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是沒有辦法通過的話,阿遠知道了真相,心裏怕是會很難過。
“如果你實在擔心的話,可以告訴阿遠,對方毀約了,這生意不談了。我們再找一個合适的人選到黃玉身邊去。”龍昭華知道她在擔心什麽。
害怕阿遠會因此受到傷害。
但阿遠就算是沒有膽識,也還有醫術在,他或許不能幫他們度過眼前的難關,但他的醫術還是足夠他以後在這世上立足。
也沒有什麽難堪的。
“我若是能想到更合适的人選,也不會挑阿遠了。就試這一次,不管結果如何,我都接受。”林雲染覺得自己應該對阿遠有信心。
阿遠在她身邊這麽久,他的成長,她都是看在眼裏的。
第二天一早,阿遠就穿上一身華服,坐上馬車出發了。
馬車一路疾馳,中午時分,就已經到達了東郊。
車夫将馬車停下,說要歇息。
阿遠沒有起疑心,隻覺得他是累了,就下了馬車,想看看這周邊的風景,活動活動筋骨。
卻在這時候,有一夥蒙面人,從山坡上沖了下來。
阿遠猛地想起,東郊有山匪,他們不應該在這裏停留。
不過他往前看了一眼,發現不遠處有陷阱,立刻就明白,就算他們沒有在這裏停留,也會因爲陷阱不得不停下。
仍舊會和山匪相遇。
山匪頭子看了看馬車上的燈籠,立刻笑開了花,“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裏遇上林府的馬車。這一票肯定能賺個大的。”
阿遠往後退了兩步,還沒有忘記扯一把站在遠處的車夫,“我們不過是爲林府做事的下人罷了。想必你應該知道,林府的大小姐早就已經離開了,如今林府歸寒公子管。”
“你能坐着林府的馬車,穿這麽好的衣服,就說明寒公子對你不錯。他肯定不會眼睜睜看着你死在這裏的。我們若是用你跟他換錢,他不會不給。”
說着,山匪就将二人圍了起來。
阿遠知道這一劫是逃不過去了。
但他一想到林雲染在林府,她隻要知道自己出事,一定會想辦法讓自己平安,一顆心也就安定下來,“我和你們走就是了。這車夫不過是從外頭雇來的,和林府半點關系都沒有,不如就将他放了吧。”
山匪看了一眼穿得破破爛爛的車夫,點了點頭,“你走吧,就算把你的肉毒割下來,也賺不到幾個銀子。今天我們就大方一次,放你一命。正好可以讓你回去報信。”
車夫唯唯諾諾地應了一聲,轉身快步消失在了山間。
山匪圍着阿遠搜刮了一圈,卻沒有能從他身上找出什麽值錢的東西。
“你這渾身上下,最值錢的好像就是這身衣裳了。”山匪惱怒不已。
“我此去臨縣,是談生意去的。若是穿得太寒酸,這生意肯定沒有辦法談成,所以就隻能穿得好一點。”阿遠抖了抖衣袖,笑着回答。
山匪沒想到他到了這境地還能笑出來,嘲諷道:“你要是能爲我們換來十萬兩銀子,你的命就還有得救。要是你沒法爲我們換來那麽多銀子,那就不要怪我們對你不客氣了。”
阿遠一聽,臉上的笑意一下就凝固了。
十萬兩?這未免也太高估他了吧?
他哪裏能換來十萬兩銀子?
“十萬兩會不會太多了?”
山匪笑了笑,說道:“十萬兩對于别的人來說,自然是多了。但對于林府,卻隻是九牛一毛,根本就不值一提。”
阿遠哭喪着臉,“你們難道沒聽說,林家寶庫的鑰匙前陣子被人拿走了嗎?而且當日那人就到度假山莊裏去,将所有的銀子和銀票都掏空了,林家如今并沒有那麽多銀子了。”
山匪頭子眸光一黯,這事他的确聽說過了,心裏還一直都在想,爲什麽那鑰匙沒有落在他手上。
鑰匙他拿到了鑰匙,也就不用在這裏綁人訛錢了。
那寶庫裏少說一天也能有五千兩銀子,十萬兩不過是半把個月的事。
“我才不管那麽多。寶庫的鑰匙是這陣子才到了别人手裏,之前不是一直都在林府嗎?林府再不濟,十萬兩銀子也是能拿出來的。這銀子又不要你來出,你隻需要想辦法讓林府的人出這銀子就行了。”
山匪沒有再多說什麽廢話,讓人将他帶走。
阿遠被帶到了山寨裏,關在了一個黑漆漆的房間裏。
他靠在牆上休息了一會兒,将緊張的情緒緩過來,而後就觀察起了面前的房間。
門窗都是從外頭釘死了的,想要從這裏離開并不容易。
他隻能坐下來,将身上的幾枚銀針拿出來,在手上把玩。
其實他方才并不是沒有動手的機會。
隻是覺得要是這時候動手,他所能應付的,也就隻有身邊那兩三個人。
就算能應付他們,剩下的人他也沒有辦法解決。
都說擒賊先擒王,他必須要拿下那個山匪頭子,才能讓剩下的人乖乖聽話。
可那山匪頭子就像是對他有防備一樣,幾乎都不近他的心。
想要對他下手,還得繼續等待機會。
興許,都不需要他動手,林雲染就會帶着人來這裏将他救出去了呢?
按着這路程,等那車夫回到林府,怎麽都得是半夜了吧?
因爲來時是馬車,回去的時候卻隻能走路。
阿遠在房間裏被關了一天一夜,餓得快暈過去了,一口水都沒有能喝。
“我看那車夫根本就沒有給林府報信,不然林府怎麽會這個時候都還沒有一點消息傳來?”
“說不定他在林府當真隻是個下人,根本就不受重視,所以林府根本就不管他的生死。”
“那要怎麽辦才好?要不要剁了他一根手指,送到林府去,看看那個姓寒的會不會來救人?”
阿遠在房間裏,聽着外頭的山匪說要剁了他的手指,冷汗都下來了。
他還要靠着這雙手爲人診脈呢,他絕對不能失去了手指。
就在他想着要怎麽辦的時候,門被推開了,山匪頭子帶着幾個人從外頭進來,手上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