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以後,這間小屋就變成了胡銘晨生意的起源基地。
接下來幾天,胡銘晨上學就利用課間時間推銷卡片,中午就跑到出租的小屋來銷售。他的三個好朋友羅志正,毛峰和顧小七沒少幫他的忙,他們一邊和人玩卡片遊戲,一邊撺掇人到胡銘晨那裏購買。
盡管如此,胡銘晨的卡片生意還是不溫不火。說它差嘛,每天還是能賣出去一些,賺個十來塊沒問題。可是說它好嘛,也還不至于,起碼沒有出現那種蜂擁搶購忙不過來的情況。
好在到了周五,胡銘晨的卡片還是買了個七七八八。
到了周六,胡銘晨又一次進城去進貨。
這周胡建強沒有回來,胡銘晨就成了一個人出門。
還好周六胡銘晨的三孃是跑早班車,胡銘晨可以坐她的車去,下午再坐回來。
“小晨,你到市裏是去進貨做買賣?我沒聽錯吧?”胡銘晨要坐車進城,自然就得給三孃胡又靈一個解釋和理由,隻不過胡又靈聽了之後反應有些大。
别說是胡又靈,不論誰聽了,都不可能保持得住淡定。
“三孃,你沒聽錯,我已經做了一個星期了呢,上星期是三叔陪我進城的,現在貨賣完了,自然需要進城補貨,下午我還坐你的車回來。”胡銘晨笑嘻嘻的說道。
“你......你做的什麽生意啊?沒虧錢?”胡又靈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當然沒虧,虧了我還補什麽貨啊,多少賺了點,嘿嘿。”
“你行......厲害了啊,那你就坐這個車吧,一會兒座位賣完的話,你就坐我的位置,沒賣完的話,就随便找個地方坐,不用買票了。”
“我要是不買票的話,會不會你的老闆有想法和意見啊?要不,我還是買張票吧。”胡銘晨試着問道。
就算再沒有錢,胡銘晨也不希望對三孃造成困擾。要是因爲幾塊錢讓她爲難,胡銘晨覺得并不值當。
“沒事,沒事,這點小事還不影響,你先在前面我的座位上坐一下。對了,你爸爸媽媽有消息了嗎?”
一提起爸爸媽媽的消息,胡銘晨就顯得擔憂失落。這一直沒有消息傳回來,總是一件十分揪心的事情,胡銘晨家三姊妹,心裏面始終牽挂着。
隻是再牽挂,他也沒轍,相隔太遠,想打聽一下都不容易。胡銘晨也不可能追着去,就算他去了,他也難以找到地方。
“還沒有呢,走之前我就讓我媽媽不管怎麽樣傳個話回來,可是到現在了還是沒有音信。”胡銘晨低沉的說道。
“你不用太擔心,還沒消息回來,說不準情況就不太壞。今明兩天,我找人問一下。”胡又靈寬心的說道。
這個問題胡又靈同樣是擔心的,畢竟胡建軍是她二哥。
胡銘晨賺了些錢,然而他并沒有分給胡燕蝶,這次全部帶在了身上,他打算這一次多進點貨。
本來本錢就不多,要是分出去一部分,會影響到進貨和利潤。
“小夥子,你又來了,怎麽樣?上次拿去的貨都賣完了嗎?”
在涼城汽車站下了車之後,胡銘晨沒有要胡又靈陪伴,而是選擇自己前往批發市場。上次拿貨的那個老闆,一見到胡銘晨就熱情了從店裏面迎了出來。
實在是像胡銘晨這麽小的批發商太過罕見,想不留下深刻的印象都難,因此老闆一眼就把胡銘晨給認了出來。
“是啊,賣得差不多,所以再來進點貨。老闆,咱們算是實誠人吧,說以後就來你這裏,我可沒去别家。”
“是,是,是,快進來先喝杯水,今天有點熱,你能拿去好賣,我也高興,來,先坐一下。”老闆将胡銘晨請到最裏面的一張小桌前坐下來。
胡銘晨的确是有些渴了,上車之後,他就沒喝過水,對于老闆的熱情,胡銘晨欣然接受。
喝了水,聊了幾分鍾的閑話,胡銘晨知道了這個老闆姓王,叫王展,是外省人,隻不過來涼城發展十來年了,當地話說得挺地道。
“小胡啊,這次你打算拿多少貨啊?現在有一些貨是剛到了。”胡銘晨知道了人家叫王展,人家自然也曉得了他的名字。
“王老闆,上次記得你說還有一種三分錢的紙卡,我不是......”
