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海人？”老鼠男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我早就不是星海人了。自從離開那個惡心的國度後，我就和星海再無關系了。”
“你是怎麽來這裏的？”滄零問道。
老鼠男瞟了滄零一眼，答道：“呵呵？我怎麽來的？這還用問嗎？”
“你是探險隊的？還是商隊的？”安東問道。
老鼠男沒有回答。
“你是探險隊的嗎？”滄零又問了一遍。
“我不是探險隊的。”老鼠男答道，“我是被澤西送到塞哈維的。”
聽到這話，大家不由得一愣。
“你是被澤西送過來的？”滄零吃驚地問。
“澤西爲什麽要把你送到塞哈維？”沃爾夫問道。
老鼠男瞪了沃爾夫一眼, 沒理睬他。
見對方隻願意和女生搭話，沃爾夫立即給滄零和菲比使了個眼色。
菲比會意，忙問道：“澤西爲什麽把你送到這裏？”
見女生開口，老鼠男果然态度好多了：“它用我們和克曼加王國交換養殖人類。因爲它的食物不足。”
“澤西食物不足？”
滄零回憶了一下，早期澤西和其他夜魔争地盤時，确實有過一段比較艱辛的時間。
“等等, 澤西幹嘛用人類換人類？”菲比問道, “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澤西提供的人類，應該是用作改良品種的。”滄零答道，“畢竟這裏環境封閉，長期下來肯定會有很多近親繁殖現象。”
“不止人類，澤西還送了很多物資過來，包括布和藥品。”老鼠男繼續說，“它和克曼加王國持續交易了三四年時間，後來突然中止了。”
“那是因爲它被西芙莉打敗了，被迫遷往了北方。”安東說道。
“然後西芙莉接手了它的客戶……原來如此！”菲比恍然大悟。
“話說你們是怎麽被澤西抓過去的？”滄零問道。
“抓？”老鼠男冷笑了一聲，“哪裏用得着抓！我們是被騎士送給澤西的！”
“什麽？”大家再次震驚。
“怎麽可能？騎士怎麽會把你們送給夜魔？”菲比一臉的難以置信。
“你是不是搞錯了。沒有女王的命令，騎士不可能送人類給夜魔。”安東說道。
“是哪個騎士團？”滄零忙問。
“騎士不可能送人類給夜魔？看樣子你們都很天真啊，想必是内陸人士吧！”
“到底是怎麽回事？請告訴我們。”滄零追問。
“一看你們就是一群公子哥大小姐，都不知道邊境的養寇慣例嗎？”
“養寇慣例？”
“就是白銀騎士主動送奴隸給邊境的夜魔，好換取雙方和平共處啊。”
“有這種事？”
“這還有假嗎？我就是被送給夜魔的奴隸之一。除了極個别被送到塞哈維外，其他全都被當成食物吃掉了！”
“怎麽會這樣……”滄零他們幾個驚呆了。
澤西占領西南邊境，還是幾年前的事了，難不成從那時起星海就已經開始向夜魔納貢了？
“送給夜魔的奴隸是從哪裏來的？養寇是白銀騎士私下的行爲，還是官方的命令？”滄零問道。
“當然都是從境内抓的，還有一些犯人。據我所知，爲了湊人數, 很多地方法庭都會把原本不該判死刑的犯人加上子無須有的罪行，然後強行判死刑，之後再順理成章地送到境外。”
滄零傻眼了。
居然連地方法庭都參與到了其中，如果說沒有女王的命令，鬼都不相信。
“難道女王真的從很久以前就開始偷偷給夜魔送人類……”菲比有些受打擊。
“女王不可能下這種命令，這種命令通不過元老院的。”滄零冷靜地說。
“哈哈！你們真傻啊，女王會直說嗎？她隻要暗示，每個行省每年死刑犯人數必須達到某個數字就行了！底下自然心領神會！”
“不一定是女王的命令，那時元老院還沒解散，馮·黎德曼又掌管最高法院，這件事或許是他暗中主導的。”安東說道。
“白銀騎士團多久送一次？每次多少人？”滄零繼續問。
“我哪知道啊，反正我們那批有上百人。”
“上百人！”滄零心一沉，這種規模絕不可能是私下的行爲，絕對是高層統一默許的。
滄零看了沃爾夫一眼，沃爾夫一臉的淡定，完全沒有吃驚的表情，很顯然他也知道這個潛規則。
難怪白銀騎士團隻靠區區3000來号人就能鎮守住整片境外, 還能發展出拉格朗日那種大型城市……
原來全都是用人命換來的！
原以爲自己是底層人，現在看來，真正處于金字塔底層的, 是這些遊離于主流社會之外，連存在都不爲人所知的奴隸。
“我的祖先原本就是塞哈維人，因爲奴隸貿易被帶到星海。”老鼠男自顧自地說，“這些年來，我們一直被當成牛馬對待，一天工作14小時以上，沒有工資沒有休假，生病了就像丢垃圾一樣丢棄。後來還被當成商品和夜魔做交易。來到克曼加後，我才第一次過上了有尊嚴的生活。雖然這裏是夜魔的國度，但我卻第一次像個人一樣的活着。”
“克曼加王國當初買你們回來，應該不是抱着解放你們的目的吧？”安東說道，“和你一起來的那批人現在怎麽樣了？他們也一樣過上了有尊嚴的生活嗎？”
聽到這話，老鼠男一下漲紅了臉。
“就是，他們肯定被送去做養殖人類了吧？你活下來并不能說明什麽，頂多隻是運氣好罷了。”菲比跟着說。
“夜魔終究是夜魔，它們是不會和人類和平共處的。等你沒有利用價值了，它們就會毫不猶豫地殺死你。”滄零提醒道。
“我看你也不像完全沒有良知的人，不如你加入我們，跟我們回星海吧！”安東建議道。
“少廢話！”老鼠男突然大吼了一聲，“比起夜魔，我更憎恨你們星海人！你們在我們的國土上打仗，掠奪我們的資源、奴役我們的人民，我巴不得你們的國家滅亡，我巴不得你們全都死掉！”
說完，他猛地抽出腰上的匕首，狠狠刺向安東。
養寇除了換取和平外，還有一個平衡夜魔勢力的意圖。暗中扶持部分“親星派”，避免個别夜魔做大，使得境外的夜魔互相牽制，從而減輕邊境壓力，跟英國的“離岸平衡手”策略差不多。那麽，問題來了，暗中和夜魔結盟的，究竟是女王還是黎德曼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