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句話,明擺着是在威脅伽藍。
伽藍不敢真的殺了她,可要是帶着她一路往漠北去,路上她肯定不會安生。
“把箱子和鑰匙給我。”伽藍心知自己鬥不過林雲染,隻能選擇将箱子和鑰匙拿走。
“給你就是了。反正你拿着也沒什麽用。”林雲染欣然同意。
她答應得太快,以至于伽藍心中生疑,“你當真願意給?”
“就算給你了,沒有第三把鑰匙,你也拿不到最重要的秘籍,怕什麽?”
伽藍一想也是。
這箱子在她手裏和在自己手裏并沒有太大的區别,隻要第三把鑰匙沒有拿到,就無法打開最重要的那一層。
“再說,這不是幫我轉移火力?我現在正怕有人知道箱子在我這裏呢。”林雲染笑着說道。
“你之前可不是這麽對教主說的。”伽藍可還記得她之前的說辭。
“那是因爲那個時候殿下還沒有痊愈,我擔心神醫未央會出爾反爾不幫忙,所以想以複活她心愛的人爲條件,讓她出手。而今殿下已經痊愈,這箱子我不但用不到了,還很容易成爲我的累贅。”
林雲染早就想好了說辭。
伽藍聽不出這話裏的毛病。
神醫未央這個人的确很讓人捉摸不透,要是她臨時改變了主意不願意給龍昭華治病了,誰都拿她沒辦法。
而林雲染手中唯一能用的籌碼,就是那個箱子裏的秘籍。
神醫未央對君陌的癡情,江湖人盡皆知,若是君陌能複活,她必然會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你要這箱子,我答應給你,你居然還懷疑我,做人可真是難。”林雲染歎了口氣。
“是你太過狡猾,我實在是難相信你。”伽藍将箱子接過去,又接過她遞來的鑰匙,将鑰匙插到第一個鑰匙孔裏,又拿出身上的第二把鑰匙,将前面兩層都打開了。
第一層裏空無一物,第二層裏倒是放着好幾本書。
“想要嗎?若是你想要,可以留給你。”伽藍知道林雲染一定很想要這裏頭的秘籍,隻可惜鑰匙在她手上,所以也隻能是想想了。
“你願意給我?”林雲染的臉上帶着驚喜,心裏卻在冷笑。
這裏頭的東西早就被她掉包了,拿不拿都無所謂。
“原本就是你的東西,不是嗎?”伽藍将裏頭的東西拿出來,一面翻看,一面觀察着林雲染的神情。
“你這麽看我是什麽意思?”林雲染不悅地皺了眉,“你又在懷疑什麽?”
“懷疑……你在暗地裏又做了一把鑰匙,将裏頭的東西掉包了。”伽藍絲毫沒有顧忌地說出了自己的懷疑。
她還以爲林雲染會緊張,但她卻是一笑,“我倒是希望我有那個時間。你雖然不是一直都盯着我,但你覺得你不盯着我的時候,我有那麽多時間嗎?”
伽藍想了想,覺得也是。她哪裏有那麽多時間?
自己不在她身邊的時候,她不是在忙着龍昭華的事,就是在忙着淩天墨的事,根本就抽不出空來做這麽精緻的東西
“你要是再耽誤時間,離花教可能就真的要沒了。”林雲染忍不住提醒了她一句,“你們到底在做什麽惹衆怒的事,會遭到這樣的讨伐?”
“不用你知道。”伽藍說罷,拎着箱子轉身就走。
“就算你不說,我遲早也會知道。”林雲染看着她的背影,松了口氣,心裏甚至隐隐希望,她這一去就再也不要回來。
這一次離花教出了這麽大的變故,就算有幸存活下來,也得脫層皮。
到時候怕是沒有精力再來找她的麻煩。
不過這消息的确不是她傳揚出去的,難道說,是龍昭華?
林雲染決定去找他問個清楚,可到了他的府邸,卻沒有能見着他人。
追夜支支吾吾,半天都沒有能說出個所以然來。
“我不過就是想知道他去了哪裏而已,這個問題有這麽難回答嗎?怎麽,他如今做事,都要瞞着我了?”林雲染還以爲是龍昭華下了命令,不讓追夜告訴她,心頭分外不爽。
“當然不是了!”追夜隻覺得自己的心都卡在嗓子眼了。
他就不該爲了貪圖這一點悠閑留在這裏,也就不會遇見林雲染了。
“那你爲何不肯告訴我,他去了哪裏?”林雲染覺得追夜的态度很奇怪。
“因爲我也不知道。林姑娘,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就不要爲難我了。”追夜隻得說謊。
但他忘了,他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林雲染是一眼就能看出來的。
不過,林雲染并沒有再追問下去,隻是問他:“我來隻是想要求證一件事,他不在這裏,你應該也能回答。離花教的事,可是你們散播的?”
追夜點了點頭,“沒錯,我們從漠北回來的路上,就将這個消息傳揚了出去。如今,離花教已經陷入了一片麻煩之中。”
“離花教是陷入了麻煩,我也差點被殺了。”林雲染指着自己脖子上的紅痕,“伽藍的力氣可真是大,若不是我躲開了她的眼睛沒有被她控制,恐怕已經無法到這裏來了。”
追夜記得風刃說過,這消息要是傳揚出去,離花教第一個懷疑的就會是林雲染。
主子爲此還遲疑過,但最終還是讓他們散播了消息。
因爲他覺得林雲染一定能解決問題。
“林姑娘不是沒什麽大礙嗎?”追夜幹笑兩聲,想要掩飾尴尬。
“若是我看了她的眼睛,縱然不被殺,也會被她帶回離花教。你明白嗎?”林雲染簡直哭笑不得。
龍昭華之所以會這麽做,肯定是覺得她有足夠的能力對付伽藍。
但他卻連說都不說一聲!
她連個準備都沒有。
若不是她先前就爲自己想好了說辭,今日會出什麽事,還真是說不清。
“我明白。”追夜想要安慰她,但腦子裏卻想不出一句安慰的話來。
“罷了,我還有别的事要做,就不在這裏浪費時間了。”林雲染歎了口氣,轉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