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雲染呼出一口氣,轉頭看了羽靈一眼,“來之前,也沒想到會這般麻煩,如今卻是沒有退路了。這個給你,遇到危險,你就用它保護自己。”
她将手上的鞭子解下來,纏到了羽靈手上。
“小姐,這怎麽可以?這可是你護身用的,奴婢怎麽能……”
“放心,所有人裏,她最不想殺的就是我。所以我不會有事。”林雲染都沒想到自己這一次會這般失算。
原以爲拿到噬心蠱不過是很簡單的事,誰知道離花教竟然在暗地裏做這等惡毒的試驗。
她隻能将希望寄托在寒子峥身上了。
隻要他出現,伽藍就無法傷到任何人。
她會讓寒子峥将景炎和羽靈帶走。
就不會有那麽多可擔心的了。
羽靈看着手腕上的鞭子,眼裏都是淚光。
“好了,該走了。越早到,越快解決。”林雲染讓羽靈和景炎坐上馬車,自己則坐在了馬車前。
“娘親……”景炎在後頭扯了扯她的衣袖,“娘親累了,休息。”
一天一夜的奔波,林雲染已經累得不行了,卻還硬撐着。
其他人都精神緊張,無暇顧及她的疲憊,但是景炎卻看出了她的不對。
“景炎乖,娘親不累。”林雲染捏了一下他的臉,結果蹭了一手的脂粉,“不用擔心。”
“不行。”景炎的态度卻很強硬,“爹爹!讓你的人過來!”
龍昭華探了半個身子出來,應了一聲,“好。”
而後,追夜就将林雲染攆到了車廂裏。
“娘親坐在這裏會不會太擠了?”結果她才坐下,景炎就冒出了這麽一句。
“你這是在說娘親胖?”林雲染不滿地皺了眉。
景炎吐了吐舌頭,“我當然不是那個意思了。我是想說,爹爹那裏應該還有位置。”
這小鬼頭和龍昭華待了兩天,怎麽和他關系這麽好了?
“所以你是在攆我走?”林雲染故意往羽靈身邊靠了靠,“你覺得那邊更寬敞,不如你去?”
“我要和羽靈姐姐在一起。”景炎抓着羽靈的衣袖,“娘親過去吧,娘親難道不想和爹爹在一起?”
林雲染拿他沒辦法,她已經累得不行了,要是留在這裏,肯定會被景炎擾得沒有辦法休息。
隻能讓追夜将馬車停下,往龍昭華那裏去。
“怎麽突然過來了?”龍昭華的臉上分明帶着笑意,卻裝出一副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
“你和景炎什麽時候關系這麽好了?我記得你之前可是很不待見他。”林雲染想知道,這幾日到底發生了什麽。
“他不過就是一個孩子,我對他好,他自然就會對我好了。”龍昭華對着她伸出手。
“可别,萬一我一不小心把你拉下來了可怎麽辦?”林雲染沒有握他的手,而是在風刃身上借了一下力,跳上了馬車。
龍昭華眸光一黯。
縱然能拿到噬心蠱,藥引也還不齊全。
這樣的日子,什麽時候才會是個頭?
“你可沒有那麽大的力氣。我在你眼裏已經弱到這個地步了?”龍昭華不滿地說道。
“我這不是爲你好嗎?完全是出于好心,你不領情就算了。”林雲染累得不行,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你這幾日都沒有休息?”她離開才不過四天時間,原以爲她見到伽藍都會耗費不少力氣。
但如今看來,一切頗爲順利。
“怎麽會?我又不是鐵打的,自然休息過了。隻是回程的路上花了一天一夜,沒有休息好而已。我以爲隻要我足夠快,就不會被離花教的人盯上,誰知道我居然會忽視了蟲子。”
說起這事,她還是分外懊惱。
“又不是誰都能想到,縱然是風刃去了,他當時也不一定能想起來。對了,你是怎麽見到伽藍的?東方離還在離花教,想要接見到她并不容易吧?”龍昭華還是問了出來。
盡管她并沒有受傷痕迹,但他卻怕她是受了傷也不肯說。
“自然是用美人計了。”林雲染笑着說道。
龍昭華的臉色一下就暗了幾分,“美人計?什麽樣的美人計?”
林雲染看着他陰沉的臉色,笑出了聲,“算了算了,不逗你了。我不過是扮成一個采藥的小村姑,讓離花教的一個小喽啰幫了我一個忙而已。”
“有誰會心甘情願幫一個小村姑見自己教中的聖女?”龍昭華的神色依舊沒有緩和。
“你這是在質疑我的本事?”林雲染将在離花教發生的事都說了。
說到最後,她已然睜不開眼睛,靠在龍昭華的身上就睡了過去。
“原來你所謂的美人計,不過如此。”龍昭華還以爲她用的什麽法子,原來不過是裝可憐博取同情心,然後利用對方去見伽藍罷了。
林雲染這一睡,就睡到了天黑。
待她醒來時,一行人已經在一處樹林停下來,正架着火堆烤幹糧吃。
“醒了?”耳邊傳來龍昭華溫柔的聲音。
林雲染點了點頭,将身上的披風拿下來,扔到馬車上,而後快速走到了景炎身邊。
景炎的神色不太對,她怕會出事。
“殿下,縛仙繩!”林雲染正想要抓住景炎的手,景炎就将她推開了。
她隻能求助于龍昭華。
最後是追夜和風刃二人合力,才将他用縛仙繩綁住。
“他這樣子,縱然易了容,恐怕也還是會被伽藍認出來。”伽藍那雙眼睛太毒了,恐怕隻需要看景炎一眼,就能知道他的身份。
“就算是認出來了,她也不一定會說。她可不想讓人知道離花教正在做什麽。”龍昭華倒是沒有她那麽擔憂。
“也是。我先前爲了試探她,特意說我看到有人擡着屍首從離花教出來,而那些人一看就不是離花教的人。她立刻就緊張了不少。想來,試驗還未成功,她還不想被人知道。
若是被人知道了,必然會有很多正義人士前來讨伐,縱然離花教再強大,也撐不住那麽多人群起而攻之。所以,景炎隻要在我身邊,就會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