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胡銘晨自己的規劃,他是采取由遠及近的策略,所以他一開始就先拜訪的是老城那邊的客戶。
雖然胡銘晨沒有在城裏面幹過推銷,對道路和環境也還不是每個地方都熟悉,可是誠如王展找胡銘晨的目的一樣,胡銘晨的進展還算順利。
那些店家見到前來推銷的是一個小孩子,而且這個小孩子話還講得頭頭是道,不管人家是對産品有信心還是對胡銘晨有興趣,多多少少都會拿一些去買。
而且,胡銘晨有一點做得挺細心的,他在每一家達成合作的店裏面都會留下一張王展的名片,名片上地址電話很是詳細,店家如果遇到要進貨或者其他不太明白的地方,可以打電話給老闆王展。
除此之外,胡銘晨還自己做了表格登記,每家店叫什麽,老闆怎麽稱呼,地址是在哪裏,有電話的也會記上電話,拿了多少産品,記錄得十分詳細。
下班之後回來,王展看到那些詳細的表格資料,他都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王展隻是要求胡銘晨賣貨進那些店而已,沒有要求他收集這麽詳細的資料。
“你是從哪裏學來的?怎麽懂那麽多?”
“嘿嘿,自己瞎摸索了,也不知道這些信息對你有沒有用,我隻是覺得吧,既然人家是客戶了,那多掌握一些客戶的資料,總是沒壞處,以後說不準你就會找人來送貨上門了也不一定。”胡銘晨撓了撓腦袋憨厚的笑道。
胡銘晨的确沒有學過這些,不過在重生之前,他聽過幹銷售的朋友聊過這方面的内容,覺得有用,于是就做了。
“找人送貨......以後要是量大的話,好像也可以,畢竟送貨上門的話,更能抓住客戶。銘晨啊,謝謝你,走,我們回去吧。”
由于肖玉梅不在家,王慧雪又不會做飯,故而這段時間胡銘晨他們三個都是在外面的小館子解決的就餐問題。胡銘晨要是中午不回來的話,也是自己一碗粉或者兩個包子就搞定。
回到家,王展叫王慧雪一起去吃飯,王慧雪看到胡銘晨,還有些不樂意。
第一天見面之後,王展應該是批評過王慧雪,或者做過他的思想工作,所以王慧雪對胡銘晨倒不是那麽強烈的抗拒了,但是,到目前爲止,她與胡銘晨也還是難以好好說話。
就連出去吃飯,王慧雪也是埋頭吃完就算,有時候胡銘晨與王展邊吃邊談工作,王慧雪幹脆就自己先回去看電視,不等他們。
胡銘晨也算是适應了王慧雪的這種作風,倒也不以爲意。
胡銘晨不會去讨好她,也不會去怎麽計較她。畢竟從心理年齡上,胡銘晨是要比王慧雪大出好多。一個大人和一個小孩子計較,那不是成熟的作爲。
隔了一天,胡銘晨一大早起來,打算洗漱之後出門跑步。
他進到洗手間,看到自己的漱口缸上面擺放的牙刷已經擠好了藥膏。
奇怪,這會是誰那麽熱心呢?王展?好像不可能,那剩下的就隻有王慧雪了,會是王慧雪嗎?她幹嘛要這麽好心?
胡銘晨有點摸不着頭腦,可能是王慧雪想改善關系,但是放不下女孩子的矜持,故而采取這種間接的方式吧。想出頭緒的情況下,胡銘晨隻有這樣自己臆測找一個合理的理由了。
接了水,漱了一口之後,胡銘晨就将牙刷放進嘴裏刷牙。
既然她有這個心,那就是好事,胡銘晨不打算辜負人家的一片好意。
再者說了,胡銘晨不将就用的話,難道還甩掉重新擠牙膏不成?那也太浪費了。
然而,胡銘晨将牙刷伸進嘴裏才刷了兩下,他就感覺到了不對勁。
“這是什麽狗屁牙膏啊,怎麽那麽粘,味道那麽難聞呢?”
