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她或許是孤身一人。但你不要忘了,而今她是父皇身邊最受寵的妃子,她說什麽,父皇就信什麽。她若是在父皇耳邊胡言亂語,完全可以借刀殺人。”龍昭華并不覺得這個法子穩妥。
“那也要試試才行。”林雲染不想和他産生沖突,但若不是當初他非得要欺騙瑞雪,而今這簍子還不至于這麽大。
而且,瑞雪的娘若真是死于金蘭公主之手,她報仇也是情理中的事。
“我若是殺了她呢?”龍昭華想看看自己這麽說,她會有什麽樣的反應。
林雲染咬着牙,半晌沒有說話。
“雲染心中原本就對她有愧疚,你若是真要對她動手……”
“皇叔,這裏沒有你說話的份兒吧?”龍昭華打斷了淩天墨,“這是我和雲染的事。我還沒問你爲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呢。”
“要不是他,我還不知道瑞雪已經察覺了。他就是來告訴我這個消息的。”林雲染擋在龍昭華面前,免得他一時沖動和淩天墨動了手。
“我順便還救了你呢。柔妃派來的兩個人,都是被我殺的。”淩天墨還不忘爲自己邀功。
林雲染給了他一記白眼,“不是都說了,就算沒有你我也能解決。”
龍昭華轉過身,沒有再說什麽,徑直往外頭走去。
“你不去追他?”淩天墨見林雲染沒有動,忍不住問了一句。
“沒什麽好說的。他有他想保護的人,我有我想保護的人,我們兩個人永遠都說不到一個點上。”林雲染搖了搖頭,沒有追上去的打算。
“可若是他真的對瑞雪動了手,你也不會計較什麽,對吧?”淩天墨說這句話的時候,心裏不自覺地有幾分酸。
從前,他才是那個林雲染最爲看重的人。
可如今,他在她眼裏卻什麽都不是了。
該珍惜的時候不珍惜,等到失去了後悔都沒用了。
“當然。”林雲染這兩個字說得并不堅定。
她心裏還是希望龍昭華能考慮一下她的想法。
“去問問胡太醫解藥研究得如何了吧。你到這裏來,可不是爲了瑞雪的事。”淩天墨說完,徑直向着裏面走去。
林雲染跟上去,在前廳見到了正和阿遠研究藥性的胡太醫。
“雲染來了,柔妃娘娘那裏,是什麽情況?”胡太醫一早聽到了這個消息,就一直惦記到現在。
“我去之前,她沒事。但我走之後,她就和魏大人一樣了。”林雲染輕描淡寫一句話,就将鳳歡宮裏的情況解釋清楚了。
胡太醫點了點頭,“這麽說,這解藥就算是研究出來了,也得暫時按着不說?”
阿遠卻懵懵懂懂沒有明白,“雲染姐,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我怎麽聽不懂?”
林雲染戳了一下他的眉心,“你聽不懂,說明你心思單純。有些事還是不要懂的好。”
阿遠撇了撇嘴,“不懂就不懂。藥方我已經快研究出來了,你打算什麽時候讓我宣布?”
林雲染看了一眼外頭院子裏還在争吵不休的所謂京城名醫,“看來,他們加起來都沒有你厲害,你竟然已經知道了。”
“他們也還是幫了不少忙的。要不是他們,我也很難在這麽短的時間裏找出解藥。不過他們的能力也的确有限,和我是比不得的。”阿遠笑得分外得意。
“我不過就是随口誇了你一句而已,你就膨脹成這樣了?以後還得了?”林雲染嘴上說着批評的話,臉上卻都是笑意。
還好,阿遠還是和當初一樣天真。
之前的事并沒有對他産生太大的影響。
若是他能一輩子就這麽開心下去就好了。
“那我們就等宮裏傳出消息之後,再宣布這個消息好了。外頭那些人,再給他們五天時間,恐怕也不會知道藥方到底該怎麽寫。柔妃那身子,應該撐不了這麽長時間。”
胡太醫将手裏的醫術放下,揉了揉眉心,“這幾日不眠不休,總算有了個好結果。隻是,柔妃出了事,你不怕會怪在你頭上?”
“爲何會怪我?是她自己說,她中了和魏大人一樣的毒。她的身子骨不好,沒有能撐到解藥被研究出來,隻能怪她自己吧?我可是費勁心力救了魏大人,還有誰會說下毒的人是我?”
其實就算有人那麽說,林雲染也不在意。
隻要魏大人活着,他們手中能多一張底牌就行了。
“我該回魏府了,出來太長時間,會有人懷疑的。”林雲染起身,和胡太醫道别之後,向着魏府而去。
“王爺爲何還跟着我?”林雲染還以爲她和淩天墨該分道揚镳了。
誰知道他居然還跟在自己身後。
“自然是爲了保護你。”淩天墨回答。
“王爺未免也太小看我了。除非寒子峥出現在這裏,不然,我不會有任何危險。”林雲染可不怕一般的高手。
她隻怕絕頂高手,尤其是對她熟悉的絕頂高手。
“說起寒子峥,還真是很長時間沒見了。他和寒子澈,并非是一夥的,對吧?”淩天墨覺得寒子峥若是知道了寒家到底想做什麽,絕不可能會是個這般無憂無慮的人。
“寒家的人應該一直瞞着他,不然也不會在這麽關鍵的時候将他關在莊園裏不讓他離開了。唯恐他知道了真相會出什麽亂子。”
林雲染想,白素素擔心的應該是,寒子峥知道了真相,不但不會幫他們,反而還會站在他們的對立面。
誰讓他一直都是個富有正義感的人呢?
“原來是被關起來了,難怪都沒見着了。怎麽,你不打算給他透露一點真相,讓他離開寒家,和你站在一邊?”淩天墨覺得這樣的情況完全可以發生。
“我倒是想,可我沒有機會。不知道王爺願不願意代勞?”林雲染并非不想這麽做,隻是她找不到好機會罷了。
早知道自己在莊園裏做的事這麽快就會被寒子澈知道,她還不如當時就将實情說給寒子峥。
也省得這時候頭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