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雲染似乎是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噬心蠱隻能證明,她喜歡龍昭華,卻無法證明,龍昭華對她有同樣的心思。
他是她愛的人,他的血就能養她身體裏的蠱蟲。
她這一把,會不會賭得有點大?
可想到他曾經也因爲她陷入險境,或許,她可以選擇相信?
“我該走了,不然太黑了,怕是見不到煙雨重樓的人了。”林雲染從龍昭華的府邸出來,向着江南茶莊而去。
她按着阿阮說的,買了一份茉莉花,兩份龍井,三份鐵觀音,店裏的夥計立刻就将她請到了後堂。
林雲染才進去,就感覺到了一雙冰冷的眸子。
她轉過頭,神情自若地對上那雙眼睛。
那雙眼睛帶着大量的意味,犀利異常,一般人根本就無法招架。
“你就是煙雨重樓的人?”林雲染不一樣,她不但能自如應對,甚至還能主動開口。
“你是什麽人,怎麽會知道煙雨重樓的秘密?”那人說着話,一步步靠近。
林雲染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卻也沒有後退,依舊平靜地看着他,“既然我知道煙雨重樓的秘密,自然就是和煙雨重樓有關了,不然我怎麽會知道呢?”
那人笑了,“這可不一定。有些人不遵守煙雨重樓的規矩,離開之後随意将自己的經曆說給别人聽。說不定你是一個不小心聽到的人呢?”
林雲染撇了撇嘴,頗有幾分失望的說道:“你當真不認識我?我還以爲我在京城有幾分出名呢。沒想到是我想多了。”
那人再次冷笑了一聲,“那你倒是說說看,你到底是誰,說不定我能想起來呢?”
“我是……你可認識阿阮?”林雲染将即将說出口的名字吞了回去,試探着問道。
那人的神情一下就變了,“你到底是誰?”
“不用管我是誰,你隻要知道,阿阮在我手上,就行了。”林雲染當然沒有忘記,她離開之前阿阮提醒過她,不要威脅煙雨重樓的人。
可要是不試一試,怎麽能知道阿阮在眼前這個人的心裏有多重要呢?
“阿阮在你手上,和我有什麽關系?”那人很快鎮靜下來,但眉宇間的緊張還是被林雲染看在了眼裏。
“我都找上門來了,你說,有什麽關系?如果和你無關,我根本就不會出現在這裏。我隻需要你将阿阮放在你那裏的東西交給我就行了。”林雲染笑着說道。
那笑意裏,都是挑釁。
“阿阮從來都沒有交給過我任何東西,你是不是找錯人了?”那人的眼神閃爍了一下,否認道。
“沒有人告訴你,說謊的時候不要有任何心虛的動作嗎?那樣隻會輕易被人看出來。還有,你已經承認你認識阿阮了。煙雨重樓的忌諱,你是知道的,你和阿阮走得這般近,若是被煙雨重樓裏的人知道了,你必然會被懲罰吧?”
林雲染雖然不清楚煙雨重樓到底有什麽規矩。
但那麽神秘的一個地方,還能有什麽花樣?
“你當真以爲,你能威脅到我?你根本就不會武功,還敢一個人來這裏,還真是勇氣可嘉。煙雨重樓想讓一個人從這個世上消失,實在是太容易了。”那人冷笑一聲,擡手掐住了林雲染的脖子。
可就在他動手的那一瞬,他感覺到自己的手腕一痛。
他沒有收手,而是低頭看了一眼。
手腕上有一根銀針。
“看來,是我小看你了。你可比阿阮要厲害多了。”那人将銀針拔下來,立刻就感覺到自己的手又痛又麻。
“忘了提醒你,這銀針不能随便拔,弄不好可是會變成廢人的。”林雲染也知道,這銀針的效用對一個高手來說持續不了太長時間。
但多少能唬住他。
隻要唬住他了,一切就都好辦了。
“影遲,不是有客,怎麽還未帶進來?”地下突然傳出來的聲音,讓林雲染差點沒反應過來。
她先前一直都在想,這煙雨重樓要真是在京城之中,怎麽還能做到那般神秘。
原來,是因爲他們,在地底下。
“來的并不是客人。”影遲使勁揉捏着自己那隻失去知覺的手,回了一句。
“不是客人還會是什麽?”下頭的人嘟囔了一句。
“你别管了。”看到下頭的人企圖打開地道出來,影遲一腳踩住了地闆,“讓你别管了,我能解決。”
下頭的人又嘟囔了幾句才消停下來。
林雲染不由得笑了笑,說道:“我還以爲你當真要殺了我。告訴他我是來找麻煩的,不就能解決我了?你居然就這麽讓他走了?”
“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到底是誰?”影遲迫切地想要知道她的身份。
他在煙雨重樓這麽多年,還從來沒有被一個人戲耍到這個地步。
而這個人,還和阿阮有關。
“林雲染。”三個字說得分外平淡,眼前的人卻吃了一驚。
“你是林雲染?四大皇商之一,林家的大小姐?”影遲怎麽都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在這裏遇見林雲染。
“謝謝你沒有說,你就是那個在新婚當日被淩王扔下休書的林雲染。沒錯,就是我。看來,我還是有些名氣的。”林雲染還以爲他真不知道自己。
他還能說出她是林家的大小姐,也算是一種安慰了。
“你和阿阮,怎麽會認識?”影遲沒有回應她的調侃,而是想知道她和阿阮之間的恩怨。
好衡量一下阿阮現在的處境。
“還能怎麽認識?自然是她想殺我,卻反而被我抓到,又設計她愛上了我的人,還讓她差點死在了柔妃手上。”林雲染當然不會說,阿阮差一點就死在了她手上。
她可沒有那麽傻。
反正影遲這會兒也見不着阿阮,這一切自然就是她說了算。
想怎麽颠倒黑白,就怎麽颠倒黑白。
“我早就提醒過她,那個人不對勁,可她卻不肯聽我的話,隻當他是救她一命的普通獵戶。”影遲冷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