“哈哈哈,你不說我還差點忘了,你讓我幫你拿點樣品,我拿來了,你稍等一下,我翻出來給你瞧瞧。”胡銘晨的話還未說完,王展就知道了他的意思。
王展轉身很麻利的從一個舊紙箱裏面翻出了二三十張小卡片,将他們擺放在胡銘晨的面前。
“你瞧,就是這種,前幾年,這種倒還挺暢銷,不過,近兩年城裏進貨的人比較少了。”
胡銘晨拿起那些卡片來放在手心端詳。
這種卡片的确比他之前拿去的都要差,圖案更加模糊不說,硬度還非常軟,和一般的文件袋差不多。就因爲如此,其價格才會變成三分錢一張。
“王老闆,這種卡片看起來就很單調了呀。”
“是啊,的确是單調很多,它就是小娃娃拿去在地上扇,你赢我的我赢你的。除此之外,就沒有别的功能。”王展如是說道。
“王老闆,其價格,就隻是三分了嗎?”胡銘晨思索着問道。
“實話給你講,廠家那邊給我是兩分一一張,大家現在不做這玩意,也是利潤太薄,賣一百張才賺幾毛錢,所以我們不喜歡賣,做這個的廠家相應就漸漸少了。”王展皺着眉頭道。
“王老闆,謝謝你告訴我實話,你看這樣行不行,你兩分五給我,你賺四厘錢。”胡銘晨想了想說道。
“四厘錢啊......你要拿這個嗎?我告訴你,這個沒什麽搞頭的,賺不了多少錢的。也不好賣啊,現在都沒幾個小孩子玩這個了。而且,數量少了,廠家不見得願意做啊。”王展似乎看起來并不是很樂意。
也怪不得王展會是這樣的态度,就算胡銘晨拿一千張,他的利潤也才四塊錢,兩千張也才八塊錢,的确是一個吃力不讨好的活兒。
生意人,追求利潤的最大化是最基本的。王展的生意雖然不大,但是幾塊錢的利潤,也的确很難打動他。
“王老闆,如果你覺得可以的話,我下次來就要五千張,怎麽樣?這一次,我還是拿以前的。”爲了不讓王展決絕,胡銘晨咬牙說道。
“五千張?你下次來要拿五千張?五千張很難賣出去的呀。”一聽說五千的數量,王展就有些訝異。
“沒關系,我願意賭一把,就五千張,是我本錢不太夠,要不然的話我可以要一萬張。如何,你答應的話,我給你給你點定金,算是幫我一把。”胡銘晨嚴肅的毅然說道。
胡銘晨真的是在賭,而且是那種豁出去了的賭。
之前拿去的卡片好是好,但是對于杜格鄉的消費水平來說,的确是價格高了,這才使得胡銘晨每天的銷售量很有限。
這種低質量的卡片差是差,可是勝在便宜,如果胡銘晨拿去賣五分錢一張,那幾乎人人都能買得起。
還有一點就是,這種卡片的功能就是拿去赢的,胡銘晨很了解小孩子的心性,如果帶有那麽一點點的賭博色彩,或許會更加能吸引孩子們的**。有人輸了,那就會想辦法買新的去将輸了的赢回來,就像玩那種彈珠,别說有些男孩子會買幾十顆,就算是一些女孩子,也被帶入了。
胡銘晨就是賭自己拿這些便宜的低價卡片去,能夠在杜格鄉造成一股小孩子間新玩法新娛樂的風潮,隻要這股風潮起來了,那别說是五千張,就是五萬張也不在話下。
“你确定一次最少拿五千張嗎?你真的要進這種低價低質的卡?”
“我确定。”胡銘晨笃定的點頭道。
“行,那我就給廠家說說,讓他們給你弄出一批來,你一會兒給我十塊錢的定金就行。”王展盤算了一下,五千張也最少賺二十塊,而且,他更看重的是胡銘晨的氣魄,因此決定幫他一把。
“王老闆,我再多說一句,希望我要的這種卡片,你不要再賣給其他人,就算賣,價格也不能低于三分五。”王展答應了之後,胡銘晨稍作沉吟,補充了一句。
“爲什麽?”王展很好奇胡銘晨的這個要求。
“暫時我不能說,以後你就知道了,反正你得答應我。”胡銘晨故弄玄虛的,并不做解釋。
“行,我答應你,反正除了你會要,别人也幾乎不進這種了。”王展搞不明白胡銘晨的想法,然而還是爽快的答應了他。
和王展約定好了,并且要了一個他店裏的電話之後,胡銘晨就開始選擇這次要拿的貨。
杜格鄉的私人電話還極少,不過在街上倒是有兩三家商店有公用電話。到時候胡銘晨可以用公用電話與王展聯系。
除開給王展的十塊錢定金,這一次胡銘晨拿了六百多張的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