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還隻是杜格小學這邊的學生買來玩,後來,這種趨勢就漸漸蔓延開來,不但小學生買,就連旁邊杜格中學的很多初一初二的學生也會來買。
胡銘晨的銷量也從周一的幾百張變成了周二的近千張,周三更是突破了一千張。到了周四,銷量更是達到一千六百張。每到課間時候,就算隻有十分鍾的時間,胡銘晨也要跑來店裏開門幾分鍾。
中午時候,胡銘晨一個人更是忙不過來,要收錢,要給人家數卡,最後他隻能讓胡燕蝶和胡雨嬌一下課就來幫他。
看到那些零錢像雪花一樣往自家的盒子裏飛,胡燕蝶和胡雨嬌笑得合不攏嘴,就連沒時間中午餐,她們兩個也毫無怨言。
周五,胡銘晨剩下的一千餘張卡片,還沒等到下午上學,就已經全部賣光,沒有了。
“王老闆,你得幫我準備周六的貨。”周二的時候,看到趨勢的胡銘晨就利用街上人家商店裏的公用電話給王展打了一個電話。
胡銘晨絕對不能等到完全沒貨了才聯系王展,現在正是生意紅火的時候,必須要提前籌劃,未雨綢缪。否則一旦沒有貨可賣,這股勢頭停了下來,就會很麻煩。
“小胡,你拿去的五千張賣完了?”王展很詫異,周六才拿貨去,怎麽周二就打電話來預訂了。
“還沒有呢,不過這個星期賣完沒問題。我怕周六來沒有貨給我,所以提前給你打電話。”胡銘晨在電話這頭笑着說道。
“那你要準備多少?還是五千張嗎?”
“不,不,這回得翻一倍,你給我準備一萬張吧,我是沒有足夠的本錢,否則兩萬張我也能要。”胡銘晨信心滿滿的說道。
“兩萬張?你拿去那麽好賣?”王展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反正我能賣得掉。”
“要是這樣的話......我賒欠給你,你敢不敢接?”王展震驚之餘,沉吟道。
“王老闆,你.......賒欠給我?你的意思是說你幫我墊錢嗎?”胡銘晨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做生意的人最怕的就是賒賬,他們往往甯可利潤低一點,也不願意選擇賒賬的方式,就怕賬款要不回來或者很難要回來。
像王展這樣主動提出來要賒賬的賣家,真是罕見,怪不得胡銘晨會詫異疑惑。
“是的,我幫你墊一萬張的錢,怎麽樣,你敢不敢要?”王展爽快的說道。
“我當然敢,隻是......你這樣做你就不怕我......”
“呵呵,不怕,難不成你還會吞了我的錢不成?我相信小胡你絕不是那種人。”電話那頭的王展沒有胡銘晨的吞吞吐吐和顧慮,相反他笑得爽朗。
王展之所以願意這樣幫助胡銘晨,有兩個原因。
首先,王展欣賞胡銘晨,一個小孩子就敢這麽做生意,這麽會做生意,這一點讓做了十來年生意的王展的确刮目相看。
現在這麽小就如此的厲害,那麽假以時日,更是不得了,因此王展決定幫助和扶持一下,現在建立起良好的關系和機緣,以後說不準會獲得意想不到的回報。
其次,王展還有一個很現實的考量。他找上遊進貨,一樣的遵循着一個規律,數量越大價格越低。
而王展賣給胡銘晨的價格是已經敲定了的,那麽他如果還能在單價上從上遊看下來一點,就等于是他的利潤在無形中虧大增多了。
無論是于公于私,王展這樣對待胡銘晨都有好處。
退一萬步講,就算胡銘晨真的起了貪戀,賴他的賬,那王展最多也就是虧兩百來塊錢而已。花兩百來塊錢看清楚胡銘晨的真面目,一樣是一種收獲。
“王老闆,既然你話都這麽說了,那我隻有在心底裏感謝你。你放心,欠你的賬,我保證不會賴,不管賺不賺,我想盡一切辦法都一定會給你。你就給我準備兩萬張吧,我不能駁了你的好意。”胡銘晨心生感動的說道。
胡銘晨的表态讓電話那頭的王展滿意和放心了。
周六,請假半天的胡銘晨身上帶着兩百多塊錢就進城,這次因爲三孃是跑對班車,所以胡銘晨沒有坐到便宜車,而是自己買票。
胡銘晨當然也可以周日再去,隻不過,他不願意因爲一點路費而浪費一天的時間,況且,周日胡銘晨還有很重要的事情做呢,要是他周日的事情做好了,幾倍的路費都能掙回來。
在向陽路批發市場王展的倉庫裏,胡銘晨見到了自己的貨,四個箱子裝滿了的。
“小胡,這兩萬張,你打算多久賣完?”王展凝神問胡銘晨。
王展雖然欣賞和支持胡銘晨,可是,面對這麽多的貨,王展還是有些憂慮,這可是兩萬張而不是兩百張啊,整整五百塊錢的貨。
“十天之内一定可以賣完,到時候,我拿下一批貨的時候就可以連這批貨欠你的貨款一起結清楚。”
“你還真的是有自信啊。”
“呵呵,我現在還真的是不怕數量多,我反而怕的是我該怎麽把這些箱子運到車站去上車,你看到了,就我這小身闆,還是力氣不夠啊。”胡銘晨輕松的笑道。
“哈哈哈,你啊你,就是個滑頭,打算利用我就明說嘛,還整得拐彎抹角的了。”王展指着胡銘晨大笑道。
很明顯嘛,胡銘晨那麽說,就是希望王展幫他搬運,否則他對王展講這個幹嘛?
