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從不吃生食。”
“那他們有吃過人嗎？”
“别人我不清楚，哈迪不吃。”
“哈迪有否要求過他的部下不吃人？”
“沒有。但大家都知道他不喜歡吃人這種行爲，所以當着他面是絕對不會吃人的。”
“哈迪爲什麽不吃人？”
“不清楚。”
“這家夥到底怎麽當間諜的，怎麽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一旁的菲比在心裏暗暗吐槽。
“去年哈迪派人去塞哈維，派的是哪幾個手下？”滄零繼續問道。
“希爾達、索爾和伊斯梅爾。”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 這幾個在他的下屬中似乎算等級較低的？”
“對。”
“在他們去塞哈維的前後，有沒有等級較高的夜魔比如霍德爾，外出很長一段時間的？”
墨菲思考了一會兒，答道：“西芙莉還在時，霍德爾曾一直在東方監視她以及星海，很少回來。”
“具體在什麽位置？”
“邊境附近, 是否真實就不知道了。”
“那段時間哈迪經常外出嗎？”
“偶爾，一般都是爲了消滅附近的對手。”
“能回憶下确切的次數嗎？”
“……七次左右。”
“平均每次外出多久？對手都是誰？之後是否有與之對應的結果比如領地增加？”
“你爲什麽問這個？”
“因爲我們懷疑哈迪早在很久之前，就開始在某個秘密的地方制造巨人嬰兒。給你看到的那個隻是故意引誘我們上鈎的誘餌。甚至塞哈維之行也是誘餌。”
聽到這話，墨菲終于露出了吃驚的表情。
“請回憶一下哈迪所有的外出記錄，包括日期、時長、目的、結果。另外我還需要他的采購清單，尤其是牛奶。”
“等一下。”墨菲走到櫃子前，拿出了一盒紙鶴，每隻上都寫着她自己的名字。
“這裏面記載着哈迪的所有舉動，包括外出和戰鬥。我現在念給你，請做好記錄。因爲一旦打開，字迹很快就會消失。”
“太好了！我現在就記。”滄零掏出了紙筆。
半小時後，所有的記錄都抄完了，足足十幾大張。
“你記錄得非常詳細。”滄零捧着筆記說道，“沒想到你能如此有心，真是幫大忙了！”
“是埃德蒙讓我記錄的。”墨菲淡淡地說。
“軍士長，天已經亮了，夜魔們都出來了！”這時守在窗口的迦梨低聲提醒道。
“墨菲，我們要去哈迪的辦公室搜查，你能幫我們在樓梯口放哨嗎？”滄零請求道。
“哈迪的辦公室什麽都沒有，除了書。”
“也許他有什麽隐藏文件……”
“沒有，我早就搜過了。”
“你還搜過哪些地方？”
“這座府邸的每一個角落。”
“這麽說來, 培育巨人嬰兒的場所不在這裏了？”滄零有些失望。
“這裏沒有任何有價值的東西，如果有，我早就告訴埃德蒙了。”墨菲将拆開的紙鶴扔進了垃圾桶。
滄零思考了一會兒，說：“不管怎樣，我們再搜查一遍吧，既然來了。”
“随便。”墨菲說完自顧自地下樓了，也不管她們。
“這家夥到底是不是我們這邊的啊……”菲比不滿地說。
“她是埃德蒙那邊的，但不是我們這邊的。”迦梨答道。
“算了，迦梨你負責警戒，我和菲比搜查所有房間。”滄零把剛才抄的記錄塞進懷裏。
“有動靜就學貓頭鷹叫。”菲比叮囑道。
“白癡，白天哪有貓頭鷹！”
“那就學蟑螂叫吧！”
“蟑螂哪會叫啊！”
“蟑螂會吱吱叫，我以前踩到一隻蟑螂時……”
“你倆别鬥嘴了，有動靜直接過來找我們就行了。”滄零攔住了菲比。
“蟑螂真的會叫，而且還會飛呢！”
“走吧菲比，抓緊時間。”滄零拽着菲比的背包帶，把她拖進了書房。
剛進書房，滄零的眼睛就不由一亮。
這是一間分外淡雅、整潔的書房，右邊一面牆都是書櫃，上面放滿了書；中間是桌椅, 桌旁放着一盞白色的落地燈；左邊是一排沙發和茶幾，靠窗的地方還有一個茶具櫃。
一整面的落地窗使得房間裏格外明亮，陽光透過窗戶和窗紗，在地毯上投映出一塊塊方形的光斑。
“一看就是個文化人呢，不愧是懂高數的夜魔。”菲比驚訝地說。
“真難以相信這是一個夜魔的書房。”滄零走到書桌跟前，“這裏的書比我們的閱覽室還多。”
“沒辦法，騎士每天要訓練，沒時間看書嘛。不像哈迪整天閑着沒事幹。”菲比戴上手套開始沿着書櫃搜索。
滄零也戴上了手套，搜查起了哈迪的書桌。
原以爲哈迪肯定在研究生物學，沒想到他的桌上放的全是詩集。
在一篇打開的書稿中，他還用漂亮的花體字抄了一首詩：
若你爲我開啓你的地獄，
而我爲你開啓我的地獄。
它們将是兩個獨特的地獄，
我們每人都展示我們的人間地獄。
你的是一個地獄，
我的是另一個地獄。
看到這首詩，滄零一時愣住了。
“怎麽了？發現什麽了嗎？”菲比忙問。
“不，沒什麽。”滄零将稿紙放了回去。
搜索了整整三個小時，她們都沒在哈迪的書房裏發現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看來墨菲說得沒錯。”滄零歎氣道，“哈迪不會在墨菲能觸及到的地方留下任何信息。”
“這家夥還真是老奸巨猾啊！這麽說來我們這趟白來了？”菲比不滿地說。
“不，就算他心思再缜密，也一定會留下蛛絲馬迹。做出這麽大的舉動，他不可能一點痕迹都不留。”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繼續搜索其他房間？”
“也隻有這樣了。雖然可能一無所獲，但我們也得搜一遍。”
“好吧，我估計——”
“喂！有人來了！”這時迦梨突然一頭沖了進來。
滄零和菲比忙丢下手中的東西，迅速鑽進窗簾後面躲了起來。
很快，一隻雌性夜魔走了進來，提着水壺給屋裏的綠植們澆了水，然後又出去了。
“好險……幸好是個低等級。”菲比長出了口氣，“如果是高等級的也許就發現我們了。”
注：哈迪抄的詩是桑德堡的《我們的地獄》，全文爲：密爾頓給我們開啓了地獄，讓我們看一看。但丁做了同樣的事。每個地獄都很獨特。一個是密爾頓的，一個是但丁的。密爾頓寫下了一切他的人間地獄。但丁寫下了一切他的人間地獄。若你爲我開啓你的地獄，而我爲你開啓我的地獄。它們将是兩個獨特的地獄，我們每人都展示我們的人間地獄。你的是一個地獄，我的是另一個地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