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在暗,她也在暗。
就先去摸一摸敵的情況,再作打算。
“我和你一起去。”龍昭華哪裏放心她一個人入宮?
“兩個人太過顯然了。”林雲染不覺得這是個好主意。
她一個人入宮尚且要步步小心,更何況兩個人一起進去。
“那就讓風刃在暗中保護你。”龍昭華也知道兩個人一起入宮風險會很大。
但在他的堅持下,林雲染還是将風刃帶着一起入了宮。
她易容成惠太妃身邊的宮女,到了太妃院中。
惠太妃一雙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因爲那宮女就在她的房間裏。
現在她眼前又出現了一個,她不驚訝才怪。
“你你你……你是誰?”她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太妃,是我,雲染。”林雲染背對着後面的宮女,宮女看不到她的臉,以爲是别人進來和惠太妃說話,就沒有在意,繼續着自己手裏的活兒。
“雲染?你回來?”惠太妃差點尖叫出聲。
好在她及時掐住了自己的聲音,“你可是和皇上一起回來的?”
林雲染點了點頭,“宮中情況如何?”
惠太妃歎了口氣,“我已經好幾日沒有見到太上皇了,這些日子他喜怒無常,誰都不敢輕易近他的身,隻有睿王陪着他。”
“怎麽,睿王陪着他的時候,他的脾氣不會那麽暴躁嗎?”林雲染還以爲惠太妃會告訴她,皇宮之中已經被睿王控制。
哪知道她卻隻是說了這麽一句。
足以見得龍兆林有多下功夫。
他讓所有人以爲他不過是個陪在父皇身邊的孝子,沒有人會懷疑他有問題。
隻會覺得一切都是太上皇的錯。
“說來也怪,隻有睿王陪着他的時候,他會平靜下來。所以如今許多朝政都是睿王和他一起處理的。”惠太妃歎了口氣。
林雲染卻是冷笑一聲,“就沒有人懷疑睿王有問題?太上皇忽然變得喜怒無常,隻有和睿王在一起的時候沒有問題,還讓睿王幫着他處理朝政,就沒有一個人站出來質疑?”
“其實睿王也并非是一開始就能讓太上皇安靜下來。他可是付出了很多努力,受了許多的傷,才一點點得到了太上皇的信任。他的付出可都被宮裏的人看在眼裏。”惠太妃回答。
林雲染臉上的笑意更冷了。
苦肉計。
這龍兆林還真的不是一個等閑之輩,居然能想到用苦肉計。
太上皇突然變成這樣,肯定和他脫不了關系。
但具體是什麽原因,還得到太上皇的身邊去看看。
“慧貴妃說已經幾日沒有見到太上皇了,要不要去看看?”林雲染走到那個宮女身後,用一根銀針讓她昏睡過去,而後拉着惠太妃出了太妃院。
惠太妃是不想去的。
因爲太上皇現在的狀态太吓人了。
她怕自己去了,隻會面臨一頓責罵。
那還是輕的。
若是要打她的闆子,她可承受不起。
“不用怕,不是有我嗎?我在你身邊,你還有什麽可擔心的?”林雲染捏了捏惠太妃的手背,安撫地說道。
惠太妃的心這才定了下來。
承乾宮中一片昏暗,一直走到禦書房,才看到了昏暗的燈光。
林雲染給惠太妃使了個眼色。
惠太妃硬着頭皮敲了敲門,“太上皇,臣妾來看您來了。”
過了許久,房間裏才有了動靜。
似乎是茶杯打碎的聲響。
而後一個暴怒的聲音傳來,“滾,朕不想見到你!”
惠太妃無奈地看了林雲染一眼。
但林雲染并不想就此放棄,她想知道,太上皇到底爲何會變成這個樣子。
以前的他說不上是什麽明君,但還不至于這等暴躁易怒。
肯定是龍兆林在暗地裏動了什麽手腳,才将他變成了這個樣子。
林雲染輕輕将門推開,推了惠太妃一把。
惠太妃的手一抖,盤子裏的糕點差點掉出來。
“臣妾帶了些糕點過來,太上皇一直在批閱奏折,想必已經累了吧?”既然進來了,惠太妃也隻能硬着頭皮上了。
“知道朕累了還過來打擾?”太上皇将手邊的硯台徑直扔了過來。
若不是林雲染拉了慧貴妃一把,她肯定就會硯台砸中了。
非死即傷。
慧貴妃吓得不輕,腿都軟了。
在林雲染的攙扶下才能勉強站穩。
“臣妾知錯了。”慧貴妃泫然欲泣,眼中的淚光似乎終于讓那個暴怒的人脾氣有所緩和。
“出去吧,别讓朕再在這裏看到你。”太上皇揉了揉眉心,一副很痛苦的模樣。
看來,的确是有問題。
但這問題出在哪裏?
林雲染嗅到了一股異常的香氣。
似乎是從熏香爐裏散發出來的。
難不成,是熏香有問題?
若是熏香被做了手腳,放入了什麽會讓人變得暴躁易怒的東西,很難會被發現。
“臣妾這就走。”惠太妃不想再在這裏多停留,拽着林雲染就往外走。
林雲染隻得和她一起出去。
“你看到了吧?太上皇如今就是這樣的狀态,我也沒有睿王那樣的耐性。方才那個硯台可是差一點就砸到我頭上了!”
惠太妃隻覺得毛骨悚然。
她的腦袋差一點就開花了。
“房間裏的熏香有問題。你在那裏待了一小會兒,此刻有沒有感覺到心情格外不好?”林雲染問道。
“我差點死在那裏,心情哪裏會好?”惠太妃的身子這會兒都還在發抖。
不過她仔細想了想林雲染的話,覺得她說的話很有道理。
之前幾次她去禦書房,出來的時候心情也并不是很好。
那種不好并不是來自于太上皇對她的責罵,更像是一種莫名的情緒,纏繞在她的心頭,讓她分外難受。
“若是熏香有問題,那會是誰做的?”惠太妃思來想去,隻能想到一個答案。
她心頭一凜,難以置信地問道:“難不成……難不成是睿王?”
是睿王在熏香裏動了手腳,所以太上皇的脾氣才會變得異常的差。
而他和睿王在一起的時候之所以那麽平靜,是因爲熏香被換掉了。
換了熏香,他的情緒自然就恢複到了正常的狀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