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昭華中毒那麽深,讓他養蠱蟲怕是會要了他的命。具體情況,還得問了伽藍才能清楚。
也不知道伽藍,有沒有發現她給的那本書有什麽不對。沒有桑家人幫忙,應該很難發現吧?
“當然不會後悔。你願意爲我那麽做,我自然也願意爲你那麽做。”龍昭華說得信誓旦旦。
“還有幾日,才會到離花教,這一路過來,越來越荒涼,要多囤些幹糧才行。不然到時候連個吃飯的地方都找不到。”
越到漠北越是荒涼,也不知道離花教爲何要待在這樣的地方。
“這還能難到你?就算是沒有幹糧,你也能找到東西吃吧?”龍昭華對她的本事絲毫不懷疑。
林雲染卻是給了個白眼,“我能做到,但不代表我樂意。”
明明可以提前做好準備,爲什麽非得麻煩她?
就這樣還好意思說喜歡?
“我不過是想誇一誇你,沒想到你竟然不理解我的心意。”龍昭華覺得分外委屈。
他說的話就那麽容易被誤會嗎?
“爲什麽帶我出來?我可不放心景炎和他們在一起。”林雲染回頭看了一眼山洞裏,裏頭并沒有什麽動靜。
但她還是不放心。
“他今天已經有過殺戮了,雖然隻是幾隻兔子,但應該能緩解他的戾氣。”龍昭華倒是沒有她那麽擔心,“你要是實在放心不下,用縛仙繩捆住他就是了。”
林雲染眉頭一皺,在她眼裏,景炎不過是個誤入歧途的孩子。讓她用這樣的方式對他,她着實不忍心。
“怎麽,心疼了?”龍昭華冷哼一聲。
“當然心疼了,他可是喊我娘親的人。”林雲染看他這樣子,似乎是有生了醋意,不由得笑了起來,“你不心疼?”
“有什麽好心疼的?”龍昭華不悅地蹙眉,“他又不真是我們的兒子。”
“娘親!”山洞裏忽然傳來一聲焦急的呼喚,林雲染立刻轉身跑了過去。
景炎渾身顫抖地靠在角落裏,看到她來,神色才稍微緩和了一些。
“是不是又做什麽噩夢了?”林雲染看到他這個樣子,就知道他是做了噩夢。
“娘親,我又夢到我殺人了。好多血。”景炎抓着她的胳膊,嗚咽着說道。
“不是都和你說過是夢了嗎?既然是夢,就沒什麽好怕的。”林雲染柔聲安慰着,卻能明顯感覺到景炎的不對。
她轉頭看向龍昭華,對方一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将縛仙繩拿了出來。
“景炎,如果你實在擔心自己會做什麽壞事,或是怕你才會傷到我,我這就把你綁起來。”林雲染知道這縛仙繩綁在身上有多痛。
所以她之前一直都沒有用。
但看景炎這樣子,卻是不得不用了,不然他一旦失控,就連風鈴都沒有辦法将他的神志喚回來。
對他而言,隻殺幾隻兔子,遠遠不夠平複他心裏的戾氣。
“嗯。”景炎乖巧地點了點頭。
林雲染将縛仙繩纏在他身上,将他捆了起來。
而後伸手爲他診了診脈。
之前一直都沒有機會,而今終于等到機會了。
但他的脈象卻很平和,沒有絲毫不對。
這蠱蟲在他體内,都已經将他攪得天翻地覆了,卻沒有影響到他的身體半分?
“怎麽樣?”龍昭華見她的神情不對,忙問了一句。
“也許是我醫術不精,所以看不出有什麽問題來。他的脈象摸上去沒有一點問題。想必隻有神醫聖手才能分辨出來吧。”她當初并沒有怎麽學醫術,如今回想起來,還有些後悔。
誰讓她是殺手呢?殺人和醫人,原本就是相悖的兩件事。
“他的身體沒有什麽異常?”龍昭華知道她的醫術雖然不高,但一般的病情還是能看出來的。
她會這麽說,一定是看不出景炎有問題。
“看來,離花教用的蠱蟲,比我想的要厲害多了。對他的身體沒有造成任何傷害,卻控制住了他的神志。若是不能将這蠱蟲取出來,就隻有殺了他,他才不會繼續傷人。”
倘若蠱蟲對景炎有影響,會一點點從摧殘他的身體,林雲染還不用太過擔心,畢竟終有一日他會死。
但這蠱蟲對他卻沒有絲毫的影響。
這意味着,還有更多人會死在他手上。
“離花教培養出這樣的蠱蟲,爲的就是将人變成傀儡吧?比你們桑家做出的傀儡,還要可怕。”龍昭華眉頭緊鎖。
從景炎的情況來看,離花教目前還不足以控制這些傀儡,但以後可就難說了。
“既然如此,他們又何必費那麽多心思,從我那裏拿走秘籍?”林雲染不太明白,既然都已經有這樣的蠱蟲了,何必還要拿走桑家的秘籍呢?
難不成這蠱蟲還能用在非人身上?
那蠱蟲要怎麽活?
“說不定正是景炎出了狀況,讓他們意識到,這麽做成功的幾率并不是很高,所以才想要用桑家的秘籍幫忙呢?若是這兩種傀儡能合二爲一,既聽話,又做事,豈不就完美了?”龍昭華分析道。
“可這要怎麽做?将人變成傀儡,在人身上設置機關?這未免也太困難了一些吧?桑家的秘術……”說到這裏,林雲染頓了一下。
她自己也不知道桑家的秘術到底是什麽。
她手裏也才不過有那麽一兩本而已。那箱子裏剩下的東西,她還沒有能拿到手呢。說不定那其中就有将人制成傀儡的法子。
若是那樣,桑家被滅門,似乎也不那麽可惜了。這樣的東西留下來,必定會害人無數。
“在想什麽?”龍昭華見她話說一半就若有所思地怔住了,有些擔憂地問道。
“在想,桑家是不是真的有這樣的秘術。畢竟我也還沒有看到那個箱子裏的所有東西。時煊手上的鑰匙是第三把,我想我娘一定很看重他,才會給他第三把鑰匙。可這鑰匙我拿到了也沒什麽用。”
得拿到第二把鑰匙才能打開箱子。
“你可知道第二把鑰匙在何處?”龍昭華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