感覺不對勁的胡銘晨趕緊将牙刷拿出來,牙刷上一點泡沫都沒有,反而是還有一些白色沒有化開的東西黏着在刷毛上,已經有所預感不妙的他端起水趕緊往最裏面漱。
可是不管往嘴巴裏面倒多少水,胡銘晨還是覺得嘴巴裏面很不舒服,牙齒上總是附着着一些東西,那股不好的味道依然充盈在口腔裏面。
這味道是什麽味呢?好像有點熟悉。
胡銘晨放下牙刷和牙缸,從洗手間裏面出來,到客廳大門口的地方低頭一看,他差點想吐血。
他用的哪裏是什麽牙膏啊,胡銘晨用的是白色的鞋油而已。就在胡銘晨低頭看着的地方,就擺放着一支白色的鞋油膏呢。怪不得會沒有泡沫,怪不得味道會那麽難聞和熟悉。
胡銘晨急忙又回到洗手間,先将牙刷清洗過,然後再擠上滿滿的藥膏重新清洗牙齒。反反複複了好幾次,胡銘晨才将牙齒上的附着物給清理幹淨。
然而,即便洗了好幾次,嘴巴裏面還是有一股怪怪的氣味。
胡銘晨再傻也知道了,這保準是王慧雪那丫頭的惡作劇。
沖着鏡子裏的自己,胡銘晨苦笑着搖了搖頭。
那丫頭也真是的,咱又沒得罪你,何必要這樣整人呢?希望你就這一次,下不爲例吧。
跑步鍛煉回來,胡銘晨還是和往常一樣正常出門去做事。
就王慧雪給自己弄鞋油當成牙膏的事情,胡銘晨沒有告訴王展,他也不打算告訴王展。
王慧雪之所以要整蠱胡銘晨,無非就是她因爲胡銘晨的緣故受到了王展的批評,這筆賬被她算到了胡銘晨的頭上。
要是胡銘晨找王展告狀的話,這不僅不利于他和王慧雪緊張關系的緩解,弄不好還會起到加劇的反作用。
再者說了,胡銘晨本身也是很讨厭打小報告的人,并且他都那麽大了,要是這點小事還要找王展來主持公道的話,那也未免太将自己給做小了。
而王慧雪這邊,在捉弄了胡銘晨之後,一整天就處在忐忑和興奮當中。
一想到胡銘晨用自己擠的鞋油刷牙,她就能一個人得意的笑出聲來。可是王慧雪又擔心王展找上她,給她一頓嚴厲的訓斥。
隻不過,從早到晚,胡銘晨沒有找她說什麽,王展也沒有訓斥她,這就有點讓王慧雪坐不住了,她患得患失,不知道自己的“奸計”到底得逞了沒有。
晚上胡銘晨洗漱洗腳之後,回到王輝的房間休息看書,正在客廳看電視的王慧雪瞅着王展上廁所的機會,輕輕的敲響了胡銘晨的房間。
“找我有事嗎?”胡銘晨拉開門,回到書桌前的椅子上,繼續拿起那一本他剛才還在看的《伊索寓言》。
“我......我就是......想......”王慧雪站在門口,吞吞吐吐的,一句話都說不完整。
“我知道了,你是想來問我,今天早上有沒有用你給我好心準備的鞋油刷牙是吧?”胡銘晨放下書,轉過身來看着王慧雪。
“你......怎麽知道你牙刷上的是鞋油而不是牙膏?”胡銘晨主動将她要說的話給說出來,王慧雪反而覺得詫異。
“廢話,你的好心,弄得我一整天嘴巴裏面都不舒服,我還能不知道嗎?”胡銘晨白了王慧雪一眼,沒好氣的說道。
“哈哈哈,呵呵呵,你用了?你上當了,哈哈哈,樂死我了,我還以爲你沒用呢。”一聽說胡銘晨用了自己準備的鞋油刷牙,王慧雪就忍不住捂着嘴開心的笑彎了腰。
“你還好意思樂,你知不知道鞋油是有毒啊,你就不怕毒死我了呀。”等王慧雪笑了半響,胡銘晨才虎着臉說道。
“誰刷牙會那麽傻,把嘴巴裏面的東西吞下去,哈哈哈,你要是真被毒死了,那才活該,哈哈哈,你怎麽會那麽笨,連鞋油和牙膏都分不清,笑得我受不了了,呵呵呵......”王慧雪一邊說一邊繼續忍不住的笑。
胡銘晨就這樣看着她笑,這小丫頭還别說,笑起來真是挺好看的,一對小酒窩,精緻又可愛。
“你笑夠了沒有?這有什麽好笑的。我那不是笨,是純真的信任,沒想到你會那麽不安好心。”半天王慧雪還沒停下來,胡銘晨隻能繼續說道。
“笨就是笨,還說什麽信任啊。呵呵,對了,那你既然知道了是鞋油,你怎麽不找我爸爸告狀呢?你不生氣嗎?”王慧雪笑着好奇的問道。
“你看我的樣子像是不生氣的嗎?隻不過我生氣歸生氣,那種打小報告的事情我是做不出來的,隻有小孩子才動不動告狀,我不和你一般見識罷了。”胡銘晨回答解釋道。
“什麽小孩子啊,你還不是小孩子,都一樣,哼,說得你像大人一樣。”王慧雪感覺自己被看低了,不服氣的反駁道。
“可是我這個小孩子是已經在外面工作,幫你爸爸掙錢的小孩子,而你是整天在家看電視的小孩子。所以我們不一樣,明白嗎?”胡銘晨一本正經的說道。
“瞧你能的,好像你多大本事一樣,你能做的我也能做,有什麽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