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這般悄無聲息,一點消息都不留給她。
“若是寒子澈抓走了他們,應該隻會帶走他們才對,不會将這裏所有的人都帶走。”龍昭華指着其中一個房間,“你看,這裏的東西都收拾幹淨了,不是跑路,還會是什麽?”
林雲染也發現,這府中的絕大多數房間都是空的,連床上的被褥都沒了,看着很像是逃離了京城。
可而今傳聞才起,按理說,胡太醫這裏并不會是第一時間收到消息的地方。
就算是要逃,也得是别的人逃了之後他們才會動身。
“可是阿遠爲何要跟着一起走?”胡太醫會走,是她意料中的事。
但阿遠并不會就這麽丢下她。
林雲染又在府中找了許久,還是沒有能發現一點線索。
就在這時候,外頭來了一個人。
林雪兒。
“雲染,不用找了,胡太醫和阿遠都在魏府。”
林雲染一怔,“他們怎麽會去魏府?這裏剩下的人呢?”
“魏賢發現有人想對胡太醫下手,就将他和阿遠接過去了,這裏的下人都遣散了。我聽聞你回來了,本是想到林府和你說一聲的,沒想到你卻直接到這裏來了。”林雪兒解釋道。
“看來,寒子澈的确是想對胡太醫下手,但沒有能成功。不過,魏府也并非是絕對安全。”林雲染皺眉。
林雪兒卻是笑了一聲,說道:“如今這京城之中,還有絕對安全的地方嗎?”
這話說得林雲染也跟着笑了起來,“說得也是,如今這京城裏哪裏還有絕對安全的地方?再過幾日,怕是都沒有幾個人了。”
“你可有把握?”林雪兒神色凝重地問道。
“當然。”林雲染的回答铿锵有力,“寒子澈才不會是我的對手。”
“聽你這麽說,我就放心多了。不過,我怕是不能留在京城陪你了。”盡管相信林雲染,但戰火來時還是要躲得遠遠的爲妙。
“淩王會爲你們安排好一些,幾日的委屈,我想你們還是能承受的。”林雲染自己也知道幾日是誇張了,和寒子澈的纏鬥怎麽都要有半個月以上,才能有個終結。
“淩王?”林雪兒說這兩個字的時候特意看了龍昭華一眼,并沒有從他臉上看出什麽不快來。
“對,到時候你們和他的人走,就不會有任何問題了。你快回去,讓阿遠到昭華的府上去一趟。那裏有人等着他救。”林雲染沒有解釋太多。
方才林雪兒看龍昭華的眼神她注意到了,不過看龍昭華并沒有什麽反應,她想,他對淩天墨并沒有那麽大的抵觸情緒吧?
畢竟她都不知道說過多少次不可能,而這一次若是沒有他,他們怕是根本對付不了寒子澈。
這個道理他也是知道的。
“我知道了,我這就去。”林雪兒轉身離開,林雲染和龍昭華也往回走去。
一路上都能聽到人議論如今的形勢。
任誰都想不到,在龍轅王朝的生意場上稱霸了這麽久的寒家,竟然是外敵!
不僅财力雄厚,且手中握有重兵。
“似乎,沒多少人看好我們。”龍昭華聽着那些議論,沒有不高興的神色,嘴角反而還有笑意。
越是不被看好,就越是要讓他們看看自己到底有多厲害。
在這一點上,她和龍昭華是一緻的。
“當初還沒有人認爲你能重回太子的位置呢,你不是一樣做到了嗎?”林雲染輕笑一聲,“讓他們看着我們是如何走到最後的,就行了。”
兩個人到府邸時,阿遠已經來了,傷口已經包紮好,藥方也已經寫下。
“雲染姐姐,我可不可以留在你身邊?我想你們到時候必然也需要一個大夫吧?”阿遠一見着她,立刻就抓着她的衣袖問了起來。
“你不說我都還得留着你,更何況你主動提出來了?”林雲染可是巴不得他能留下。
到時候傷患衆多,需要的可不隻有一個大夫,但能留下的,卻怕是隻有他一個了。
但也沒關系,他的醫術那麽高,可比留下幾個什麽都不會的庸醫強多了。
冷煙傷好之後,就回了殘血樓。
上一次她面對南宮祈沒有準備,這一次有了林雲染的暗器幫忙,重創了南宮祈,還将他爲南魏效忠的事說了出來。
南宮祈苦苦哀求,冷煙卻沒有放過他,而是斷了他的手筋,讓他從今以後都無法再拿劍。
“我還以爲你會很開心。”林雲染坐在殘血樓的閣樓裏,想着她先前陪冷煙來這裏時,南宮祈那低聲下氣的樣子,隻覺得感慨。
那時候的她可沒有想到,這兩個人居然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但好歹,于她而言,結局是好的。
歲月再漫長,終究改變不了一個人的本性。
“我自然開心,從今以後都不會再被他糾纏,爲何不開心?”冷煙喝了一口酒,眼神微醺。
“你終究還是愛他的。隻是恨多于愛,所以不敢再愛了。”被自己至親至愛的人算計得差點丢了性命,任誰都沒有辦法回頭吧?
冷煙并非不是想給自己機會,而是她早就已經看透了南宮祈的爲人,知道若是給自己機會,得到的必然是更爲慘烈的結局。
也幸虧她看透了。
“若是以後你遇上這樣的情況,會如何?”冷煙蓦地問了一句。
林雲染的臉上一僵,眸光閃爍了一下,“你這是在咒我?”
“我可不是咒你。我隻是想讓你明白一個道理,當斷則斷,硬撐着隻會更加痛苦。”冷煙又喝了一口酒,靠着窗睡了過去。
林雲染的心卻被她攪得一團亂。
可轉念一想,自己向來都是個灑脫的人,哪裏還會拖着?
一定會斷得幹淨利落,沒有半點拖泥帶水。
“時候不早了,我該走了。從今天起,你就是殘血樓的樓主了。好好當你的樓主吧,我的事,就不用你煩心了。”林雲染拍了拍她的肩膀,離開了殘血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