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那邊。”林雲染指着其中一條路說道。
冷煙很是疑惑,“你怎麽知道往那邊走?”
“因爲那裏的花草沒有毒。這幾條路,要麽有毒花,要麽有毒草。”林雲染指着另外的小徑說道。
“你這雙眼睛未免也太毒了,竟然連這都能看出來。”冷煙沒想到她連毒花毒草都能一眼認出來,心裏又對她佩服了幾分,“你娘都沒有這麽厲害。”
“我娘已經足夠厲害了。她要是到了這裏,連看都不用看,扔出去幾隻蜜蜂探路,就能知道哪裏有人了。”林雲染隻歎自己還沒有林夫人那麽厲害。
不管是多精細的機關,經過她那一雙巧手,都能做出來,且讓人歎爲觀止。
“她的蜜蜂我可是領教過。一般的蜜蜂蜇人之後就會死了,可她的蜜蜂,在你身上蜇出十多道傷也毫發無損,直教人發瘋。”冷煙似乎是想起了什麽不愉快的回憶。
“走吧,先進去看看。”林雲染要在前面帶路,追夜卻一個飛身落在了她面前。
“怎麽能讓林姑娘走在前面?林姑娘還是走在我和冷前輩中間吧。萬一這裏有什麽不好對付的,我們也能護着你。”追夜正說着話,卻被林雲染推了一把。
他沒有防備,差一點就狼狽地摔在了地上。
“你差點就碰到護花鈴了。”林雲染指着花叢裏一根極細的繩索說道。
她方才過來,一直小心翼翼地注意着,哪知道追夜竟然會如此沒有防備。
“這誰能看到?”追夜一臉無辜,他着實沒能看到那裏頭的護花鈴,“再說,我們進來之後動靜不小,這裏的人應該早就發現了吧?他們把那隻鳥放在那裏,不就是知道我們會來嗎?”
“凡事還是小心爲妙。我們到這裏是來救人的,别把自己撘進去了。”林雲染小心地繞到追夜前面,正想将絕情谷看個仔細,鼻尖卻蓦地迎來了一股奇異的香味。
她第一時間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追夜,前輩,憋氣,這香味有毒。”林雲染提醒身後的兩個人。
冷煙和追夜立刻就屏住了呼吸,并且追随着林雲染的腳步,一路跑到了一處瀑布旁。
瀑布飛流直下,濺起了許多水花。
林雲染在确定安全之後,才将手放下。
“沒想到,這地方竟然處處都是陷阱。不是叫絕情谷嗎?”林雲染來這裏之前,還以爲絕情谷的主人是爲情所傷,憎恨一切有情人,恨不得将他們拆散的單身狗。
但而今看來,好像并非是這麽個情況。
不過仔細想想,要是那樣,爲何要讓時煊用兵符來換取林夫人的傀儡呢?
“小心,這潭水裏有蛇。”林雲染看到瀑布下的潭水裏有毒蛇,眉頭一皺。
想要繼續往裏走,必須要淌過這潭水。
林雲染找來幾根樹枝,将最近的那幾條蛇挑了出來,扔到了一邊。
可再往前的,她就夠不着了。
“哪裏用得着這麽麻煩?”冷煙将她手裏的樹枝折斷,扔到了一邊,而後運功,一掌擊到水面上。
潭水被震得激蕩了好幾下,裏頭的水蛇全都飄在了潭水上。
“我怎麽能忘記,我身邊有兩個高手,根本就不需要我擔心那麽多。”林雲染還是第一次見識到冷煙的真本事。
“你可是這麽多年,唯一一個能傷到我的人。”冷煙想起那日的事,嘴角還有一抹笑意。
“我也是爲了保命,你一身的血腥味,我真怕你會殺了我。”林雲染說着話,脫下鞋子,拎着裙擺往潭水裏走去。
到了另一邊,前面竟然一共有三個山洞。
林雲染在山洞門口打量了許久,最後選擇了最右邊的那個。
“爲什麽選這個?”追夜跟着走進去,忍不住問了一句。
“直覺。”林雲染隻扔給了他這麽兩個字。
她也希望自己能分析出哪個山洞才是正确的,可她實在是看不出來。
很明顯這裏的人精心布置過了,三個山洞看起來沒有任何區别。
山洞裏泛着冷意,仿佛進去了冰窟一般。
林雲染拿出夜明珠來,照亮前面的路。
她身後那兩個高手,憑借着高超的武功,完全可以在這裏暢通無阻。
可她就不行了,要是沒有夜明珠,完全是抓瞎。
但就算手上有夜明珠,也無法看到太多。
“會不會是走錯了。”在裏頭繞了許久都沒有能找到什麽有價值的線索,追夜都想折返回去了。
“沒有。”林雲染斬釘截鐵地說完,摁下了牆上的機關,“就是這裏。”
石門緩緩打開,後面一片燈火通明。
林雲染很意外地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沒想到,你這麽快就找來了。也省得我去請你了。”寒子澈看着她,眼底一片冰冷的笑意。
“我也沒想到,絕情谷的主人竟然會是你。我還以爲是哪個爲情所困,見不得别人有情人終成眷屬的可憐人呢。”林雲染的語氣分外自然,聽不出一點緊張。
但卻隻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裏有多慌。
她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可能。
在來這裏的路上,她就一直在想,對時煊下手的人,到底是柔妃的人,還是寒家的人。
她原以爲,是柔妃的人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因爲柔妃對時煊太過了解了,她知道時煊一生之中隻愛着林夫人一人,爲了她什麽都能做。
所以看到寒子澈,她着實意外。
不光意外,還很緊張。
柔妃可比寒子澈好對付多了。
哪怕隻是憑着柔妃對時煊的那一片深情,林雲染就有把握讓時煊活着離開這裏。
但對手換成了寒子澈,結局會如何,就不好說了。
“你就一點不好奇爲何是我嗎?”寒子澈還以爲自己的出現會讓林雲染錯愕不已。
可看到她這平靜的樣子,他心裏很不是滋味。
果然她一早就知道了。
真是沒意思。
太沒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