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許多事,不如不知道,反而還能活得更加開心。
“與其擔心别人,不如先擔心一下自己。”林雲染眉頭緊鎖,“我們還有許多事沒有完成呢。”
“你已經想好讓人到黃玉那裏去裝聾作啞了嗎?你選的是誰?”龍昭華知道她心裏一直都有這個想法。
裝聾作啞看似容易,可要不碑額人看出什麽破綻來,卻是一件很難的事。
連他都不敢保證自己能做到。
對于風刃和追夜那樣的練武之人就更難了。
因爲他們在遇到危險的時候身體會有本能的反應。
哪怕隻是細微,也有可能會被發現。
“阿遠。”林雲染盤算這個人選很久了,但她明白,風刃等人肯定是不行的,他們的反應太過敏捷,很容易會被看出破綻來。
所以,要選就得選一個不會被看出破綻的人。
人要聰明,身形要瘦弱,還得是她信得過的。
思來想去,就隻有阿遠一個人附和這所有的要求。
“阿遠?”龍昭華卻沒有想到她最後居然會選了阿遠,“你覺得他能行?黃玉這人他興許能騙過去,但若是龍兆林去了,你覺得他還能應付嗎?”
龍昭華在心裏爲阿遠捏了一把汗。
他可不覺得阿遠有那麽厲害,面對龍兆林,必須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人。
但阿遠那膽子,似乎太小了些。
“你可别小看了阿遠,在你眼裏他或許不太聰明,膽子也不大,但在我看來,他卻是個很有膽識的人。就算是龍兆林出現在他面前,他也可以應付。”
林雲染看他那樣子,還是不太相信,歎了口氣道:“既然我怎麽說你都不信,那就試一試他,如何?”
龍昭華一下來了興緻,“說說看,你想要怎麽試?”
“就讓你的人,假裝是綁匪,将他給綁了,看他怎麽逃出來。”林雲染說道。
龍昭華想了想,卻搖了頭,“我的人,阿遠相對熟悉,說不定一開口就能被察覺出來。可要是找别的人,以阿遠的聰明,又有可能會看出破綻來。”
林雲染眸子一眯,“你的意思是,要動真格的?”
“我可沒有這意思。隻是覺得,如果不真一點,怕是很難看出他到底夠不夠有膽識。”龍昭華不否認阿遠聰明,但面對龍昭華,光有聰明是遠遠不夠的。
必須要有足夠的膽識,才不會在他面前露出馬腳來。
“聽聞,東郊有一處匪患,時常會綁了路上的人要錢。若是要不到錢,就會将手指一根一根地砍下來,用來恐吓家人。要是最後要到的銀子不夠滿意,還會殺人洩憤。”
這匪患,原先也有,但沒有這麽猖獗。
龍昭華離開京城之後,這些人就變得肆無忌憚了。
“你覺得,那些山匪,與誰有關?”龍昭華問道。
林雲染輕笑一聲,“這還用說嗎?自然是和龍兆林有關。不然他們哪裏有那麽好的眼光,綁的都是這京城之中的大戶人家呢?這短短數月,已經要到了不少銀子。”
“我也覺得這匪患和龍兆林脫不了關系。他倒是會想斂财的法子。利用山匪,讓人很難想到和他會有什麽關系。隻是如今還輕易不能動那地方。”
若是動了東郊的匪窩,龍兆林肯定會有所察覺。
所以他們現在所能做的,隻有暫時忍着。
“正好可以讓阿遠去探個底。就是不知道他在緊張的時候還能不能記得這一點。”畢竟他們沒有打算告訴阿遠此行的目的。
“這就得看阿遠的本事了。”龍昭華對阿遠并沒有什麽信心。
所以他會讓風刃去盯着,免得阿遠真的出了什麽意外。
“不過,要如何才能讓那些人發現阿遠,并且知道阿遠是林府的人呢?”林雲染知道自己必須得在阿遠身上下點功夫才行。
“你還會有想不到辦法的時候?那些山匪爲了龍兆林做事,自然是能搶到銀子就好。阿遠從那裏路過,如果是一身商人打扮,你說,會不會引起注意?”
林雲染點了點頭,“盡管阿遠怎麽看都不像是一個商人。但稍微打扮一下,應該不會被看出什麽破綻。”
二人和寒子峥商量了一番,決定以談生意的名義,讓阿遠從東郊經過,往臨縣去。
還給阿遠準備了一身看上去很有錢的行頭。
“我穿這個,怕是不合适吧?”阿遠看到爲他準備的衣服和車馬,隻覺得自己配不上這些。
“你以爲談生意就那麽容易嗎?首先就得讓對方看出我們财大氣粗,要在氣勢上壓制住,然後才能得到滿意的價格。”林雲染解釋了一番。
這主意是她出的,所以她心裏還覺得有幾分對不住阿遠。
萬一他去了東郊當真出了什麽事要怎麽辦?
就算他沒有出事,後面被他知道了這一切不過是對他的考驗,他心裏肯定也不會好過吧?
“既然你們都這般看重我,那我就去試一試好了。”阿遠心裏沒底,但看到他們如此器重自己,也願意去嘗試一下。
反正試一試也不會掉一塊肉。
若是實在不行,那他就開個醫館,懸壺濟世好了。
反正他的醫術,京城之中也是有很多人認可的。
“那明天一早你就出發,路上小心,我等你的好消息。”林雲染就怕自己再多說兩句會繃不住,所以快速說完,就轉身離開了。
也不知道爲何,她如今變得沒有以前那般能控制情緒了。
也許是因爲接觸的人多,牽絆也跟着變多了,所以她的心很難再如之前那般堅定了吧。
但這也未必是壞事,人原本就應該有豐富的情感,有喜怒哀樂,不然活在這世上還有什麽意思?
“我會讓風刃跟着他,明日和他一起去的車夫也不是什麽等閑之輩,他有這兩個人護着,是不會有事的。”龍昭華怕她還會擔心,安慰了一句。
“這次也算是給他一個鍛煉的機會,我并不擔心他會出事,隻是擔心他無法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