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裏面住的會是什麽人,太後爲何會常常讓人到這裏來看她?
“多謝姐姐。”林雲染拿出一錠銀子來,給到說話的宮女手上。
“你放心,我會和以前一樣,守口如瓶,什麽都不會說的。”宮女拿着銀子滿意地走了。
林雲染則走向了那個房間。
門是鎖着的,但窗戶上有個可以打開的小口,能看到裏面的情況。
不過那樣看不太真切,所以林雲染取下頭上的簪子,輕而易舉地将生了鏽的鎖打開了。
門才推開一個小縫,難聞的味道就撲面而來。
林雲染差點被熏得暈過去。
在這樣的地方住着,居然還能活下來,生命力真是夠頑強。
林雲染在門口緩好一會兒,才将門推開。
屋裏的人被鐵鏈鎖着,蜷縮在角落裏,滿臉的驚恐。
“你是什麽人?”林雲染往前兩步,柔聲問道。
能被太後這麽對待,十有八九是得罪過太後的人。
而且還得罪得不輕。
對方咿咿呀呀了半天,沒有能說出一個字。
“你的舌頭……”林雲染看出了她的異常,她的舌頭明顯是被人給拔掉了,所以才沒有辦法說話。
太後的手段可真是不一般。
“我到這裏,是來幫你的,不過你得告訴我你的身份,我才知道應該怎麽幫你。”林雲染忍着不适,再次往前走幾步,将手裏的簪子拿給她,“你叫什麽,寫下來。”
對方拿着她給的簪子,艱難地在地上寫出了幾個字——
李長甯。
太妃院裏住的都是先皇的妃子,所以李長甯必然也曾是後宮中的一人。
而如今她這悲慘的樣子,根本就無法看出她曾經的模樣了。
不過,想要打聽她的消息,很是容易。
隻要願意花銀子,這宮裏沒有什麽秘密是探聽不出來的。
“你可是得罪了太後,才會被關在這裏?”林雲染壓低聲音問道。
李長甯點了點頭,眼裏頃刻就有了淚光。
“你能在這樣的地方活下來,說明你很頑強。隻要你再堅持一段時間,我會想辦法将你救出去。”林雲染将簪子從她手上拿過來,打開了她的手铐和腳鏈。
李長甯活動了一下自己的手腳,目光看向了門外。
“以你現在的身體情況,還很難逃走。所以這段時間,你得多走動,慢慢恢複你的行動能力。”林雲染說道。
李長甯點了點頭,一雙眼睛疑惑地看着她,似乎不知道她爲何要幫自己。
“你……可知道茹婉公主?”林雲染原本不想這時候問的,她怕自己得到失望的回答。
但既然已經選擇了救人,就算她并不認識茹婉,隻要她不是一個十惡不赦之人,她都該救。
李長甯的眸子一下就亮了,她伸出那雙髒兮兮的手抓着林雲染的衣袖,拼命地點頭。
“我到這裏來,是來探尋真相的。我想知道她當初爲什麽會離開。或許你能給我答案。隻是如今你沒了舌頭,無法說話,我得先将你從這裏救出去。”
李長甯的反應讓林雲染很是興奮。
看樣子,她不但認識林夫人,還和林夫人很熟稔,不然她不會這般激動。
“你聽我的,先在這裏慢慢恢複活動能力,不要被人看出來。我會常來看你,給你送些補品。等你好起來,我就帶你離開這裏。”盡管李長甯的手很髒,林雲染仍舊握住了那雙手,給了她一個笑容。
李長甯跪在地上,對着她重重地磕了一個頭。
“不必如此多禮,我救你也并非全然出于好心,我還想從你這裏得到我想要的消息呢。”
林雲染将她扶起來,而後悄然離開了那間房。
門口的鎖被她重新鎖了上去,從外頭看不出一絲異樣來。
而那窗戶上開的小窗,更是無法看清裏面的情況,隻要還有鎖鏈的聲音,送飯的人就會認爲李長甯還是被鎖着的。
“你是從哪裏冒出來的?方才你去什麽地方了?”宮女走到林雲染身邊,奇怪地問道。
她剛剛經過,沒有看到林雲染的身影,可折返回來,她卻在這裏了。
“我想看看,後面的窗戶能不能看清裏頭的情況。誰知道繞過去發現後窗被封住了。”林雲染解釋道。
“這裏的窗戶早就被封住了,隻有那裏能看到裏頭的人。這甯太妃的命還真不是一般的大。要是換了我,在裏頭三天都撐不住。她卻足足撐了三年!”
三年!
林雲染驚得不行。
李長甯竟然在裏面被關了三年?
“一開始,太後也沒打算這麽對她。可她什麽都不肯說,最終惹怒了太後。一年以前,她被拔了舌頭,鎖住手腳,這門也被鎖上,永遠不準開啓。”
宮女說到這裏,意識到自己話太多了,趕緊閉了嘴。
“姐姐,有些話還是少說爲妙。太後的心思,可不是你我能揣度的。”林雲染從頭上取下珠钗,放到她手裏,“今日的事,還請姐姐多多保密。别讓人知道了。”
“你放心,這點分寸我還是有的。”宮女将林雲染給她的珠钗拿在手上,笑着離開了。
林雲染看到她走進了一間房,那裏應該是她住的地方。
這宮女必然知道不少内情,與其去找别人問,不如就問她。
林雲染從太妃院出來,回到吉祥宮,洗了個手,換了衣服,點燃熏香,還沒能喝口茶,就被太後叫了過去。
“奴婢蕊月,見過太後。”林雲染行禮,擡眼笑着看向太後,仍舊是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
而太後看着她的目光卻很複雜。
“你這一半天,去哪裏了?”太後問道。
林雲染心裏一凜,但她可以肯定自己去太妃院的時候并沒有被人跟蹤,所以太後并不知道那件事。
她之所以會問,是因爲她這一出去,就是一個多時辰,太後難免要起疑心。
“奴婢……奴婢是去躲着祁王殿下了。”林雲染嗫嚅着說道。
“躲着祁王?你爲何要躲着他?”太後聽了她的話,半信半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