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林雲染感覺到手中的魚竿一沉,她心裏一喜,趕緊将魚竿拉起來,結果卻發現魚竿越來越沉,她的手都快要撐不住了。
但她可不願意放棄這到手的機會,那可是從一條大魚,她往後一退,借着巧勁,将那條魚從水裏拉了起來。
大魚從水裏躍起,重重地摔在林雲染的身邊。
這魚怎麽看都有二十來斤,想必是在這湖中生活了多年的魚王。
林雲染秉承着傳統,将魚鈎取下來,将魚送了回去。
“爲何将它放了?”阿川還想看看那條魚到底有多大,可他還沒走到林雲染身邊,那條魚就被她給放走了。
“要是不放了它,怕是一條魚都釣不到了。再說,這麽大一條魚,也不好殺,不好烤,何必要爲難自己?”林雲染重新挂上魚餌,将魚鈎抛到了水裏。
“你都是從哪裏知道的這些奇怪的規矩?”阿川看着她手邊的魚餌,“沒想到你挖些蟲子來,居然能釣到這麽大的魚。”
“怎麽,這就認輸了?”林雲染挑眉看向他。
“你把那條魚扔回去了,現在手中一條魚都沒有,怎麽會是我輸?”阿川輕哼一聲,轉身回去了。
“要是你輸了,就把面具摘下來,怎麽樣?”雖然遲早都會看到,但林雲染心裏免不了會有好奇。
“那要是你輸了呢?要怎麽辦?”阿川并沒有拒絕,但反問了一句。
“我不會輸。”林雲染說得分外肯定。
阿川沒有再理會她,快步走了回去。
林雲染感覺到魚竿又動了一下,注意力也回到了釣魚上。
一炷香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林雲染的收獲頗豐,一共釣了十條魚,且每一條個頭都不小。
再看阿川那邊,雖然魚釣了不少,但看上去都不大。
林雲染拎着一串魚炫耀般走過去,笑着說道:“你輸了。”
“我們又沒有說比什麽。若是比數量,是你輸了。”阿川反駁道。
林雲染自然知道他不願意将面具取下來,也就沒有和他多說,拎着魚走了。
“你去哪兒?”阿川問道。
她沒有回答,将魚扔到地上,往馬車所在的位置走去。
翻找了好一會兒,她才找到一把匕首。
從馬車下來,她就看到阿川站在不遠處看着她。
“怎麽,怕我跑了?”林雲染晃動了一下手中的匕首,“不過是想要找個工具殺魚而已。”
“放肆,那可是……”阿川身邊的人看到她手裏的匕首,想要搶過來,卻被阿川攔住了。
“由着她去吧。”阿川淡淡說了一句。
林雲染這才注意到手中的匕首有些與衆不同,上面似乎鑲嵌着不少寶石,價值不菲。
“放心,我會給你洗幹淨的。”但那又怎麽樣?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趁手的工具殺魚,自然不會這麽輕易還給他了。
她拎着魚回到湖邊,将魚破開,清洗幹淨,又找來樹枝搭成架子,而後對阿川伸了手。
“我好像……沒有帶火折子。”阿川知道她想要什麽,但他手上并沒有。
他的路線計劃裏并沒有雪山之巅,所以走到這裏完全是個意外。
“那算了。”林雲染原本想節約一點力氣,但現在看來,隻能用最古老的方法取火了。
還好,她知道如何用最快的速度擦出火花,不然這魚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吃上。
阿川原本想讓自己的人将火石拿來,可他都還沒有吩咐下去,火堆已經被林雲染引燃了。
“你是怎麽做到的?”阿川看着跳動的火光,好奇地問道。
“想讓我教你嗎?”林雲染揉了揉被搓紅的手心,“不過好像根本就沒有這個必要?你可不會有流落到這個地步的一日。”
“誰說沒有?現在不就是嗎?”阿川無奈道。
“那我就勉爲其難地教你一下好了。”林雲染拽着他坐到身邊,手把手教他如何取火。
不遠處,三十來個人面面相觑地看着這兩個席地而坐的人,似乎都不敢相信自家主子會做出這樣的事。
原本比釣魚就已經很掉身價了,這會兒居然和林雲染坐在一起生火?
“你的人似乎要對你這個主子産生懷疑了。”林雲染自然注意到了那些人的神情,将手中的那根樹枝扔到了一邊,沒有再教他的意思,而是将洗幹淨的魚串起來,放在了火堆上。
沒一會兒,香味就飄散開來。
“我去找找看,有沒有什麽能用的香料。”林雲染起身,向着後面的山頭走去。
她可不喜歡吃沒什麽味道的東西,她希望自己運氣好一點,能找到能用的香料。
轉了好幾圈,就在她快要放棄的時候,她居然發現了一棵鹽膚木!
她小心翼翼地将鹽膚木果子摘下來,用衣服兜着,往回走去。
阿川一直都跟在她身後,見她摘了這果子,趕緊湊上去問了一句。
“這叫鹽膚木,上面這層白霜有鹹味,可以吃。我怕魚肉太淡了,你們這些嬌生慣養的人吃不下。”林雲染小心翼翼兜着果子,生怕上面的鹽霜被她不小心抖掉了。
“是我們吃不下,還是你吃不下?若是我說一句,他們就算不想吃也得吃。倒是你……”說到這裏,阿川突然沒了話。
林雲染最讨厭人說話說一半了,“你想說什麽?”
“我想說,你一點都不像是個大小姐。你怎麽會懂得這麽多?”
知道用什麽魚餌能釣魚,能自制魚竿,能生火,甚至還知道這樹上的果子有鹹味。
就算是尋常人家的女子都很難知道這些。
“這不過是想要活下去必須擁有的技能而已。你可知道什麽叫居安思危?”林雲染敷衍地說完,向着火堆走了過去。
之前的匕首,她已經清洗幹淨,還用火烤過消過毒了。
不過她并沒有還給阿川,而是用來刮鹽膚木果子上的白霜,将白霜收集起來,均勻地撒在烤魚上。
天色一點點晚了下來,林雲染不由想到一個問題:今晚睡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