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身邊沒有神醫未央,一切都好說。
可如今神醫未央在她身邊,這法子說給了她,她自己不會用,但神醫未央卻是會用的。
她離開之後,斷然不會再回來了。
“你的意思是,要将人帶到這裏來,你才肯說?”林雲染就知道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但看伽藍這樣子,要是自己不那麽做,就沒有商量的餘地。
“沒錯。”伽藍回答得分外幹脆。
“好,我将他帶來就是。”林雲染起身,往外走去。
伽藍沒有跟上來,應該是相信她有足夠的能力,記得出去的路。
林雲染回到了之前的路口,心緒一動,往裏頭走去。
才走了幾步,就被人攔住了。
她隻看到了一襲紅衣,就差點離開了這個美麗的世界。
還好,她及時甩出了手上的鞭子,擋住了東方離刺來的那一劍,迅速地往後退了幾步。
幸虧東方離沒有使出全力,她不過是手臂震得有些發麻。
要是東方離用了全力,她這隻手肯定就廢了。
“不會武功,竟然也能接下我一招。”帶着笑意的聲音落在她耳邊,竟然格外悅耳動聽!
“讓教主見笑了。”林雲染揉着自己發麻的手,不自覺地再往後退了退。
“你就是林雲染?”
在聽到這句問話的同時,林雲染擡起了頭。
她終于見到了那個傳聞中傲若霜雪的離花教教主。
這長相,和樓逸清還真是不相上下,有得一比。
但正如她之前所想,他要比樓逸清陰柔許多,渾身帶着一股子邪氣。
“正是。”林雲染點了點頭,目光卻落在了他身後。
“你似乎走錯了方向。”東方離不覺得她會犯下這樣低級的錯誤。
所以她必然是故意爲之。
“我自然知道那邊不是出去的路。但我并非是故意的,隻是方才從裏頭出來的時候,手上的鏈子不小心斷開了,被甩到了那邊,我隻是想要去撿起來而已。”
林雲染指了指他身後的地面。
東方離回頭一看,發現地上還真有一條手鏈。
那手鏈極細,若不是仔細觀察,還真看不出來。
“是嗎?”東方離對她的聰慧亦或是狡猾早有耳聞,自然不會相信她說的話。
林雲染卻是一臉無辜,“那手鏈是我娘留給我的,是一直戴在身上,沒想到入了這離花教,竟然斷開了。想必是先前在毒池邊受到了腐蝕。”
“你離毒池那麽遠,怎麽會受到影響?”東方離隻覺得她是在胡說八道。
“我離毒池遠,但那些毒蟲都是活的不是嗎?既然是活的,那就要動吧?它們一動,那毒氣自不然地就到了空氣之中。我在那邊上站着,多多少少會受到影響。我這手鏈太細了,一受到腐蝕就斷開了,也是情理中的事。”
林雲染繞到他身後,将手鏈撿了起來。
“倒是說得頭頭是道。但别以爲我會相信你的說法。”東方離抓住她的手腕,若不是她手上纏着鞭子,以東方離的手勁,她的骨頭怕是都要被捏斷。
“素來聽聞教主并非是個憐香惜玉的人,今日一見,果真如此。我一柔弱女子,不過就是手鏈斷開掉到地上想要撿起來,竟然被你這般對待。”
她眸中含淚,說話的語氣卻是不卑不亢,那樣子看着尤爲讓人生憐。
“你居然好意思說自己是柔弱女子?你見過哪一個柔弱女子敢到這裏來,還敢去毒池旁的?”東方離都被她逗笑了。
“那也不是出于我本意。要不是聖女說她有辦法治好景炎,我才不會到這裏來。”
林雲染想要掙開束縛,但并沒有成功,隻能怒而瞪着東方離。
“景炎?那個逃走的人?”東方離喃喃了一句。
“你說什麽?”林雲染佯裝沒有聽到。
“沒什麽。”東方離輕咳一聲,松開了她的手,“你爲何要救他?”
“我也不知道。也許是因爲我遇見他的時候,他将我當成他娘親,所以莫名有了親切感和責任感吧,不然我早就把他扔了。”
其實當初那恻隐之心一動,林雲染就知道自己得負責到底了。
“他竟然願意乖乖跟着你?”東方離眉頭一皺,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不好的事。
林雲染知道,景炎在這裏的時候肯定不是個省油的燈,想要困住他太難了,而他一旦失控,就會殺人,這裏的弟子怕是有不少死在他手上。
而他離開之後,離花教也一直都沒有放棄過将他找回來,但每一次出手,必然會受到頑強的抵抗,如此一來,又是不知道多少死傷。
所以伽藍和東方離才對景炎願意乖乖跟着她走這一點頗爲驚訝。
“你見過哪個孩子不肯乖乖跟着自己娘親的嗎?他認爲我是他娘親,自然就會聽我的話。隻是他除了癡傻以外,還有些不正常,總是會殘殺小動物。”
她知道東方離不免也會想,景炎如此嗜血,是怎麽忍耐下來的。
所以主動幫他解開了這個疑惑。
“小動物?小動物哪裏能讓他滿足?”東方離不敢相信。
殺人才能抑制住的嗜血本性,在林雲染身邊,怎麽就靠着殘殺動物就能克制住了?
這個人有什麽不同,竟然能讓景炎變得如此聽話?
“教主這話是什麽意思?”林雲染蹙眉,“你們不會是真的認識他吧?先前聖女也說了些奇怪的話。”
“景炎人在何處?”東方離忽略了她的問題,直接問起了景炎的下落。
“就在不遠處的山洞裏。聖女說有法子救他,我正要将人帶過來。”林雲染回答。
她原本也是要去将人帶過來的。
沒想到還沒走就遇見了東方離。
心頭着實郁悶。
可郁悶也沒辦法,誰讓她剛剛想要到那邊去看一看呢?
“我和你一起去。”東方離說完話,就快步往前走去,一丁點兒不在意她的反應。
林雲染知道,他隻是想去确認一下,那個人到底是不是景炎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