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這事看來是不能善了了,既然胡銘晨那樣說了,承諾會有不菲的補償,那其他人還有什麽好說的,一個個紛紛将背簍放下來。
看着放在地上的那麽些裝滿煤的背簍,秦哥傻眼了,他的那些弟兄也傻眼了。
這都什麽鳥事啊,難道自己還要真的将這麽重的煤給背到派出所去?他們是來抓人撈好處的,可不是來幹苦力的呀。
秦哥他們全部一起才五個人,這要分的話,一個人一背都還分不完呢。
“秦哥,這......這......難道我們還真的給背回去啊?”一個協警用手電筒掃着面前的裝得滿滿的一背背煤,苦着臉吞着口水說道。
能去當協警的,一方面多少會有點點關系,另一方面,也都不是那種可以吃苦賴勞的人。讓他們背這麽重的東西到派出所去,簡直就是懲罰他們受罪。
“哼。”秦哥冷哼一聲,并不搭理那個協警,而是看向胡銘晨他們:“呵呵,和老子玩這一招是吧?既然要玩,那老子就陪你們玩兒。”
“小洪,你去找一下吳蹈輝,讓他給我們找幾個人來将這些煤背到派出所去,就給他說,一背十塊錢。”随即秦哥朝一個叫小洪的協警招了招手道。
“一背十塊錢?是不是多了點呀。”小洪屁颠屁颠的到秦哥的跟前,不甘心的問道。
“不多,反正這筆錢又不是我們出,全部算在他們的頭上。”秦哥指了指胡銘晨他們道。
“哦,嘿嘿,好的,我這就去找他。”小洪笑着說完,打着電筒就轉身跑開去了。
吳蹈輝是黃泥村的村長,經常會到鄉裏面去開會辦事,與派出所的人熟悉,實屬正常。
隻是胡銘晨一聽到吳蹈輝的名字,心裏就咯噔一下。
胡銘晨與他們村的吳蹈輝談不上多熟,也沒什麽過節。但是有一點他知道,吳蹈輝并不是一個實在人,拿着村裏面的公章,有時候會做一些不地道的事。
比如村裏面有人要去找他出個證明,如果不給他些好處,那就算是再簡單的證明也别想輕松順理成章的得到。
胡銘晨還記得,重生前,他們家那麽窮就沒有得到低保,可是,條件比他家好得多的一些村裏人卻上了低保名單。後來胡銘晨就聽說,那些人不是給吳蹈輝送了錢也起碼是提了兩個火腿去他家。
就這樣的一個人現在被提起,胡銘晨心裏面總覺得有點點不太對勁,可是他也說不出來到底哪裏有問題。
二十幾分鍾後,小洪回來了,他是和幾個村民跟在吳蹈輝的背後回來的。
“秦虎,你找我?”吳蹈輝披着一件中山裝外衣來到秦哥的身邊後問道。
作爲一個村的村長,吳蹈輝并沒有表現出對秦虎的多少巴結之意。
“老吳,你是黃泥村的村長,你看看你們黃泥村盡是出一些哪樣人?偷雞摸狗的。你既然來了,那就安排幾個人先幫我們将這些證物背回到鄉裏面的派出所去。這些人,一個個不老實,我要抓回去處理。”秦虎吩咐道。
“秦虎,這是怎麽回事啊?我們村裏面的人挖一點來自己燒,多年來都是這樣的啊,隻要大家不明目張膽的做就行了。怎麽還要抓起來這麽嚴重?”秦虎沒有馬上讓人動,而是疑惑的問道。
“老吳,你說的是沒錯,可是他們這像是挖來自己家燒嗎?自己家能燒多少煤啊,需要這麽多人背嗎?我懷疑他們是挖出來賣,不但投到國家資源,而且還倒賣國家資源,這就是犯法,我不把他們抓起來我抓誰啊?”秦虎義正辭嚴的說道。
“你們是幫哪家背煤?”吳蹈輝點了點頭,然後向徐進南他們問道。
“是幫胡建軍家背。”徐進南低着頭回答道。
“胡建軍家......江玉彩,是你家的煤?你家要那麽多煤幹什麽?真的像秦警官說的是準備拿去賣?”吳蹈輝沉吟一下,擺出村幹部的派頭盯着江玉彩問道。
“不是,不是,我們就是自己燒,根本不是挖來賣。”江玉彩一疊聲搖頭答道。
“吳村長,你覺得我們黃泥村會有哪家挖煤賣?我們這裏連馬車都不通,就算賣會有誰來買,難道靠肩膀背出去賣嗎?恐怕賣煤的錢還頂不上背出去的工錢吧?我們這些人,還有你們大家都是黃泥村的,你們覺得是不是這樣?”胡銘晨補充說道。
