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兆林能容忍她一次,兩次,卻無法容忍她第三次。
隻要她不甘心放棄對龍兆林的掌控,那麽總有一日,她會死在龍兆林手上。
林雲染在睿王府找了個角落休息了一夜,第二日一早,正要離開,就看到李大娘跑了進來。
她走到龍兆林住的院子,看着被燒得隻剩下一個空架子的房間,失聲痛哭起來。
“若不是我讓你到這裏來,你也不會死。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啊!”
林雲染看到她這樣子,心中湧起幾分愧疚。
盡管李大娘也有自私的時候,但對她已經足夠好了。
這世上真正在意沐沐的人,也隻有她一個。
李大娘最後是被王府的人攆出去的,因爲她一直在這裏哭,王府的人覺得晦氣。
她出去之後,買了些香燭紙錢,到了沐沐的墓前,一面給她燒紙,還一面碎碎念。
林雲染湊過去一聽,她正說着:“冤有頭,債有主,誰害了你就去找誰,不要來找我,不要來找我。”
她簡直哭笑不得。
看來,李大娘先前會在王府裏哭,一半是因爲傷心,一半可能是被吓的。
“你放心,我不會來找你。”李大娘聽到虛空中冒出一個聲音,吓了一跳,四處看了看,卻什麽都沒有看到。
林雲染躲在樹上,差點笑出了聲。
回到林府,差點和龍昭華撞個滿懷。
“何事這般匆忙?”林雲染見他一臉的着急,就意識到肯定是出了什麽事。
“聽聞炎王出事了,也不知道真假,所以才想去看個究竟。”龍昭華回答。
林雲染眉心一皺。
她方才回來時,隐約聽到有人談論炎王,但并沒有留意。
畢竟之前她才讓阿遠去爲炎王診治過,而今他應該已經痊愈了才是。
怎麽會突然出事?
“你先不要着急,讓落塵或是追夜去探探消息。”林雲染擔心這是一個陷阱。
“你覺得,有人想利用炎王逼迫我們現身?”龍昭華一下就猜中了她的心思。
林雲染點頭,“龍兆林或許是全然沒感覺到,但寒子澈興許已經察覺到了什麽。”
盡管他們已經沒有再尋找寒子澈的下落,但之前的舉動或許還是驚擾到了他,讓他有了警覺。
“若是寒子澈當真有懷疑,不該讓人到這裏來找?難不成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的定律,依舊有用?”龍昭華不太明白寒子澈的用意。
林雲染眉頭一皺,“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那是不是說明,上次我們去寒家莊園,看到的人,正是寒子澈的人?”
龍昭華聽得一怔,他先前還從未想過這一點。
隻想着寒子澈可能躲在京城的某個地方,但并沒有想過他會躲在寒家莊園。
但現在想想,寒家莊園裏住着的,還真有可能是他。
在他看來,最危險的地方亦是最安全的地方,他住在那裏,絕對不會有人想到。
“要不要讓人去看看?”上次他們去一趟,并沒有什麽發現。
想到寒子澈當時有可能就在那裏,他的脊背就是一涼。
他無法想象,若是被寒子澈看到了,會有什麽樣的結果。
“先不要着急,以免打草驚蛇。既然他已經有了懷疑,我們就應該更加小心。這京城之中,我還有許多院子可以住,暫且就先搬到其中一處去住着吧。”
要是還在這最危險的地方呆着,寒子澈說不定很快就會發現他們的行蹤。
她在京城有多少院子,寒子澈并不清楚。
今天住這個,明天住那個,狡兔三窟,寒子澈根本就無法抓到她。
兩個人連東西都沒有收拾,隻和寒子峥說了一聲,就從林府離開,到了烏衣巷的院子裏住下。
這院子很小,但他們兩個人住足夠了,還頗有生活氣息。
兩個人将院子收拾出來,已經是天近黃昏。
追夜這時候才回來,告訴他們炎王并沒有大礙。
“那這消息是如何傳出來的?”龍昭華很想知道,究竟是誰傳出了這樣的謠言。
追夜喝了口茶,笑道:“是炎王自己傳的。”
這話聽得連一旁的林雲染都驚訝了,“他自己傳出來的?爲何?”
“他說,不想再卷入任何紛争之中,所以才會故意傳出消息來。”追夜回答。
炎王的心情,林雲染倒是可以理解。
他想要頤養天年了。
隻是京城現在的情況并不适合頤養天年。
他想要得到真正的甯靜,隻有離開京城。
但京城裏有他太多回憶,他怕是不願意走。
隻能暫時用這樣的法子,爲自己尋一份平靜。
“這是他交給我的。”追夜将手中的兵符遞給林雲染。
林雲染沒想到他居然會連兵符都交出來。
“王爺說,這東西隻有讓林姑娘拿着才能安心,所以就讓屬下拿來了。”追夜說道。
這兵符拿在手上,蓦地有幾分沉重。
她不由想到自己最初見到炎王時的場景。
那時,她原本是去殺他的,卻無意中探聽到了他的秘密,放過了他。
一轉眼,竟是這麽長的時間多去了。
“這兵符,最好不要派上用場。”林雲染可不希望再有戰争。
最好是能和平解決了龍兆林這個大麻煩。
“明日,我們要入宮一趟,你一會兒和風刃傳個信,讓他在宮裏安排好一切,我們好和太上皇見上一面。”
先前聽到太上皇逐漸恢複的消息時,林雲染就想着要見他一面。
隻是覺得如今的形勢還很危險,若是見面很容易被發現。
但不見,她又怕太上皇心頭不安。
縱然已經見到了風刃,有他傳遞消息,但風刃終究隻是一個暗衛,無法徹底讓太上皇放下心來。
所以她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冒險入宮一趟。
隻要風刃安排好了一切,就不會有問題。
“你爲何先前不和我說?”龍昭華還以爲她暫時不會入宮。
各方勢力如今都将父皇盯得很緊,一點有什麽風吹草動,肯定很快就會有所察覺。
她之前說暫時不能入宮,爲何現在突然又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