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在林府的确什麽都不是,不然也不會這麽久了都沒人送銀子過來。既然如此,我們就隻能對你下狠手了。隻有這樣,林府的人或許才能意識到情況有多嚴重。”
阿遠看着面前的刀,心慌到了極點。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表現出害怕的情緒來,因爲他越是害怕,這些人就會越是得意。
他不但沒有辦法救自己,還會失去手指。
“我之前就和你們說過,我在林府根本就不重要,你們不信。我之所以會爲林府做事,是因爲林家大小姐對我有恩。我和寒公子非親非故,他自然不會願意爲了我拿出十萬兩銀子來。”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山匪頭子就已經拿着刀走近了。
刀光晃花了他的眼睛,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但仍舊淡然地繼續說道:“但有一個人,爲我拿出一萬兩銀子來,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
這話讓山匪頭子的腳步頓了頓。
盡管從十萬到一萬差距不小,但他都說了,他和那姓寒的沒有任何關系,姓寒的怕是根本就不會爲他出錢。
繼續和林府糾纏下去,怕是一分錢都拿不到。
能拿到一萬也不錯了。
“那你說說看,能爲你給一萬兩的人是誰,我們去試試看。若是對方能出三萬兩,我們就放了你。”但他的胃口可不隻有這麽點。
如果對方願意出一萬兩,那麽讓他出三萬兩救人,也不是不行。
能出一萬兩就說明他在意這個人,再讓他多給一點,不是什麽難事。
阿遠恨得牙癢癢。
不愧是一直盤踞在東郊的山匪,真是比京城裏的商人都還要精明。
“胡太醫。他是我的恩師,你若是帶着我的親筆信去找他,他肯定會願意爲我出那麽多銀子的。”阿遠說道。
幾個人還真聽說過胡太醫,是太上皇最爲信任的太醫,太上皇曾經給過他不少賞賜,想要從他那裏拿到一萬兩銀子,很是容易。
至于能不能得到三萬兩,就得看看眼前的人在他心裏有多重要了。
山匪頭子讓人準備了筆墨紙硯,盯着阿遠寫下了那封信。
“不過就是讓你要個銀子,你怎麽寫了這麽多?”山匪看着他寫下的那篇洋洋灑灑的文章,想要看懂,可看了好幾遍都沒有能明白他到底寫了些什麽。
他拿給身邊的人看,大家都隻能看懂最後他要錢的那幾行字,别的都看不懂。
阿遠看到山匪們這樣的反應,松了口氣。
他就知道,這些人不學無術,根本就沒法看懂他寫的東西。
信很快就被送到了胡太醫的府上。
寒子峥聽到消息,趕了過去,看一眼信上的内容,卻發現那上頭密密麻麻寫了不少藥材。
“阿遠這是什麽意思?不是要銀子嗎?寫這麽多藥材做什麽?難不成這些東西能救他的命?”寒子峥皺眉說道。
胡太醫卻笑了,“沒錯,這些藥材的确能救他的命。他可真是夠聰明的,将自己想要的東西都寫下來了。我這就爲他準備去。”
寒子峥不明所以地看着胡太醫拿取各種藥材,放到藥罐子裏煎上半個時辰,再将藥汁倒出來,把銀票放進去浸泡,再曬幹,很快,一萬兩銀子就準備好了。
他沒有用手拿銀票,而是用鉗子拿起來,放到了一個盒子裏。而後讓自己的人送往東郊。
“你這到底是什麽意思?我怎麽沒有看懂?”寒子峥沒有看明白他這一系列動作都是什麽意思。
胡太醫懶得解釋,隻說:“阿遠很快就會回來了,等他回來了之後,再和你說吧。”
寒子峥回去,将這消息說給了林雲染。
林雲染把他拿回來的信仔細看了看,将上面的藥材一一列出來,“阿遠比我想的要聰明多了。看來這次的考驗,他已經通過了。”
“你快說說看,到底是怎麽回事?”寒子峥都要急死了。
“他寫下的這些藥材,若是放在一起,就會變成一種毒藥。人一旦接觸了這些毒藥,不出半個時辰,就會渾身奇癢無比。他讓胡太醫用這藥汁浸泡銀票……”
“那些山匪得到銀票之後,發現這銀票顔色不對,肯定會圍在一起辨别這銀票的真假。既然要辨别真假,就得拿在手上看個仔細。這樣一來,他們就會接觸到銀票上的毒藥。”
寒子峥終于明白了到底是怎麽回事。
“阿遠這腦子還真是不一般,連這樣的主意都能想到。我就說,他爲何會将信送給胡太醫,而不是送到這裏來,原來是在打這個主意。他知道胡太醫肯定一眼就能看出那些藥材有什麽用。”
龍昭華也不由得爲阿遠的冷靜沉着和聰明才智折服,“看來以前都是我們小看他了。他完全可以勝任,根本就不需要考驗。”
“可要是不考驗他一下,又怎麽能知道他有這等智慧呢?”林雲染開始思考着阿遠回來之後要如何和他解釋這件事了。
可一直到第二天早上,阿遠都沒有回來。
按理說,那些山匪早就中招了,阿遠應該已經回來了才對。
可一直到現在都還沒有看到他的蹤影。
林雲染的心裏不由得擔心起來。
“風刃在那裏,他的安全你大可不用擔心。興許是銀票出了什麽問題,那些山匪沒有中招,所以他才會到現在都沒有回來。”龍昭華正勸慰着,就聽寒子峥說,人回來了。
林雲染立刻飛奔出去,看到阿遠安然無恙,才松了口氣。
“車夫沒有回來告訴你們嗎?”阿遠想知道他們爲何沒有出手。
他相信林雲染不會在意那十萬兩銀子。
而且,若是她親自出馬,不但不用給錢,那些山匪都能被她給收拾了,再也不能禍害任何人。
所以他一路上都很是疑惑,緊趕慢趕地回來想要問個清楚。
“如果我說我是故意讓你被抓的,你會不會恨我?”林雲染想了又想,覺得與其拐彎抹角不如直截了當地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