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們有時間和精力在這裏和尹長楓消耗,京城之中的百姓也消耗不起,更何況,尹長楓很有可能有後招,他們是一刻都不能掉以輕心。
“我看他不過是在硬撐罷了。不肯就這麽死心。而且,自以爲他手中有傳國玉玺,所以就算是吃了敗仗,也還能利用傳國玉玺重新得到皇位。”尹長楓的心思,林雲染一清二楚。
“可要告訴他,傳國玉玺是假的?”柳河問道。
“若是就這麽告訴他,他肯定不會相信。所以,還得我出馬。”林雲染揚唇一笑。
可她的話音才落,身邊的人就反對道:“不行,你不能去。”
“我當然不能去,但他肯定會來找我。因爲皇上突然好轉,他心中必然會有所懷疑。”林雲染卻沒有一點退怯的意思。
她早就想會一會尹長楓了。
讓尹長楓看看,她不但活着,而且還活得好好的。
“你這麽任性,我該拿你怎麽辦才好?”龍昭華頗爲無奈。
她永遠都讓他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在我面前,你隻需要說好就行了,别的什麽都不必說。”林雲染對着他眨了眨眼睛,眼中都是得意。
“是啊,除了寵着你。我還能怎麽辦?反正如今我們的命運是相連的。你若是出了事,我也必定會出事……”
龍昭華被林雲染捂住了嘴,“能不能不要說不吉利的話?”
他隻得附和:“好好好,不說不說。”
“是不是忘了這裏還有一個人?”柳河輕咳了一聲,“你們不要太過分了。”
“不如我爲你物色一個将軍夫人?”林雲染打趣道。
“算了吧,有誰會願意嫁給我這麽一個大老粗?我什麽都不會,怕是委屈了人家。”柳河撓了撓頭。
之前有人說他生性嗜血,不适合娶妻生子,所以他一直到現在都還是孑然一身。
“怎麽會呢?我倒是覺得,有不少人都願意嫁給你。你若是不信,待到這件事塵埃落定,我親自爲你挑選,保證能符合你的心意。”林雲染看着柳河那通紅的臉,笑得格外開心。
一個大将軍,在戰場上領軍殺敵,英勇無比。卻因爲她這麽兩句調侃就鬧了個大紅臉。
“你怎麽會知道我想娶什麽樣的姑娘?”柳河到底還是心動了。
大不了他以後不當将軍了,将手中的兵權交出去,那樣也不用擔心自己會出事了。
“你的心思,我怎麽可能會不懂呢?”林雲染挑眉,“包你滿意。”
柳河沒有再和她說下去,而是轉身走了。
林雲染則入了宮。
這傀儡盡管是她精心制作的,但在細節上并不足夠完美,所以她時不時地要細化一下。
至于那個真的,則被關在了密室之中,那口氣竟然一直吊着,始終沒有掉。
林雲染先前從來都沒有進去看過他,但今日莫名動了去看看他的心思。
密室的機關是她親手打造的,并且什麽人都能打開。
林雲染走進去,就聞到了一陣藥味。
床榻上的人感覺到有人走近,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用力地眨了幾下眼睛,似乎是想要将眼前的人看個清楚。
“婉茹?”床榻上的人看到她,一雙渾濁的眼睛蓦地有了亮光,“婉茹,真的是你嗎?”
“是我。我回來了。”既然對方認錯了,林雲染也就将錯就錯,想讓他以爲是尹婉茹回來報仇了。
“這麽……這麽多年,你終于……終于回來了。”床榻上的人竟然流出了眼淚。
這讓林雲染猝不及防。
難不成是被吓哭了?
可看這樣子不像啊。
“回來了,回來取你的命。”林雲染冷冷一笑,“當年的事,你也有參與,不是嗎?别說你什麽都不知道,這可不是借口。”
“是朕對不起你,朕明明可以阻止他們,卻袖手旁觀,什麽都沒有做。婉茹,朕這些年一直很愧疚。”皇上顫巍巍地伸出了一隻手。
林雲染嫌惡地躲到一邊,“愧疚?你這樣的人,也會愧疚?我怎麽看不出來?你不過是怕我殺了你罷了。”
“婉茹,你若是想殺了朕,不如現在就動手吧。朕已經油盡燈枯,活着不過是一日又一日地受苦。”皇上的手重重地落下,眼中的淚再一次流了出來。
“正是因爲如此,我才留着你的命。留着你,就是爲了折磨你。”林雲染笑得格外冷血,“你越是痛苦,我就越是開心。”
“母後和皇後,是不是你殺的?”蓦地,病榻上的人艱難地問了一句。
“這話你可說錯了。太後的毒是皇後下的,皇後是太後殺的,和我可是一點關系都沒有。而我不過是爲皇後出了一個主意罷了。”林雲染這話說得一點都不心虛。
反正那兩個人都該死。
“至于你,原本也該死在我手上的,誰知道被尹長楓搶了先。不過沒關系,能看到你這麽痛苦,我也滿意了。你放心,我不會對你動手的,我會讓你看着自己被取代,永遠隻能活在這個地方,吊着一口氣,将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江山,拱手讓人。”
說到這裏,林雲染啧啧了兩聲,“若是我沒有記錯的話,你這皇上當得根本就是名不正言不順吧?你手裏連傳國玉玺都沒有。”
“你……你怎麽會知道?”皇上驚愕不已。
這個秘密,應該鮮少有人知道才對。因爲當初知道這件事的人,都死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不會說出去的。
爲何她會知道?
“李長甯告訴我的。她被你母後關押着折磨了這麽多年,卻一直不肯認輸,最後被我救了出去。你們看到的屍首,并不是她的。”林雲染看着他慘白的臉色,将一旁的參片拿來,塞到了他嘴裏。
這條命還得吊着,免得以後被人發現了什麽端倪。
“原來如此。你……不是茹婉,你是她的女兒?”也不知道是不是吃了參片的緣故,皇上的眼睛忽然清明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