“那倒是,一背煤在街上也就兩塊錢,我們背到街上還有五塊錢呢,哪個會那麽傻?”跟着吳蹈輝一起來背煤的吳榮義點頭附和道。
吳榮義說的五塊錢,是吳蹈輝答應給他們的。秦虎讓小洪去找吳蹈輝,給出的價格是十塊錢一背,可是吳蹈輝找别人的時候,價格就變成的五塊。剩下的五塊,毫無疑問,被他給吃了呗。
吳榮義和吳蹈輝還是家族中的親戚呢,對家族中人,他都能吃去一半,可見他是個什麽樣的人。
“哼!”吳蹈輝冷哼一聲,對吳榮義斥責道:“你不說話沒有人當你是啞巴。”
“劃不劃算是一回事,但是你們畢竟被抓了現行,而且,你們家昨天和前天應該也在背吧,你家燒得了那麽多煤?去年你家也背這麽多嗎?”斥責了吳榮義,堵住了别人的嘴之後,吳蹈輝繼續嚴正說道。
按理說吳蹈輝是黃泥村的村長,應該要偏袒幫着本村的村民才對,可是他剛剛的這一席話,似乎已經表明了他的态度,他根本就不是站在胡銘晨家的這邊。
“吳村長,我家就是背去燒的,今年......今年就是多燒點而已嘛,我家胡建軍在外省受傷了,背不動,這才找鄰居們幫一下忙,我們也不是跑到去他地方去挖,就是在自家地裏挖一些來燒,怎麽就犯法了呢?”江玉彩腆着臉辯解和哀求道。
江玉彩還是希望吳蹈輝幫忙說句話,他好歹是村長,他一句話,比他們這些小老百姓一百句都管用。而且江玉彩也看得出來,吳蹈輝和這個秦虎是相熟的,他肯幫忙的話,秦虎應該會多少給點面子。
“意思是你家還死不承認你家犯法了是吧?真的不見棺材不掉淚是吧?要等法院判你家個幾年才甘心?要是那樣我就成全你家了喲。”秦虎虎着一張臉喝道,随後向他帶來的人大手一揮:“你們幾個還幹愣着幹什麽,抓回去,全部上手铐抓回去,我還就不信了。”
秦虎說完,他帶來的那幾個人就拿出手铐要拷人。
“哎呀,不要這樣嘛,不要,不要,吳村長,你幫着說句話嘛。”
“不要抓我,不要抓我,我就是幫人而已。”
“吳村長,你是我們的村長,你就這麽不管啊?”
場面頓時就混亂起來,有人要拷,有人要避開抗拒一下,同時向吳蹈輝求救。
“停一下,你們等一下。”吳蹈輝聽到有人不停的求他,多看了兩眼後,終于擡起手來發話。
“老吳,你這是幹什麽?”秦虎不滿的問道。
“秦虎,鄉裏鄉親的,何必要搞成這樣呢?不就是挖點煤自家燒而已嘛,抓人也太那個了點,你看......是不是放一下,改用其他處理手段。”吳蹈輝道。
看起來吳蹈輝有點要做和事佬,看着本村的村民被抓走,他這個村長也會被人诟病和影響她的聲譽。
“是啊,是啊,用不着這樣大動作嘛,放我們一回,放我一回,下次我們不敢了嘛。”李秀梅急迫的說道。
“我是有心放你們一馬,可是你們不知足不配合啊,是我不給你們機會嗎?剛才我就已經說了,你們交點罰款,這事就算了,呵呵,可是怎麽着?居然不願意,老吳,人家隻願意交五十塊,當我們是來耍的嗎?五十塊,把我們當叫花子打發啊?”秦虎冷笑道。
“江玉彩,讓我說你什麽好喲,人家秦警官已經仁至義盡了,你家怎麽還不領情呢?五十塊,你家隻願意交五十塊罰款?難道你家還真的是喜歡坐牢嗎?我告訴你,别把事情搞大,搞大了我也幫不了你家,你家願意接受罰款,那我就幫你家說說話,要是你家連這點都不願意,那我就愛莫能助了喲。”這吳蹈輝一會兒黑臉一會兒白臉。
“吳村長,你幫忙說一下,我們願意接受罰款,不要抓人,不要抓了嘛,我們家接受了還不行嗎?”江玉彩現在是六神無主,她隻曉得,隻要自己不去坐牢,也不連累到這些鄉親鄰居,那什麽條件都可以了。
“秦警官,你看,他家願意接受罰款處理了嘛,給我個面子,就别抓了。”
“行,老吳,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擔待一下,放他們一馬。”秦虎停頓一下,轉頭看向江玉彩:“那你家就趕緊拿罰款來交吧,一千塊,交了一千塊的罰款,事情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