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要計較這個,是你非得讓我計較。你看你,方才仿佛當我不存在一樣。”龍昭華冷哼一聲。
“我哪裏敢當你不存在?我不過是聽他解釋聽得認真了些罷了。難道你不覺得他的話都很有道理嗎?若是沒有他在我們身邊,這一次還真不一定有赢。”林雲染說道。
“我看有他在身邊你也沒有太有信心啊。”龍昭華在桌上坐下來,看了一眼桌上的假圖,“你覺得這圖被寒子澈拿到了,他會信嗎?”
林雲染看了幾眼,沒看出什麽不對來,“爲何不信,這圖可是我花了心思做出來的。”
龍昭華指着地圖上一點,“你看這裏,太過明顯了。除非他是個傻子,才看不出有問題。還是你覺得,他手上沒有京城的地圖?”
林雲染仔細看了看,發現那裏還真是有問題,吐了吐舌頭道:“不過是一處而已。”
“是一處,但對于寒子澈那樣的對手來說,這一點錯誤就足夠讓他全盤否定這張圖了。”龍昭華提筆在圖上改了一點。
“我的錯,行了吧?方才你是不是太無聊了,所以一直都在盯着這張圖找問題?這個問題可不是看一眼就能看出來的。”林雲染笑着問道。
龍昭華正要說話,外頭忽然闖進來一個人。
“何事如此驚慌?”
“回太子殿下,是皇上……他說他要去臨川。”
林雲染隻覺得頭一下就大了,這皇上是怎麽回事?這個時候突然來搗亂。
什麽時候去不行,偏要在這最爲風雨飄搖的時候離開京城?
“父皇在哪裏?”龍昭華蓦地站起來,大步向着營帳外走去。
林雲染也跟了過去,找到了皇上的馬車。
這馬車還真是一點都不低調,裏頭都可以坐三十個人了。
皇上離開皇宮,竟然隻帶了那兩個後入宮的美人。
看來被蠱惑得不淺。
和皇上同行的,還有金蘭公主。
金蘭公主和驸馬的馬車比皇上的要低調多了,她還是知道此行有多危險的。
“父皇,而今寒子澈的軍隊盤踞在錦州,若是這個時間離開,危險重重,還是回到京城,容後再議。”話說得客氣,但龍昭華的語氣卻沒有一點要商量的意思。
“容後再議?你是巴不得朕死了?”皇上一聽,立刻就紅了臉,“朕看你是想借着這次的戰役殺了朕,好取而代之吧?”
龍昭華都被氣笑了。
先前他分明已經不止一次透露過自己要退位的想法了。
怎麽這會兒卻懷疑他要謀權篡位?
“若是兒臣就這麽讓父皇走了,才會有人認爲兒臣是想要借着敵軍的手殺了父皇。”不過他并沒有因爲惱怒失去理智,而是耐心地解釋了起來。
“怎麽可能?朕一旦離開錦州,就不會再有任何危險了。再說,這次朕離開,根本就沒有多少人知道,寒子澈哪裏能聽說?”皇上卻執迷不悟。
“既然父皇要走,那就走好了。”林雲染在一旁開了口,“留在京城的确不安全,不如就早日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去,等這次危機過去再回來。”
龍昭華眉頭一皺,正要說話,就被林雲染的眼神給堵了回去。
“還是雲染懂事,那我們就走吧。”皇上聽到她這麽說,開心了,立刻就想讓前面的人讓開。
“不過,兒臣還有很多東西得準備,才能安心地讓父皇離開。不如父皇先在這裏休息一下?”林雲染沒有立刻讓他走,而是讓人将他從馬車上扶了下來。
皇上也沒有拒絕,知道自己一會兒就能走了,多留一會兒也沒什麽。
那兩個美人卻是坐不住了。
“太子妃這是什麽意思?既然都已經答應了讓皇上離開,怎麽又要将人扣下來?”
“就是啊,你不會是想要将皇上帶到那邊去軟禁起來吧?我看你和太子這心思……”
話雖沒說完,但意思已經到了。
皇上的腳步立刻就停住了,轉頭看向龍昭華,“你們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林雲染的面上卻沒有太多的波瀾,“父皇,隻有我們是真心爲了你好。這一點你不必懷疑。因爲一旦你出了事,矛頭立刻就會指向我們。”
都這個時候了,她也懶得分什麽尊卑,懶得那麽恭敬了。
麻煩一個接一個,她都應接不暇了,皇上要是再鬧騰,她可就真的撐不住了。
皇上仔細想了想,點頭道:“這倒是,朕就姑且相信你們一次。”
林雲染給風刃使了個眼色,讓他将皇上帶到了營帳裏。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林雲染将皇上送了出來,讓他回到了馬車上,随後,馬車啓程,在夜色中向着錦州城中去。
馬車才離開營帳不到十裏路,就被一群人圍住了。
那兩個美人吓得花容失色,抛下皇上就要跑,卻被皇上死死拽住了。
“你們都是什麽人?”皇上問道。
“是什麽人,你還不清楚嗎?自然是太子殿下的人。他想要假借南魏人的名義殺了你,得到你的皇位。”爲首的人大聲說着,一副生怕裏頭的人聽不到的樣子。
“是昭華讓你們來的?可他明明說,他……”
“那自然是假話了。要不是那麽和你說,你怎麽會安心到這裏來受死呢?今天就是你的忌日!”馬車的門被砍掉,黑衣人沖了進來。
皇上将兩個美人抓到身前擋着,黑衣人猶豫了一下,正要對美人動手,就聽到美人怒斥道:“你可知道我們是誰的人?”
“就算你們是太子的人,現在我也保不了你們了。”黑衣人回了一句,可手中的刀卻沒有能落下。
眼前的人,不知道從那裏抽出一把劍來,硬生生地擋下了他砍下的那一刀!
這内力,可能是一般人能有的。
就在黑衣人恍然的時候,已經将劍抵在了他的咽喉上!
“你……你到底是誰?”黑衣人顫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