩了不是。我得趕緊掙到錢還你呢,要是我虧了,那可就沒錢還了喲。”胡銘晨讨好的笑着說道。
“沒關系,還不上正好,用你的人抵債。”王展開了句玩笑道。
我可是男孩子,還是未成年人呢,賣藝不賣身,抵什麽債啊?要招我做上門女婿,那也還有幾十年啊,而且,有聽說過童養媳的,可沒聽說過童養婿啊。胡銘晨惡作劇的腹诽。
“我這身肉沒幾斤,低不了那麽多錢,呵呵。”
“誰要你的肉了呀,你每個假期還給我幹一兩個月,三五年下來,不就行了嗎?哈哈哈。”逗一逗胡銘晨,對于王展來說事一件挺有趣的事情。
原來是這麽個抵債法啊,那胡銘晨倒還不怎麽介意。
“行了,不過最好别走到那一步,到時候我怠工,你就虧了,還得貼上不少大米飯。”
“好吧,爲了不貼大米飯,我就幫你問一下好了。明天你再打電話來,我将答案告訴你。”
願意主動借錢給胡銘晨,王展就沒想過那些,賺了固然好,就算是虧了,王展也不會太過爲難胡銘晨的。
“謝謝,謝謝王叔,那我明天再打電話來。”
......
第二天,胡銘晨放學後隻随便賣了一些卡片,就趕緊跑到街上給王展打電話。
卡片的生意固然是能夠掙一些錢,可是相比之下,幹姜這邊才是大頭。
電話打通之後,電話那頭的王展語氣明顯變得比昨天激動。
“小晨,你家真的有幾千斤幹姜?現在供需的旺季以及過去了啊,難道一斤都沒有賣?”電話接通,王展激動的問道。
“呵呵,王叔,瞧你說的,我還能和你開玩笑嗎?那當然是真的,的确是一斤都沒有賣,價格從一塊多到五塊,我都忍住了,我覺得價格還會漲,所以,就拖到了現在。”胡銘晨道。
五塊的那個價格不是張老闆出的,也不是王成武出的,出乎預料的是,那是徐明跑到胡銘晨家出的價。
看到那麽多人纡尊降貴的主動上門來出價收姜,而且價格的确就和胡銘晨說的那樣卻來越高,這回不用胡銘晨說服,江玉彩和胡建軍主動的配合了胡銘晨,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理由和給王成武的一樣,就是要和家裏面商量。
胡建軍和江玉彩在猜測,這個價格到底要到什麽程度才會截止。一個說起碼五塊五,一個說應該可以到六塊。
不管是哪一種,至少說明他們的自信增強了,對價格的趨勢屬于樂觀判斷了。
隻不過他們也不敢說價格會超過六塊,實在是,超過六塊的話,對他們來說就差不多算天價了,他們根本不敢想。
在他們心中存在的底線就是,價格隻要真的到了六塊,就會無論如何要求胡銘晨趕緊售出。
胡銘晨正是因爲如此,才要找王展打聽一下行情,要是真的已經到了高峰,那他也隻能見好就收。畢竟記憶是一回事,眼目前的實際情況是另外一回事。
“你家的幹姜是什麽價錢收的?”王展追問道。
“便宜的時候九分一毛,後來一路漲,最高的來到兩毛八,平均一扯,也就是兩毛軟一點的樣子吧。王叔,怎麽了?”胡銘晨實情相告。
“怎麽了?恭喜你啊,小子,你要發了,你家的幹姜成本就相當于一塊多嘛,呵呵,昨天你還吹捧我是做生意的高手,現在看來,你小子才是真人不露相,真正的高手是你啊,五塊的價格你都能忍得住。”王展熱情洋溢的說道。
電話這頭的胡銘晨,仿佛都能通過聲音看到那邊王展臉上展露出的笑容。
受到王展的感染,胡銘晨心裏面也在蹦蹦跳。
毫無疑問,王展能這麽說,那說明他打聽到的價格有些出乎預料,否則,他不會有這樣的一番表露。
“王叔叔,您就别誇我了,你再誇,我就飄飄然了,還是趕緊給我說說,你打聽到的價格怎麽樣?告訴我吧。”胡銘晨迫不及待的問道。
“飄飄然?你是應該飄飄然,既然五塊的高價你都不賣,那麽你就猜一猜,現在外面的行情價是多少?”王展想考驗一下戶名的是市場眼光和判斷力,于是并沒有很幹脆的一口告知。
做這種生意畢竟和小孩子玩的卡片不同,那玩意幾乎就不會有什麽價格波動,可是農産品就不一樣了,其價格跳躍起來,可以說和過山車差不多。那對一個人的眼光和判斷力就是艱難的考驗,準了,賺得盆滿缽滿,錯了,也有可能血本無歸。
胡銘晨那個急啊,就像是被螞蟻爬了一樣,越是想知道,他還越是吊胃口。
不過胡銘晨還不得不配合:“那我就大膽的猜一猜......從您的反應上看,價格比五塊高一些那是一定的......高到多少呢......王叔叔,我覺得外面行情應該超過七塊五吧,王叔,我猜得怎麽樣?”
