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難道不應該将自己的情況和寒子澈說個清楚嗎?
畢竟他要是被帶走了,離開了這裏,林雲染可就不會認賬了。
落塵也有些奇怪,他看了林雲染一眼,想要從她這裏找到答案。
林雲染卻隻是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明白是怎麽回事。
就在他們疑惑的時候,那兩個黑衣人竟然大打出手了。
相思看着兩個人纏鬥在一起,眼底都是冷光。
“這是怎麽了?”落塵徹底摸不清狀況了。
看樣子,似乎是相思對他們用了瞳術,所以他們才會突然大打出手。
但相思爲何要這麽做?
這兩個人不是下來救他的嗎?
“相思,你瘋了?”寒子澈也看出了問題,“快讓他們住手!”
相思卻是凄然一笑,“一直以來,我都将你當成是我的恩人。因爲你救了我的命,給了我這雙眼睛,我願意爲你出生入死,做牛做馬。但我沒想到,我這雙眼睛,竟然來得這般不容易。”
他以前隻當是上天垂憐,他才有了這個機會。
寒子澈也是這麽和他說的,還說這雙眼睛是他分外親近的一個親信的,讓他好好珍惜。
沒想到,他卻是被騙了。
他不過是一個成功的試驗品,才讓這雙眼睛留在了他身上。
若是他沒有運用這雙眼睛的天賦,他早就是個死人了!
而在這之前,這雙眼睛,不知道已經害死了多少人。
相思蓦地覺得雙眼痛得不行,他捂着眼睛跪到了地上。
那兩個人停止了纏鬥,卻也已經是兩敗俱傷。
林雲染走到相思身邊,想要将解藥給他。
“不用了。”相思沒有擡頭,卻知道她走過來是做什麽的。
“這并非是你的錯。是你一直錯信了寒子澈。”林雲染終于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相思一直将寒子澈當成親人,并不知道這雙眼睛到底是如何到自己身上的。
而今他明白了來龍去脈,覺得自己是個徹頭徹尾的傻子。
他不過是寒子澈找來試驗這雙眼睛的其中一個人而已。
他從來都不想救他。
“這雙眼睛并不屬于我,我要把它還回去。”相思隻覺得自己痛得快要窒息了。
這雙眼睛從到他身上那一日起,還不曾讓他這般難受過。
“還回來?”寒子澈的聲音冷得徹骨,“你以爲,我手上的東西,是你想拿就拿,想退就退的嗎?你以爲你是什麽東西?若是不想要這雙眼睛,不願再爲我做事,就連同你的命一起還來。”
“若不是你騙了他,他根本就不會爲你做那麽多傷天害理的事。你已經害夠了他!”林雲染實在是按捺不住自己的怒火。
“我是騙了他,但那些事也是他親手做的。他的手上已經沾滿了血,可不是一句被騙了就能抹去的。”寒子澈并沒有打算放過他。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這麽合适這雙眼睛的人,哪裏能讓人就這麽走了?
就算是不能讓他回到自己身邊,也要殺了他才行。
“他說得沒錯,我的手已經沾滿了血。就算我将這雙眼睛還回去,我所犯下的錯,欠下的債也還不清了。”相思絕望地說着,痛苦地蜷縮成一團。
“帶走!”寒子澈吩咐了一句,又有幾個黑衣人下來,将相思連同先前那兩個黑衣人一起帶走了。
院子裏恢複了平靜,若不是因爲打鬥有了幾分混亂,就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他會如何?”落塵難得起了恻隐之心。
“除非寒子澈讓他忘記今天聽到的一切,并且拿到解藥,不然,他活不過明天。”身上的毒,心裏的痛,都夠他受的。
根本就撐不了太長的時間。
落塵歎了口氣,“這寒子澈哄人的手段可真是一流。沒了相思,他定然還能尋找到下一個目标。”
“隻要他找到的人沒有伽藍那麽高的天賦,就不用太過擔心。”林雲染說着不擔心,實則字字的偶是擔憂。
伽藍是難得,但也并非是絕無僅有的。
萬一寒子澈的運氣好,被他給找到了呢?
在魏府待了兩日,林雲染除了到胡太醫的府上過問一下解藥的情況,幾乎沒有離開過。
如此舉動,還真讓京城裏的輿論有所扭轉。
不少人都覺得,龍昭華要真是想殺了魏大人,何必要費這麽多心思來爲他找解藥呢?
這隻能說明毒并非是他們下的,而是另有其人,且還想要嫁禍給龍昭華。
再有一日,解藥就能研究出來了。
魏大人的毒一解開,龍昭華的嫌疑就會徹底消失。
偏偏在這時候,又出了岔子。
“柔妃也中毒了?”林雲染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都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笑。
不出所料,這黑鍋又扔給了龍昭華。
因爲柔妃中毒的症狀和魏大人一模一樣。
“我倒是要看看,她在玩兒什麽把戲。”
柔妃肯定是看到輿論翻轉坐不住了,所以才想出這樣的手段來。
林雲染用最快的速度入了宮,一路到了鳳歡宮外。
還沒走進去,就聽到鳳歡宮的宮人哭成了一片。
人還沒死就開始哭喪了?
這怕是不太吉利吧?
林雲染走進去,那幾個哭泣的宮人看了她一眼,并沒有要攔住她的意思。
而一旁那幾個太醫,更是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樣。
柔妃的性命都堪憂了,她在這裏暢通無阻也就罷了,太醫竟然還這麽悠閑?
這誰來了不得懷疑啊?
林雲染走進柔妃的寝殿,看到裏頭的人正躺在床上緊閉雙眼,佯裝關心地問了一句:“娘娘,你可還好?”
沒有回應。
林雲染往前走了幾步,一直走到柔妃面前。
“沒想到,居然有人會對你下手,用的還是同樣的毒藥。”林雲染掏了掏衣袖,拿出了一個小瓷瓶來,伸手捏住了柔妃的嘴巴。
眼看着瓶口就要對上嘴唇了,柔妃再也無法淡定,蓦地睜開了眼睛,将林雲染的手推到一邊。
“不裝了?”林雲染輕笑一聲,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看娘娘這淩厲的眼神,身體似乎并沒有什麽大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