王展能夠大笑,這也說明他并不介意胡銘晨的所謂小聰明。
收好了胡銘晨支付的一半貨款,也就是兩百五十塊之後,王展充當苦力,幫胡銘晨将那些貨搬到批發市場門口,還順便幫他找了一輛熟悉的人力貨運三輪車。
“老張,這小夥子是我的朋友,你幫個忙,将這些貨運到車站後,幫他送上車一下。”王展對車夫老張如此交代。
“王老闆,送到車站就可以了嘛,我還要幫他擡上車啊?這樣的話,可是要加錢的喲。”
“加錢加錢加卵子,你狗日眼睛裏就隻有錢,除了錢你就不能有别的?算是幫我個忙不行麽?”和這種底層認識的人打交道,越是說點髒話,越是表明關系近。
“王老闆,麻批的這裏兩百來斤呢,你以爲抗上車好抗說,加一塊錢嘛,我從這裏拉到車站都隻收兩塊錢了,加一塊錢還不應該麽?”老張是四川人,一口四川話說得很地道。
“加個毬的一塊錢,别叽叽歪歪的了,趕緊去,他要是趕不上車了,我找你麻煩喲。回來了,我倉庫有一些紙殼,你統統拿去。”
“好勒,好勒,王老闆,你早點說嘛,放心,我一定幫他搬上車了才回來。”聽說有紙殼,老張變得比加一塊錢的車費還高興。
他們這些幫人拉貨的小三輪,很多時候也會兼做廢品回收。王展他們做批發生意的,經常都會有廢舊紙殼。那些紙殼實際上是可以拿去賣錢的,王展這麽說了,那給的紙殼一定不止賣一塊錢,老張當然高興。
以前胡銘晨坐她三孃賣票的班車,人不用買車票貨也不用買車票。可是這一次不同了,人要票,他的四箱貨加起來也要五塊錢的車票。
雖然要多五塊錢,可是胡銘晨也隻能忍痛支付。
老張的服務很好,不但幫胡銘晨将貨搬上車頂,而且,還幫他用繩子拴好,免得颠簸掉下來才離開。
兩萬張的貨拿回杜格鄉,胡銘晨要說沒有一丁點壓力,那是不可能的。
當然,胡銘晨的壓力并不在這些卡可以不可以賣得出去,畢竟上個禮拜的火爆,讓他相信這些低價卡是能走俏的。他的壓力是來自于多久賣出去的問題。
且不說胡銘晨告訴王展,他十天内可以賣完,光是賣給杜格小學和杜格中學的學生,胡銘晨就得考慮到一個飽和的問題。
“小晨,這次怎麽那麽多,你不怕賣不掉嗎?”見到比以往每次都多得多的卡片,在街上等着幫忙的胡燕蝶感到震驚了。
“不怕,我當然不怕,趁現在好賣就多拿點,有一半還是人家賒賬給我的呢。”
“賒賬給你?人家爲什麽要賒賬給你?”
“爲什麽?呵呵,你老弟我魅力大呗。”胡銘晨笑着玩笑道。
“你魅力大,你魅力大個屁,要是你賣不掉,你拿什麽錢給人家?别到時候人家追上門來,你才曉得難過。”胡燕蝶白了弟弟一眼嗔道。
“不可能的,我怎麽會賣不掉呢,山人自有妙計,我心中有數。再說了,就算我拿不了錢給他,那老闆也不曉得我們家在哪裏,他到哪裏去找我啊?姐,你就放心吧,等我賣了這批貨,我給你和小嬌一人買一件衣服。”看着姐姐的花襯衫已經舊得有些發黃了,胡銘晨忍不住說道。
“好,這是你說的,到時候你可别黃牛。”女孩子總有一顆愛美之心,胡燕蝶對新衣服還是很向往的。
“君子無戲言,我一定說到做到,走,我們趕緊回家吧,小嬌一個人在家,怕她餓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