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世上真的有因果。我從前種下了什麽因,如今就結什麽果。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皇上眼淚縱橫。
“你的命還得好好留着,不然肯定會有人懷疑外頭那個不是真的。你曾經用盡了手段,殘殺了那麽多人才得到了這個位置。而今你的兒子,也在走你的老路。”
林雲染看到他的眼光再次黯淡下去,沒有和他多說半個字,從密室裏走了出來。
皇宮裏一片冷清。
有不少人甚至都已經偷偷逃走了。
他們認爲這次尹長楓逼宮,能保住這皇宮的幾率并不大,所以就先逃命去了。
卻沒有想到,皇上的病情突然好轉,一切又有了懸念。
而他們卻再也回不來了。
從皇宮裏出來,林雲染看了一眼馬車上的車夫,猶豫了一下,坐了上去。
馬車一路疾馳,卻并非是去往将軍府,而是将她帶到了一片樹林之中。
“你帶我到這裏來做什麽?”盡管是疑問,但她的聲音卻異常冷靜。
她早就知道車夫有問題,但依舊來了。
因爲她知道這樣做,能見到尹長楓。
“是你自己出來,還是我請你出來?”車夫拿出一把刀,寒光閃到了林雲染的眼睛上。
“當然是我自己出來了。”林雲染下車的瞬間,手中的銀針紮到了車夫手腕上。
那把刀應聲落地。
“忘了和你說,我這個人最讨厭被威脅了。”林雲染跳下馬車,看向不遠處的人影,“我就知道,你會來找我。”
“既然知道是我,爲何還要來?”尹長楓根本就沒有想到自己會在這裏見到她。
因爲他知道林雲染有多聰明,車夫不是她之前的那個,她一眼就能看出來。
可盡管如此,她卻還是來了。
這不免讓尹長楓心裏有些打鼓。
“我來,是想告訴你一件事。”林雲染看着他,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什麽事?”尹長楓覺得自己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她要說的絕對不會是什麽好事。
“你手上的傳國玉玺,是假的。”林雲染沒有任何猶豫,直接說了出來。
尹長楓的臉色白了白,但他搖了搖頭,說道:“你覺得我會相信你說的話嗎?”
“信不信,你将那傳國玉玺拿出來仔細看看不就知道了?那是我仿制的。爲了避免太過逼真的,我還在某個角落裏刻下了兩個小字,假的。”
林雲染當初擔心自己做的仿品太真,可能會連她都分辨不出來,拿錯了。
所以才會有這樣的舉動。
“如果是假的,你何必要犧牲那麽大護着它?”尹長楓已經相信了她說的話,但心裏卻仍舊不是很甘心。
“如果我不那麽做,怎麽能讓你相信那是真的呢?隻是我沒有想到,你居然會這般惡毒,直接對我用七日散。”林雲染凜冽道。
“誰讓你太聰明了,留着你對我來說始終是個隐患。而你又不肯忠心爲我,我當然隻能殺了你。”尹長楓當初讓人處理了她的“屍體”之後。就念起了她的好。
覺得自己動手太早了。
而今才明白,他根本就是上當了。
“你可能不知道,我手上有神醫未央留下的藥丸,所以我的七日散沒有毒發得那麽快。我裝死逃過一劫,被你扔到亂葬崗。才從亂葬崗下來,就遇見了瑞雪。
瑞雪可真是夠蠢的。我讓她怎麽做,她就怎麽做,柳将軍在第一時間就對她産生了懷疑。将她帶回去,不過是想知道她在爲誰做事,對,她已經死了。死于七日散。”
林雲染想他可能還不知道瑞雪的死訊,順便告訴了他。
尹長楓的臉上沒有任何變化,好似他一點都不爲瑞雪的死所動容。
“那天我給你的解藥,你根本就沒有吃。”尹長楓當時其實也覺得有問題。
林雲染怎麽可能那麽輕易地相信他,直接就将藥丸吃下去呢?
可他覺得,七日散沒有解藥,她可能隻是想要賭一賭。
“我沒有吃,而是藏在了衣袖裏。後來我到了将軍府,就将那毒藥給瑞雪了。我救過她,她終究将那條命還給我了。”林雲染的嘴角揚起一抹苦笑。
早知會是這樣的結局,當初不如不救。
“你來這裏,隻是爲了告訴我,我手中的傳國玉玺是假的?”尹長楓可不認爲她的目的這麽單純。
冒着生命危險過來,就隻爲了告訴他這麽一個消息?
“沒錯,我過來隻是爲了告訴你,你手中的傳國玉玺是假的。這個事,從别人嘴裏說出來,和從我嘴裏說出來,效果是不一樣的。别人說了你不會信,但我說了,你卻會信。”林雲染勾起嘴角。
尹長楓不置可否。
但他心裏卻清楚,林雲染的話沒有錯。
如果是别的人來告訴他,傳國玉玺是假的,他絕對不會相信。
因爲他已經看過很多次,他時不時都會将傳國玉玺拿出來欣賞,從來都沒有發現那上頭竟然有玄機。
“我可沒有看到過你說的那兩個字。”尹長楓做着最後的掙紮。
“因爲我是反刻上去的,你乍一看自然看不出來。你用墨汁印上一印,就能看到了。”林雲染才沒有那麽傻,将那兩個字刻得那麽明顯,那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有問題了嗎?
“你分明中了七日散的毒,怎麽還能活着?”尹長楓可以确定她中了七日散的毒,因爲那毒是他親手喂的。
“我請來了神醫未央,她不但爲我解了毒,還救了你父皇。”林雲染說罷,就聽到了一聲冷笑。
“神醫未央爲你解讀我相信,可她根本就不會救我父皇。因爲你不可能會讓她救。”
這一點,尹長楓倒是很清楚。
“難道你不覺得,救了他,再殺了他,于他而言更爲殘忍嗎?”林雲染輕哼一聲。
尹長楓的神色一變,如果皇宮裏那個人當真好起來了,而且還拿到了傳國玉玺,那他豈不是就失去了一切?
他好不容易才走到了這一步,就要這麽失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