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子峥想要追上去,卻被林雲染一把拽住了,“好了,不用擔心了。我想她有足夠的能力保護自己。”
反正想要将胧月帶走肯定是不可能的。
胧月在沒有得到答案之前,根本就不會有這個打算。
“其實,她也知道那個人根本就不是真心實意對她好。但在答案還沒有出來之前,心裏終究還會存着一份希望,不是嗎?”
胧月心裏很清楚,她等來的不會是她想要的。
但就算是那樣,她也要徹底死心,才會選擇離開。
“我是怕她會難過。她以爲自己找到了一個可以依靠的人,可到頭來,那個人卻會給她帶來莫大的傷害。”寒子峥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個親人,自然會心疼。
“我倒是覺得,她并不會太傷心。因爲她得到了你的承諾。她心裏知道那個人會背叛她,但她卻知道,身爲她的哥哥,你永遠都會站在她身邊。”林雲染知道,胧月這陣子肯定也思量了許多。
今天又聽到寒子峥說起了他的過往。
明白他曾經經曆過那麽多痛苦與掙紮以後,胧月與他就不再會有那麽多隔閡了。
寒子峥被洗去了記憶,尚且将她這個妹妹如此放在心上。
她心裏又怎麽會沒有寒子峥的一席之地?
“是嗎?”聽到她這麽說,寒子峥又高興起來,“看來,她并不是在騙我。她離開這裏之後,會來找我。”
“我們來這裏要做的事已經完成了,此地不宜久留,還是先出去吧。”林雲染帶着他原路返回,離開了山洞。
才走出去兩步,寒子峥就停下了。
林雲染看着他那緊張的神色,不由問道:“怎麽了?”
“你說,阿遠會不會沒死?”寒子峥猶豫着問了一句。
林雲染蹙眉,“怎麽可能?”
匕首幾乎沒入了他的身體,他怎麽可能還活着?
“你……你方才可有探過他的脈象?”寒子峥問道。
林雲染并不知道他爲何會這麽問,但她方才的确沒有探過阿遠的脈象。
因爲她不覺得有這個必要。
“沒有。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林雲染蓦地感覺到了一股冷意。
她也不知道這冷意從何而來。
“我擔心,阿遠根本就已經是個活死人了。”寒子峥深吸一口氣。
曾經,他也差點成爲一個活死人,但被林雲染救了過來。
“你的意思是說,寒子澈爲了能控制他,已經将他變成了任他擺布的活死人?”林雲染隻覺得心尖一顫。
她注意到了阿遠的異常,但她以爲那些都是因爲阿遠病入膏肓的症狀,卻沒有去想,他很有可能已經變成了活死人。
寒子澈手中必然還有當初公孫雲雀留下的蠱蟲。
想将阿遠變成一個聽話的活死人,并不是什麽難事。
阿遠爲楓藍花瘋魔,很難控制,想要讓他徹底擺脫,變成活死人是最簡單的法子。
“可是,阿遠不是還有意識?”方才阿遠認出了她,還說了那麽一番話,說明他是還有自我意識的。
既然還有自我意識,談何活死人?
更不用說,阿遠還能被他的瞳術控制。
若是活死人,又如何會被控制?
寒子峥也不知道自己爲何會突然有這樣的擔憂,大概是因爲他們面對的人是寒子澈。所以不得不提高警惕。
“回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寒子峥折過身,走向方才出來的洞口。
林雲染也跟了上去。
與他們出去的時候不同,此時山洞裏多了不少人。
想必是寒子澈回來了。
“你就在這裏,我去看看。”寒子峥知道,若是帶着林雲染同去,很有可能會被發現,隻能讓她在一處相對安全的地方等着,自己去看個究竟。
讓他心中不安的是,寒子澈去往的正是阿遠所在的石室。
若是當真如他所想,阿遠是個活死人,那麽他此刻必定沒有死。
他若是沒死,方才發生的一切,豈不是會被他告訴寒子澈?
原本寒子澈并不知道林雲染和龍昭華已經回來的事,這一個疏忽,怕是要讓全盤的計劃泡湯了。
他一定不能讓阿遠開口,不管用什麽辦法。
寒子峥快步走過去,看到阿遠仍舊躺在地上,衣衫上沾染着血迹,一動也不動。
他正想着自己是不是多慮了,就看到寒子澈從懷裏拿出了一樣東西。
“把他扶起來。”寒子峥吩咐一聲,立刻有人将阿遠從地上扶了起來。
寒子澈伸手在他的頭頂摸索了會兒,拔出了一根發黑的銀針,而後重新拿出一根銀針來,從阿遠的頭頂刺了下去。
原本緊閉着雙眼的人,蓦地睜開了眼睛。
“你之前不是還和我說,你想好好活着嗎?既然如此,爲何要尋死?”寒子澈将那根發黑的銀針扔到一邊,讓人處理阿遠身上的傷口。
寒子峥手上的暗器都準備好了,但阿遠從始至終沒有說半個字,隻是如同木偶一般任由那些人擺布。
“這裏,以後封死,用不着他的時候,就将他留在這裏面。”寒子澈吩咐了一句,轉身走了。
寒子峥見他走遠,才湊過去看了一眼。
阿遠身上的傷口已經處理好了,隻是那雙眼睛已然失去了光彩,變得格外黯淡。
寒子峥試圖對他用瞳術,但試了好幾次都沒有成功。
寒子澈不過是從他頭上拔出一根銀針,又換了一根,他怎麽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一直到寒子澈的人都從裏面走出來了,阿遠已經沒有回過神來的迹象。
石室的大門緩緩合上,寒子峥看到阿遠似乎被這動靜吸引,于是試了最後一次。
但這一次,阿遠依舊沒有中招。
瞳術對他沒用了?
這是不是意味着,他已經變成了真正的活死人?
寒子峥回到林雲染身邊,将方才看到的場景和她說了。
“我當初并不曾在你身上發現什麽銀針。所以也不知道寒子澈到底在做什麽。”
這個問題,怕是隻能回去問伽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