雖然在胡銘晨的記憶中,今年的價格在尾聲時達到了八塊的天價,可是,胡銘晨并沒有奔着那個數字去,而是選擇保守一些。
“你小子還真的是神了,你怎麽就敢猜這麽高呢?你确實比我那老舅厲害,今年這麽好的賺錢機會,他竟然錯過了。我告訴你,按品相,最便宜的七塊五,中間的七塊八,最好的幹姜可以到八塊,就看你家的是屬于哪一種了。”王展的确是被胡銘晨給折服了,所以也不和他繞彎子,将自己打聽到的答案原原本本的告訴他。
聽到王展說出的答案,胡銘晨的心都快從嗓子眼蹦出來。
賭對了,終于賭對了,即便胡銘晨有所知曉,心理有所準備,可是當真的是如此,他還是難以抑制住自己激動的心情。
“王叔,謝謝,我真沒想到價格會這麽好。”胡銘晨激動莫名的道。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厲害啊,小小年紀,一筆生意就可以賺幾萬,了不起,确實了不起,我覺得我這麽多年的生意算是白做了。”王展發自内心的感慨道。
“瞎貓撞死耗子而已,瞎碰的,我哪有什麽本事啊,而且,這還不是得益于您的支持嘛。”胡銘晨謙遜客氣的說道。
“能瞎碰也算是一種本事。不過你得趕緊賣出去了,我老舅判斷說,這個價格應該是到頂了,他雖然今年沒賺到很多,可是常年做這一行,還是有些判斷力的,你可要抓緊。”王展感歎之餘,也沒忘記叮囑胡銘晨,差不多了。
“有這個價格,我當然要趕緊賣,隻不過......到我們杜格鄉的買家,怕是很難會有人給我這麽高的價錢,找個好的買家,才是最重要的。”激動過後,胡銘晨很快就回到了現實面。
不管什麽樣的價格,必須要兌現成實實在在的鈔票才是王道。隻有家裏面那些貨真的賣出去了,胡銘晨才能完全松那一口氣。
“我老舅隔得遠了,要不然啊,我讓他來給你買,你先看看吧,要不行的話,我再找他看看。”雖然很想幫胡銘晨,可是王展沒有大包大攬,長途運輸是他不得不考慮的。
“我家的是最好的品級幹姜,沒關系,我先在這邊看看,要是實在不行的話,再請他老人家幫忙,大不了,我出路費嘛。”胡銘晨可沒有把話說死,要是那些人還是不出可以讓他滿意的價格,胡銘晨保不齊就找車把幹姜給運出去。
隻要王展的老舅願意指一條路,麻煩點胡銘晨也在所不惜。
和王展打完電話,胡銘晨懷着複雜的心情往家走。
他一邊走一邊掐指算到底這一單生意到底能賺多少錢,同時憧憬那些錢下一步該如何使用。另外,胡銘晨也在盤算,到底家裏的幹姜賣給誰比較合适。(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