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總部的調查組果然來找滄零了。
考慮到滄零的身體狀況，調查在病房進行，現場除了滄零和三名調查組成員外，其他人一律不得入内。
“最先發現地洞的誰？”
“是我……”
“你是怎麽發現的？”
“通過對比今年和去年夜魔分布地圖，以及統計各地夜魔出現的頻率推斷而出。”
“你爲什麽要進行對比分析？”
“因爲我想查出夜魔的出沒規律。”
“爲什麽要找規律？”
“作爲騎士, 研究夜魔的動向難道不是分内之事嗎？”
“你爲什麽認爲夜魔藏在地下？”
“因爲那裏曾經發生過地震，地震的時間和夜魔增多的時間剛好重合，所以我推斷可能是地震造成了地層斷裂，從而産生了新的通道。”
“這些推論是否跟彼得羅夫彙報過？”
“彙報過……”
“彼得羅夫是否在知道這一切的情況仍堅持下去搜索？”
“我們下去的時候，分隊長并不知道下面真的有夜魔！他是爲了證實我的推斷才下去的！”
“你們當時一共出動了幾人？”
“5個人。”
“總部規定每次巡邏不得少于6人，你們當時爲何不提出異議？”
“我們不是巡邏！隻是去查看！”
“滄騎士，請注意你的語氣！”這時旁邊一位調查員厲聲喝道。
滄零忍着一肚子火氣說道：“分隊長在下去前曾多次進行探測, 并且還讓班長特意取來了探測器。确定沒有妖氣才深入地下的。”
“你們和夜魔第一次接觸時距離多少？”
“……不記得了, 當時對方快速飛了過來，我們來不及反應。”
“既然能飛說明有足夠空間，防守系難道沒發覺嗎？”
“沒有，我們沒有發現，對方能隐藏妖氣，他們跟僞裝者一樣，不靠近根本察覺不了。”
“你們第一次發現的夜魔是否爲屍體？”
“是的。”
“當時爲何不即刻返回？”
“我們想返回的！分隊長當時就要求我們立即返回，但是我們中計了，對方挪動了我們留下的記号，把我們引進包圍圈……”
“記号是誰負責留的？”
“是、是我……”
“滄騎士，我建議你誠實回答問題。如果說謊隻會給自己的隊友帶來更大麻煩。”
“是班長……”
“按規定留記号必須間隔100米，當時他是否按規定執行了？”
“當然！不然康妮他們也不會找到我們！”
“和夜魔遭遇戰後爲何不立即撤退？”
“剛才已經說過了，我們掉入了陷阱，被圍攻了。當時的情況根本無法突圍。”滄零忍着怒火說道。
“第一個發現僞裝者的是誰？”
“是我和班長。”
“請詳細描述當時情況。”
“當時我們不小心踩到了裂縫，掉進了下層山洞。之後僞裝者就過來了。過來時外表類似7、8歲小孩，說一口流利的星海語言，問‘你們是誰？’還說‘你們身上有很吸引人的味道’。”
滄零将跟僞裝者的遭遇詳細說了一遍。
“僞裝者是從上面下來的嗎？”
“不清楚……當時太暗了，它靠近之前我們都沒察覺。”
“它确實說了‘你們人類管我們叫夜魔’嗎？”
“對，它說了這句話。之後立即變身, 并發出強烈的妖氣。”
“除此之外還說了什麽？”
“沒有了，就隻說了這幾句。”
幾名調查員互相交換了個眼色，然後又問了些問題，離開了。
五天後，滄零終于能下床了，她忙起身去看瓦西裏和裏昂，卻得知瓦西裏馬上就要被調離了。
“因爲他失去了作戰能力，所以總部想讓他退役。但是分隊長堅決不同意，最後在中隊長的斡旋下，調他去總部做行政。”裏昂躺在病床上說道。
“做行政……”滄零聽到這個消息無比的難過。
“别傷心，這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裏昂安慰道，“至少分隊長沒有被追責，也保住了級别待遇。”
“都怪我……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分隊長不會失去胳膊，也不會離開分隊……”
“你千萬别這麽想，這不是你的錯。我們誰也沒想到下面會藏着那麽多夜魔，更沒想到會遇上僞裝者。這隻是一次突發事件。多虧你的推理，我們消滅了華菲最大的隐患。你想想, 如果我們沒消滅它們，它們會吃掉多少百姓？對了, 總部還要給你頒獎呢！”
“頒獎？”
“對，聽說是勇敢勳章，獎勵你一人消滅了那麽多夜魔。”
“我有什麽資格去領這個勳章，戰鬥的又不隻有我……”
“但是如果沒有你，我們就全死定了。說真的，我聽到你獨自一人殺了30多隻夜魔時，也很吃驚。沒想到你竟然有這麽大的爆發力，如果早些知道，我一定會在和你的對戰練習中下手更重一些的。”裏昂笑道。
聽了裏昂的玩笑，滄零沉重的心情稍稍好轉了一些。
兩天後，瓦西裏果然離開駐地了。
他特意挑了淩晨時分走，大家都沒來得及和他道别。
等大家起床時，瓦西裏已經登上火車了。
“分隊長！分隊長！”菲比站在門口悲傷地大喊。
“爲什麽都不跟我們見最後一面啊？好歹也說聲再見啊！”康妮也跟着傷心地喊道。
“分隊長是不希望你們難過。”裏昂說道，“雖然他看起來有點粗線條，但骨子裏其實很重感情。離開時，他在門口駐足了十幾分鍾，久久不願上路。他說他不想和你們道别，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讓你們看到他軟弱的一面。”
“嗚嗚嗚……分隊長……”大家一起哭了起來。
“各位，分隊長有留言托我帶給大家。”裏昂說道，“他說：‘希望大家能好好支持新領導的工作，不要有抵觸情緒。出去巡邏時注意安全，千萬不能放松警惕。在家裏時要堅持訓練，不要懈怠。’他還說：‘雖然現在分别了，但隻是換個崗位而已。以後還是會爲了同樣的目标、同樣的事業而奮鬥。隻要理想相同，前進的方向就一緻。騎士的道路上隻要有同伴就絕不會孤單。’”
聽到這話，衆騎士們都哭得泣不成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