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聽到他這麽說,立刻勸了一句,“老爺切莫沖動,而今京城到處都是他的人,就連太上皇都聽他的話,老爺若是輕舉妄動,恐怕他不會放過老爺。”
魏仲又哪裏會不明白?不過是說兩句氣話罷了。
“早知道這樣,我就該等那兩個人回來,根本就不該爲龍兆林做事,他這人太絕情了。爲他做事不但沒有辦法讨到半點好處,還有可能會把自己的命都給搭上。”
他這時候忽然就念起了龍昭華和林雲染的好來。
至少那兩個人不會這麽對他。
屋頂上的人聽到他的話,卻是在心裏冷笑了一聲。
這時候才想起自己來,不免也太晚了。
當初他選擇爲龍兆林做事的時候,就該知道他沒有辦法回頭了。
“說不定,他們很快就會回來了,老爺這個時候回頭,或許還來得及。”手下在他身邊這麽久,自然知道他說的人是誰。
魏仲卻是搖了搖頭,“林雲染這個人我再清楚不過,她若是回到京城,肯定會察覺到我曾爲龍兆林做事。她是不可能再相信我了。而且,他們就算回來了又能如何?如今京城已經是龍兆林的天下了。”
他們的江山早就已經成爲了别人的囊中之物。
就算還沒有能得手,這京城裏也已經沒有他們的位置了。
“那可不一定。當初沒有人看好太子,皇上甚至廢了他的太子之位,他不還是一步步爬了上去嗎?”手下并不這麽認爲。
龍昭華是如何坐上皇位的,京城的人都看在眼裏,他和林雲染的本事,京城裏的人也都知道。
龍兆林或許不怕别人,但卻不得不怕這兩個人。
“誰知道他們兩個在何處?說不定他們重歸于好之後,不想要這江山了呢?”魏仲哪裏還有心思去想那兩個人,一心隻想着被龍兆林拿走的銀子,心痛得無可附加。
林雲染想到睿王府去看看,可她隻是遠遠看了一眼,就發現睿王府裏燈火通明,有不少人影在四處走動巡查。
這裏的看守比她之前來的時候要森嚴多了。
龍兆林難不成是聽到了什麽風吹草動,所以才會讓這麽多人在睿王府裏盯着?
林雲染心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立刻回了林府。
龍昭華見了她,立刻将一樣東西交到了她手裏。
林雲染看了一眼他手裏的東西,眉心一皺,“這不是桑葉身上的嗎?難不成他當真出事了?”
看到龍昭華點頭,她的心一下就沉到了底。
深吸一口氣,将手中的東西放下,她扶着桌子坐下,才問道:“是龍兆林?”
“你怎麽知道?”龍昭華沒想到她一下就猜出了罪魁禍首。
“我方才去睿王府看了一眼,發現那裏的守衛比之前森嚴了許多。我想,龍兆林應該已經察覺到不對了。就算桑葉不會告訴他我們的事,但他發現桑葉到了京城,或多或少會猜到原因。”
早知道如此,就不讓桑葉過來了。
原以爲他不會被認出來,可誰知道龍兆林居然會知道他的身份。
“我怎麽能忘記,龍兆林以前和寒子澈有聯系,說不定他見過桑葉原本的樣子。”
他抓到桑葉,或許隻是一個巧合。
但因爲他認識桑葉,心中不免就警惕起來。
“你不說我都要忘記這一點了。他曾經和寒子澈有聯系,說不定他當真看過桑葉原本的樣子。”龍昭華也頗爲懊惱。
爲何概率這麽小的事,居然能讓他們給碰上?
桑葉才到京城,就被龍兆林給看到了,這得是有多巧?
“他是因爲我才會來京城,我不救他說不過去。但要是我去救他,就會立刻暴露了我在京城的事。”林雲染左右爲難。
她想要救人,但又不想讓龍兆林知道她在京城。
“興許,他抓桑葉,還有别的用處呢?說不定他并不是想要利用桑葉引出我們,而隻是想要利用桑葉制作傀儡呢?”龍昭華說道。
林雲染眸子一眯,“你的意思是說,他覺得皇宮之中的那個人越來越不好控制,所以想要用一個傀儡替換掉他?”
要當真是這樣就好了。
哪怕龍兆林心裏隻是有這個念頭,他就不會那麽快殺了桑葉,而是會讓他好好活着。
直到他将傀儡完成。
“父皇的情緒已經很難受控制了。連他自己都控制不了。就更不用說龍兆林了。他想要讓父皇下诏書将皇位給他,讓自己名正言順地坐上皇位,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林雲染先前和惠太妃一起見識過太上皇如今的狀态,的确不是很好。
就他這樣的狀态,縱然當真下了诏書,也無法讓人信服。
“我們得等等看,他會有什麽動作。若是他讓人偷偷買了材料回睿王府,必定就是想要制作傀儡。”林雲染列了一個清單,那是制作傀儡需要用到的東西。
她明天就去殘血樓借幾個人來,專程盯着睿王府的人,看看他們都去了什麽地方,買了什麽東西。
“你這一天都去哪裏了?怎麽還想要去睿王府?”龍昭華見她的情緒已經平靜下來,才問道。
“原本隻是想将黃師師要嫁給魏賢的消息傳出去,結果聽說有人去了魏仲藏東西的地方,就去了客棧裏,原本是想看看熱鬧,哪知道太過自信,睡過了頭,一覺醒來,巷子裏漆黑一片,一個人影都沒有了。
我隻能先去了魏府,看看龍兆林得手沒有。魏仲氣急敗壞,恨不得将龍兆林扒皮拆骨。甚至還破天荒地念起了我們的好來。他倒是很有自知之明,知道我們不可能會再相信他。”
龍昭華聽到她說魏仲念起了他們的好,不由得嗤笑了一聲,“這個時候才想起我們來,着實太晚了些。”
“他又哪裏是真心實意爲了龍兆林做事?他所做的一切不過都是爲了自己罷了。”林雲染冷笑一聲,“他以爲他的心思,龍兆林當真不會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