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那樣,你爲何會想要殺了寒子峥?不就是因爲害怕?”林雲染如今說的話,在寒子澈那裏已經沒有了任何可信度。
爲了活下去,什麽話她都敢說。
“是因爲害怕。怕的是他失去理智的時候,肯定會傷害許多無辜。而且,你必然會用他來對付我們,我殺他隻是怕他成爲你的武器,僅此而已。”林雲染回答得滴水不漏。
寒子澈若有所思地皺了皺眉。
做成藥人,不如殺了她,免得留下什麽禍患。
可他又覺得那麽做太便宜了林雲染,哪裏能讓她這麽容易就死了?
“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我就殺了你。”寒子澈抽出身上的佩劍,對着林雲染刺了過去。
她猛地退後兩步,用勾鎖飛到了蛟龍背上。
寒子澈追過去,他身邊的人看着他的舉動,都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跟上。
“你倒是個君子,這個時候不假他人之手,親自來。”林雲染生怕他會讓身邊的人動手,那樣她逃走的機會會大大降低。
所以她得先奉承一句。
寒子澈卻是一副不上當的樣子,“這些廢話,你留着和閻王爺說吧。”
說罷,他再次一劍刺過去。
林雲染甩出長鞭,纏住了他的劍,用力一攪,竟然将他的劍攪得脫了手。
她自己都沒有想到會這麽容易,差點因爲慣性摔下去。
才剛剛站穩,寒子澈就已經到了眼前。
林雲染這才明白,原來他方才是故意松手的。
“我想了又想,讓你就這麽死了實在是不夠解氣,說什麽都得留着你的命,試一試噬心蠱。”寒子澈一掌劈過來,林雲染沒有防備,被打在胸口,吐了一口血出來。
她跌坐在龍背上,大口喘着氣,心裏想的卻是,還好,寒子澈要留着她的命。
隻要她還活着,就有無限的可能。
死了才是什麽都沒有了。
“來人,把她帶下去。”寒子澈吩咐了一聲,立刻就有人飛身上來,想要林雲染帶走。
可他們還沒有能碰到林雲染,就被人一腳踢出去好遠。
林雲染感覺自己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之中。
但是卻并不是她熟悉的淡淡茶香。
她擡頭一看,果然不是龍昭華,而是淩天墨。
“你怎麽來了?”林雲染還以爲他怎麽說都得明天才能回到這裏。
沒想到他不但回來了,還回來得這麽及時。
“或許是感應到你有危險,所以就來了。”淩天墨淡然一笑,扶着她站起來,“你沒事吧?”
“我又不會武功,這一點傷足夠我受的了。”林雲染咧開嘴,給了一個頗爲慘淡的笑容。
“你以爲你能将她帶走?”一旁被無視的寒子澈發了怒,“我一直都想殺了你,既然你給我機會,我就不客氣了。”
淩天墨将林雲染護在身後,“我不是來帶她走的。我來是想告訴你,你的援軍已經近乎全軍覆沒,盡管還有人在路上,但等他們趕到這裏,已經來不及了。所以我勸你,認輸吧。”
“全軍覆沒?真是好笑,你以爲你赢了一場小小的戰役,就能殺了我所有的援軍?”寒子澈當然不會相信他的話。
這兩天他一直都沒有收到援軍傳來的消息,但他們在趕路,很難有時間傳信,加上有淩天墨在後面窮追不舍,就能難喘口氣了。
“不信?我都回來了,你的人呢,在哪裏?”淩天墨看着他,仿佛在看什麽笑話一般,“你的人可曾給你一點消息?差點忘了,那隻信鴿被我截住了。”
淩天墨從懷裏掏出了一個小竹筒來,扔給寒子澈。
寒子澈接過去,小心翼翼地打開,發現那裏頭的果真是援軍傳來的密信。
裏面說淩天墨的人步步緊逼,他們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希望他能派兵增援。
“不過一張紙而已,我也能寫。”寒子澈将小竹筒和紙條扔到一邊,但他的神情卻已經出賣了他。
他明顯是相信了。
“淩王未免也太厲害了吧?我當初不過是讓你過去幫忙,你居然能讓南魏的援軍全軍覆沒?”林雲染适時地誇上一句,相當于火上澆油。
“太子妃過獎了,我不過是做了自己分内的事而已。誰讓他們給了我太多機會,我想不把握都不行。我們的援軍雖也有損失,但損失并不大,如今我們的人馬已經遠遠超過南魏了。”
最後那一句,淩天墨故意說得很大聲。
寒子澈的臉色都陰了。
他怎麽都沒有想到,他就快要輸了。
“你們兩個人一唱一和的,以爲真能騙到我?就算南魏大勢已去又如何?殺了你們,我也不虧。”寒子澈後退兩步,讓自己的人前來。
他一定要親眼看到這兩個人咽氣。
“怎麽會不虧呢?你可是等了這麽長的時間,才等到了一個機會,就這麽沒了,你怕是連死的心都有吧?”林雲染仍舊在不遺餘力地刺激他。
隻有寒子澈瘋了,他們才有成功離開的機會。
“誰殺了他們,我重重有賞!”寒子澈被氣得不輕,一雙眼睛猩紅。
将士們一擁而上,林雲染被淩天墨護在身後,隻能聽到兵器撞在一起的聲音。
“我還沒有那麽弱,你不用一直護着我。”林雲染掏出了幾枚銀針,笑着說道。
“從前我沒有機會保護你,這是第一次,也會是最後一次。”淩天墨說着,又幫她擋了一次襲擊。
林雲染的心裏一暖,卻又有幾分難受。
或許,她該和淩天墨說明,她并非是真正的林雲染,不過是一個異世界的闖入者。
但她又怕自己那麽說了,淩天墨對她的愛會更深更執着。
不如不說,就讓他以爲,是他沒有珍惜,所以錯過了。
既然她已經得到了幸福,他也該往前看了。
就在這麽想的時候,林雲染發現身後的人顫了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