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我們再讓他出現在黃師師面前,扮成惡鬼找她索命,不管是黃府還是魏府,都不會不管。到時候他們必然會請人來捉鬼。
到時候,我們再讓人扮成道士,說他是放心不下家裏人,所以才會陰魂不散,這件事隻有用銀子才能解決。這銀子不就會到你們手上了嗎?”
羅家人聽了她的主意,盡管覺得很不錯,但又擔心會出了什麽纰漏,不但沒法拿到銀子,還反倒會出事。
“有我幫忙,你們不用擔心太多。拿到銀子之後,你們就立刻離開京城,不要被人發現羅山還活着就是了。”林雲染說道。
羅家人面面相觑,而後不好意思地問道:“我們能拿到多少銀子啊?”
“至少一萬兩,足夠你們好好度過餘生了。”林雲染用打包票的語氣說道。
羅家人的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他們怎麽都沒有想到,這死一次居然能拿到一萬兩銀子!
“好,就按着你說的做。”有這麽多銀子在手,不管到哪裏都能過好日子,哪裏還需要留在京城?
“那羅山我們就先帶走了,你們記得,到黃府去鬧事的時候,不要被人看出來有什麽問題,不然這銀子可就拿不到了。”林雲染離開的時候還不忘囑咐一句。
他們若是要錢的時候不夠敬業,被看出問題來,這銀子可就真的要不到了。
羅家人頻頻點頭,“放心吧,爲了銀子,我們肯定不會出錯的。”
隻要銀子能拿到手,他們一定會賣力。
林雲染将羅山安置在了他們所住的院子裏,在這裏不會有被發現的危險。
“你暫時在這裏好好待着,用得上你的時候,我自然會來找你。”林雲染可沒有忘記她和龍昭華現在的身份。
他們還得回魏府去看熱鬧。
不過,回魏府之前,兩個人到黃府去看了一眼,發現黃府已經亂成了一片。
黃府的人以爲羅山詐屍了,所有人都擔心羅山會将他們也帶走。
“說不定是醒了然後自己走了呢?”黃師師掀開眼前的珠簾,看了看四周。這院子裏透着一股詭異的涼意,讓她渾身冰涼。
“他要是醒來自己走了,怎麽會沒有一個人看到他?”管家顫抖着說道。
今日黃師師出嫁,除了這個院子,黃府裏可以說到處都是人,要是羅山當真活過來自己走了,肯定是會被看到的。
但沒有一個人看到他,說明什麽?
說明他根本就沒有離開這裏!
“你們也不要自己吓唬自己了。就當他走了不行嗎?還不用花費心思去處理他的屍首了。”黃師師絲毫不在意,轉身回了房間。
“現在還有這麽大的膽子,不知道羅山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她是不是也能一樣淡定。”林雲染勾唇一笑。
天近黃昏,送嫁的隊伍很快出發了。
回到魏府時,賓客已經來了不少。
林雲染一個個看過去,幾乎都能叫上名字來,沒有一個陌生的。也沒有誰的臉上有半點異常。
他們等的人,到底是不來,還是僞裝得太深了?
沒多會兒,送親的人到了,黃師師從花轎上下來,因爲蓋頭遮擋,沒有能看清面前的路,結果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林雲染覺得自己都感覺到了大地的震動。
黃師師站起來,二話沒說就狠狠地給了身旁的喜娘一巴掌。
喜娘被她打得眼冒金星,還要連聲道歉,“都是奴婢的錯,沒有能好好攙着小姐。小姐别生氣了,快進去吧,誤了吉時可就不好了。”
見到這一幕,賓客中自然就有人說起今日有人被黃師師打死的事。
“誰說死人了?你看到了嗎?那人不過是暈了過去,醒來以後就自行走了。他要是知道你說他死了,說不定會來找你算賬。”
黃師師不想在大喜的日子聽到這些說閑話,于是扯下蓋頭怼了回去。
喜娘趕緊将蓋頭重新蓋在她頭上,“小姐,這蓋頭可不能随便揭開。”
“我想做什麽,我爹都不曾管我,哪裏有你說話的份兒?”黃師師再次擡手。
喜娘見狀,趕緊躲到了一邊,“奴婢就送到這裏了。”
說完,逃也似地跑了。
黃師師站在那裏,身邊沒有人扶着,連往哪裏走都不知道。
喜娘方才說了蓋頭不能随便揭下來。
她已經揭下來一次了,要是再動,怕是要鬧笑話。
“魏賢,還不快過來?”黃師師大喊一聲。
魏賢隻能忍着脾氣過去接她,拜堂之後,沒有人能将黃師師送到洞房裏去,還是魏賢親自送去的。
賓客見此情形,都不由笑了起來,他們還從來都沒有見過這樣的。
要怪隻能怪黃師師将喜娘給打跑了,所以身邊才沒了人。
林雲染的目光依舊在賓客之中逡巡,可那些賓客沒一個是值得她懷疑的。
“你看,那個人是不是不太對勁?”龍昭華在一旁說了一句。
林雲染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真發現有個面色不太正常的人。
那人還将手藏在衣袖裏,似乎是怕被人看出他的手指有什麽問題。
“還真是想不到,我在賓客裏找了這麽久,他居然坐在主家的席上。”
林雲染隻顧着在賓客之中尋找,并沒有留意主家的人。
而那個人正是坐在主家的席位上,且正和魏仲說着什麽。
看魏仲的樣子,對他很是尊敬。
“他這是找了個什麽身份,居然讓魏仲對他這般尊重?”林雲染分外好奇。
既然好奇,自然就要去看個究竟。
林雲染慢慢往那一桌挪了過去。
她弓着身子,懷裏揣着一壺酒,看上去就像是個偷了酒想要藏起來的下人。
盡管她的動作很自然,寒子澈卻仍舊回頭看了她一眼。
這一眼,看得林雲染心頭一凜。
還好,寒子澈的目光并沒有在她身上停留,立刻就移開了。
從前寒子澈就是個極爲小心的人。
如今怕是更爲謹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