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明天京城裏的人都會知道了。
所以隻得說此事會影響他的仕途。
魏賢從不在意這仕途,反正他爹還在朝堂上,他的日子就不會差。
但是,魏仲都把話說到這份兒上了,他也不敢不從。
隻能答應下來。
反正來日方長,以後随便找林雪兒一個錯處,就能把她掃地出門了。
七出之條,任意一條就可以。
“以後不要讓我在府裏再看到這個女人。來人,把她扔出去!”魏仲說完,拂袖而去。
寶娟一下哭了出來。
這魏仲未免也太不給她情面了!
下人将寶娟拽起來就往外拖,寶娟看向魏賢。
方才還對他溫聲細語的人,這會兒卻站在原處猶豫着沒有動。
寶娟一口牙都要咬碎了。
魏賢這人真是薄情,對林雪兒都能這樣,對她定然也好不到哪裏去。
她看錯人了!
被魏府的人扔出來,寶娟被外頭的人指指點點,一張臉一會兒紅一會兒白,趕緊爬起來往旁邊的巷子裏躲。
“是不是覺得很丢臉?”才鑽進巷子,正想松一口氣,頭頂卻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
她一擡頭,發現那是一張陌生的臉。
臉上雖有笑意,但沒有嘲諷的意味,反而頗爲同情。
“你是什麽人?”寶娟皺着眉頭問道。
“我是什麽人你不用知道,我隻想問你。想不想報仇?”林雲染還以爲魏賢看到寶娟被攆出來,會心疼地追出來。
誰知道那個男人竟然無動于衷。
寶娟被外頭的人一頓指指點點,心裏肯定分外難受。
這是她拉攏寶娟爲她做事的最好時機。
“報仇?我能怎麽報仇?以我的出身,根本就沒法報複他們。”寶娟苦笑着搖了搖頭。
“那你就這麽咽下這口氣嗎?”林雲染冷笑一聲,從牆上下來,轉身就要走。
“你……是不是可以幫我?”這口氣,寶娟自然是咽不下。
但她肯定是沒法報仇的。
這個人既然問了她,肯定就是有辦法。
不然爲何要問這一句?
“我可以幫你。也不需要你爲我做什麽。我和魏仲有仇,我幫你,就相當于幫我自己。”林雲染知道她心頭肯定有顧忌,所以将原因都說了個清楚。
寶娟聽了她的話,放下心來,“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其實你隻需要做現在同樣的事就行了,不過是換一個人。”林雲染勾了勾唇,“魏賢在吏部當差,做過不少錯事,吏部的人都看在眼裏,但礙于他爹是魏仲,也沒人敢對他怎麽樣。”
所以魏仲在吏部越來越過分,已經到了讓人無法容忍的地步。
但距離爆發,還差一點導火索。
林雲染想讓寶娟去當這導火索。
“吏部侍郎王永,爲魏賢背了不少黑鍋,心中早就對魏賢恨之入骨。但礙于魏仲,隻能忍氣吞聲。你若是能讓他爲你傾心,再讓他看到魏賢欺負你,他肯定會爲了你,将魏賢做的事都抖出來。”
林雲染自然知道這樣騙人不厚道。
但誰讓魏賢太過分了呢?
不光是對林雪兒過分,連身邊的新寵都可以一腳踢開。
這種薄情的男人,不滅了他留着繼續當禍害嗎?
“就這麽簡單?”寶娟覺得林雲染這法子未免也太簡單了些。
當真能成嗎?
“王永這人,長相可能不太讓人如意,但這樣的人往往更容易死心塌地地對一個人好。”林雲染想了想,覺得自己還是先将王永的情況說清楚比較好。
免得寶娟去了被他吓到,轉身就走,這計策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前幾年有一次,吏部着火,他爲了保護重要資料,被大火灼傷了臉,留下了一塊疤痕。”林雲染的話還沒有說完,寶娟的神色就變了。
“是不太讓人如意嗎?恐怕是很難讓人如意吧?不然堂堂的吏部侍郎,怎麽會沒人要?”寶娟連連搖頭,把頭都搖成了撥浪鼓。
“我這裏有藥膏,可以淡化他臉上的痕迹。”林雲染拿了一盒藥膏出來。這是她是從雪山之巅順走的。
本想着處理掉肩上的刺青,免得以後被人看到了會惹來麻煩。
但她對自己實在下不去手。
甯願留着這刺青成爲麻煩。
這藥膏暫時就沒了用處。
不如就讓寶娟拿去給王永。
隻要能讓王永将魏賢做的那些破事都說出來,也不算是浪費了這麽好的藥膏。
寶娟将藥膏接過去,皺眉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是不是真的,你去試一試不就知道了?這可是你唯一的機會。你若是不用,以後就不會再有機會了。”林雲染說完,就消失在了巷子裏。
寶娟看着空空如也的巷子,又看了看手上的藥膏。
如果不是手裏還拿着藥膏,她肯定會覺得方才是一場幻覺。
既然有人願意幫她,何樂而不爲?
她拿着藥膏,走到吏部所在的地方,找了個茶攤坐下來。
一直等到天黑,茶攤都收了,都還沒有看到王永從吏部出來。
她餓得快不行了,心裏一陣陣發慌難受。
不過她忍着沒有吃東西,覺得用這樣的狀态見王永,他會更相信自己。
又過了半個時辰,一個人影從吏部出來,門口的人喊了一聲王大人。
寶娟看着他低着頭,腳步飛快,明白他肯定就算王永了。
于是她匆匆忙忙跑過去,“不小心”和王永撞到了一起。
她摔在地上,頭暈目眩,卻在擡頭的一瞬間清醒了不少。
王永的臉上果真有傷痕,在左邊臉頰上,幾乎将半張臉都覆蓋住了。
乍一看頗爲吓人。
見寶娟瑟縮了一下,王永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的臉。
寶娟想到自己手裏有藥膏,咬了咬牙,抓着王永的衣袖說道:“你撞了我,我的腳扭傷了,你不能就這麽走了。”
王永看着她扯住他衣袖的那隻小手,微微一愣。
已經許久沒有人會願意和他接觸了。
眼前的人,是第一個。
“你……你想讓我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