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換掉香爐之後,他不再被鸢尾花的味道襲擾,竟然一點點恢複了。
“若不是真的,屬下也不會這個時候回來了。隻是太上皇的情況還不穩定,所以屬下也不敢确定他此刻見到你們會有什麽反應。”
若是動靜太大,惹來了龍兆林的人可就不好了。
他是高手,可以全身而退,但他們兩個人可沒有辦法全身而退。
“你告訴他,我們暫時還需要小心謹慎,所以不能去看他。不過等到手中的事處理得差不多了,就能去見他了。這期間他一定要想辦法穩住龍兆林,不要讓龍兆林看出什麽端倪來。”
林雲染擔心太上皇的演技不過關,會輕易被龍兆林看出來。
但他隻需要裝瘋賣傻就行了,應該不會有什麽難度。
加上龍兆林對自己很是自信,隻要不刻意去觀察他,就不會有問題。
“是。”風刃轉身消失,如同一陣風。
“還以爲要等上很久,沒有想到父皇居然這個時候就恢複過來了。看來,上天都在幫我們。”隻要父皇不被龍兆林控制,解決龍兆林就要簡單多了。
“方才忘了問風刃,太上皇到底是如何發現他的。這似乎……有一點奇怪。”
待到人都已經走遠了,林雲染才回過味來。
風刃到底是如何發現太上皇的神志恢複的?
“風刃沒有你想的那麽不小心,他肯定是看到了父皇有恢複的苗頭,所以才去試探了一下。沒想到父皇一眼就将他認了出來。”
林雲染點了點頭,“多半就是如此。若是龍兆林的計劃,太上皇不可能會配合得那麽好。”
她不擔心别的,就擔心太上皇是在龍兆林的蠱惑之下才故意裝出清醒的樣子來試探的。
但想要讓一個瘋子裝成正常人,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不用擔心太多,就算父皇隻是恢複了一瞬的神志,也代表他在一點點好起來了。隻要他以後不會再被龍兆林控制就行了。我們的勝算就有多了幾分。”
“什麽叫勝算又多了幾分?我們是肯定會勝的。隻是不知道龍兆林會輸得多慘而已。”林雲染傲嬌地哼了一聲。
“你以前可不是這麽說的。”龍昭華可還記得她之前擔心得不行的模樣。
那時候她可沒有這麽自信。
“我不過是嘴上謙虛而已。”林雲染爲床上的人掖好被角,正要離開,卻被她一把抓住了手腕。
那塊被她放好的玉佩又被遞了出來。
“你将這玉佩給我,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有什麽心願。将這塊從玉佩給你的人恐怕早就已經死了。我此番回到西周,也不曾有一個人提起過你,很顯然你已經被忘記了。”
林雲染頗爲無奈地說了一句。
“或許……她就是想要将玉佩給你?”龍昭華說了句。
“如果她當真是想将玉佩給我,方才就不會那麽激動了。”林雲染心裏清楚,她肯定不會是想要将玉佩給她。
她必然有别的目的。
“這玉佩是她身份的象征,她是不是想要回西周?”龍昭華想來想去,隻能想到這一點。
床上的人再次激動地嗚咽起來。
“你好像猜對了。”林雲染沒想到龍昭華居然能猜中她的心思。
“落葉歸根。她當初會逃婚,肯定也是想要回到西周。但她沒有想到自己會因此鑄下大錯,永遠都沒有辦法再回到西周了。”龍昭華歎了口氣。
其實這樣的命運并非是她自己選擇的。
她肯定不想成爲和親公主,不想千裏迢迢到另外一個地方。
說不定她心上還有一個放不下的人。
“好,我答應你,你死之後,我會讓人将你的骨灰帶回西周,讓你能在西周的土地裏長眠。”林雲染将玉佩還給她,“這玉佩我也會放在你的墓前。”
老太太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其實,按着年紀來算,她也不過才四十來歲,不到五十,但卻已經老得不成樣子了。這三十年間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頭。
“我娘被迫離開西周的時候,和你到這裏來和親時年紀差不多。就當是我對你的唯一一點同情吧。”
老太太将玉佩緊緊捏在手上,眼淚不停地滑落。
或許當初她才離開就後悔了,但就算那個時候回頭,也來不及了吧?
林雲染才回到睿王府,就被人攔住了。
她一看是琪貴人身邊的人,就心道了一聲不好。
“荷花姐姐這是什麽意思?爲什麽要攔着我?”林雲染裝出一副害怕的樣子,往後退了兩步,伸長脖子往王府深處看了看。
“不用看了,王爺不在,沒有人能保護你。帶走!”荷花一聲令下,幾個丫鬟用手帕堵住她的嘴,将她帶到了琪貴人面前。
她的膝蓋被人重重踢了一下,跪在了地上。
“當着以爲到了林兒身邊就不會有事了?”琪貴人看着她被包紮起來的手,擡腳就要再次踩下去。
林雲染掙開身後的宮女,站起身來,躲開了琪貴人的腳。
“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如此放肆!”琪貴人被她突然起身吓了一跳。
但面上還得保持鎮靜,免得被她看了笑話。
“娘娘上次傷我,我就是沒有反抗,所以才會被生生踩斷了兩根手指。娘娘當真以爲我是這麽好欺負的嗎?我已經和你說得很清楚了,若是不想看到我,讓我離開就是了,何必非要欺人太甚?”
林雲染忍過琪貴人許多次,實在是不想再忍下去了。
“你居然敢這麽說話?你們得愣着做什麽?還不快給本宮掌嘴!”琪貴人沒想到她居然如此不将自己放在眼裏,自然很是氣憤。
可她身邊的宮女卻沒有一個能将林雲染摁在地上,反而被她欺負得四仰八叉地躺倒在地。
“要不是爲了給我娘治病,你當我想來這裏?你斷了我兩根手指,我還沒有找你算賬呢,你居然還想對我下手,你以爲我好欺負?”
反正她是個野丫頭,就算是這樣和她說話也沒有關系。
她從來都不懂什麽規矩,也沒有必要懂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