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她不過是一個普通人,但聖女可不會将她當成普通人看待,一旦她出現在聖女面前,聖女怕是會對她用瞳術。
哪怕隻是爲了問出她的身份,對她難免也會産生影響。
“不看她的眼睛?那可太難了。”林雲染爲難,“我遠遠地看一眼就行了,不打擾到她,就不會有問題吧?”
“那可是離花教的聖女,就算你遠遠看她一眼,她也會感覺到的。所以你這一去,怎麽都是有風險的,就看你願不願意冒險了。”蘇立提醒她。
要不是她這麽好奇,蘇立也不會想帶她去了。
要是她知道了聖女究竟是個什麽樣子,也就會認爲他才是離花教裏最好的人了吧?
“來都來了,不去看一眼也太虧了。我不過就是一個普通人,她不會拿我怎麽樣的。再說,不是還有你?”林雲染笑着看向他。
蘇立怔了怔,臉上出現了一抹笑容。
但那笑容很快就消失了。
“你可别想着指望我。我不過是一個看門的,在這裏根本就說不上話。”她這般看重自己,着實讓他有些受寵若驚。
可他卻無法爲她做什麽。
“這倒是。不過,我原本也沒打算指望你,不過是和你客套一句罷了。”林雲染吐了吐舌頭,“所以,你能不能帶我去找聖女?”
“聖女這會兒應該在毒池附近,我可以偷偷帶你過去,不過你得換一身衣服,千萬不要說話,緊緊跟在我身後,明白嗎?”蘇立找來一套衣服給她。
林雲染迅速将衣服套上,将籃子藏在草叢裏,跟着蘇立進了離花教的大門。
越往裏走,越陰冷森寒。
待到“毒池”兩個字出現在眼前,林雲染隻覺得寒意從腳底心一直往上湧。
她知道,這不過是心理作用罷了。
這可是在漠北,還是白日,怎麽可能會感覺到冷?
進了毒池所在的地方,林雲染隻看了一眼,就覺得頭皮發麻。
這毒池裏全都是各式各樣的毒蟲。
而伽藍就站在毒池邊,用一根棍子撥弄着毒池裏的蟲子,皺着眉頭對着身邊的人說着什麽。
很快,她就感覺到了不遠處的目光,看了過來。
蘇立想要帶着她離開,但已經來不及了。
伽藍飛身落在二人身邊,正想質問他們來這裏做什麽,就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她的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但随即又像是明白了什麽一樣,微微點了點頭。
“毒池可不是什麽人都能進來的,還不快滾?”她冷冷地斥責了一句。
蘇立立刻就帶着林雲染走了。
從離花教出來,林雲染還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
“這聖女看着,可不像是什麽好人,而且她的眼睛,居然是藍色的!隻看我一眼,就把我吓得半死了。”林雲染回到山坡上,拎着籃子匆匆往回走,腳步還有些踉跄。畢竟她崴了腳,還沒能好透走路自然不能太快了。
“我就知道你會被她給吓到。”蘇立得意一笑,“這下你應該相信,我是離花教裏最好的人了吧?”
“你可是不分青紅皂白就要殺我,哪裏好了?你就别給自己的臉上貼金了。等我阿爹好了,我……我會再來看你。”林雲染說罷,繞過他往前走去。
“還要等你阿爹好起來?那得是什麽時候?要是你阿爹一直不好……”
“呸呸呸!你胡說什麽呢!我阿爹他一定會好起來的。要是他好不起來,也是被你們給吓的。”林雲染恨恨地說了一句,“要不是因爲你們,我和阿爹阿娘,還能像以前那樣平靜地生活。”
一句話,說得蘇立無法反駁。
隻能眼睜睜看着林雲染消失在他的視線裏,再也看不見。
待他回過神來,想要追過去的時候,哪裏還有她的身影?
相識不過一日,連對方的名字都不曉得,以後還能不能有見面的機會,也很難說。
“你還是和之前一樣厲害。竟然能想到用這樣的法子來見我。”其實蘇立和林雲染才說完話,就中了伽藍的瞳術。
他看着林雲染消失,怎麽都找不到她,不過是伽藍給他制造的幻境而已。
“聖女過獎了,我要是有别的法子,也不至于會用這樣的方法。”林雲染無奈地聳了聳肩,“實在是有事相求又不好打擾到别的人。”
“所以你就從蘇立入手,讓他帶着你來見我?你和他認識多久了?”伽藍很好奇,林雲染取得蘇立的信任,到底用了多長時間?
“一日。”其實都還不到一日。但四舍五入也算了。
“才一日?”這個答案着實驚着了伽藍。
她一向認爲離花教的人不會那麽輕易就信任别人。
但而今看來,卻是她想錯了。
不過,世上也不是人人都如林雲染一般聰慧狡黠。
“昨日來這裏采藥認識他,借口和他起争執鬧矛盾,卻又同時将自己可憐的身世說給他聽,博取了他的同情。又設計他打翻了我的籃子,害得我辛辛苦苦采的藥被溪水沖走,讓他心生愧疚。
随後又因爲不小心遇到狼群,得到他的相救,和他進一步拉近了關系。如此一來,再用個好奇當借口,想見你,也不是什麽難事了。”林雲染将自己的計策全都道了出來。
“不愧是你,這樣的主意怕也隻有你能想出來了。就這麽輕易地讓蘇立上了你的當,着了你的道,就連你走了還對你心心念念。”伽藍都被她折服了。
“我來這裏,并不是想和你說這些,我來是爲了……”
“噬心蠱。”
林雲染還沒有說完,伽藍就将她的話接了過去。
“沒錯,我到這裏來,是爲了噬心蠱。不知道你能不能行個方便,給我一隻蠱蟲?”既然她都知道了,也沒有必要再拐彎抹角了。
“這蠱蟲,你是打算自己養,還是給别人養?”伽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