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做什麽?”柔妃踩着碎片走過來,将惠嫔扶了起來,“你還有身孕。要是在本宮這裏有了什麽好歹,本宮如何和皇上交代?”
惠嫔站起來,卻沒有站穩,差點就摔了。
林雲染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柔妃一顆心差點沒吓出來。
要是惠嫔真在她這裏出了事,她怕是會被人說成是想要謀害皇子。
“清霜,送惠嫔出去。”柔妃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是。”林雲染扶着惠嫔轉身,見她還想和柔妃說話,立刻掐了掐她的手臂。
惠嫔正想着一個宮女怎麽會有這麽大的膽量,就聽到身邊的人說道:“是我。”
“你……”這聲音太熟悉了,惠嫔自然不會識别不出。
隻是這張臉,并不是她的臉。
“是我。我要是不易容成這樣,怎麽進得來?你先出去吧,這段時間,柔妃這裏,你都不用來了。回去好好養胎就是。”
柔妃之所以不打她肚子裏孩子的主意,是因爲她自認爲給惠嫔下了毒,那孩子在她的身子裏并不能待得長久。
“好。我就先回去了。”惠嫔還擔心柔妃會懷疑她。
但看柔妃這樣子,隻是覺得她蠢,并沒有懷疑她什麽。
她可以暫時放下心了。
将惠嫔送走,林雲染轉過身,發現柔妃的房門已經關上了。
一盞茶的時間過去,柔妃的房裏就又傳來了摔東西的聲音。
“廢物,都是廢物!本宮怎麽就養了你們這麽一群廢物!”柔妃聲嘶力竭地怒吼,絲毫不在意外頭的人會不會聽到她的聲音,“你們可知道她死了,會給本宮帶來多大的麻煩?”
阿阮手上握着她那麽多秘密,她還沒有能将那個保存證據的人找出來,阿阮就死了。
那個人還被救走了!
有誰會在乎一個深山老林裏的獵戶?
柔妃跌坐在椅子上,蓦地懷疑起來。
她從來都沒有懷疑過那個男人,因爲他和阿阮看起來是那般情深意切。
可如果,這從一開始就是陷阱,就是圈套呢?
“林雲染!”
盡管柔妃已經壓低了聲音,但因爲她在氣頭上,所以這三個字還是不免被門外的人聽到了。
林雲染知道柔妃遲早會懷疑到她頭上。
但沒有想到這懷疑會來得這麽快。
“一定是她!除了她,再不會有人想到這樣的主意!”柔妃在房間裏自顧自地說着,“當真以爲這樣就能赢了本宮?呵,真是天真!本宮不會這麽輕易就認輸的!”
“清霜!你不是不舒服嗎?”身後傳來的聲音讓林雲染渾身一顫。
“我吃過藥,已經好些了。”林雲染一面說着,一面往後退。
“那就好。”宮女的話音才落,柔妃就打開了房門。
一雙淩厲的眸子看過來,讓林雲染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清霜,本宮昨日讓你做的事,你可做好了?”柔妃忽然發問。
“娘娘,昨日有吩咐奴婢做事?”林雲染深知柔妃地套路。
若是自己回答“做好了”,怕是反而會上了柔妃的當。
所以她裝作傻乎乎地回了一句。
“本宮讓你将後面院子裏的雜草都清理了,你這是忘了?”柔妃再一次開口,眼中仍舊帶着審視。
“奴婢這兩日有些昏昏沉沉的,不記得娘娘曾吩咐過,還請娘娘恕罪。奴婢這就去。”林雲染說完,就要往後頭去。
“除草怎麽能不帶着工具呢?若是不連根拔起,很快就又會長出來了。到時候你還得去除一次。”柔妃假意好心提醒,聲音卻是冷到了骨子裏。
“是,奴婢這就去拿。”林雲染對鳳歡宮算不上熟悉,所以并不知道工具放在什麽地方。
但反正不會在柔妃住的地方附近。
于是轉過身往宮人們住的地方走去。
才走兩步,林雲染就聽到那個宮女的聲音:“清霜,你真是病糊塗了,工具在那邊呢。”
林雲染渾身一顫。
而後,拔腿就跑!
她用最快的速度跑出鳳歡宮,用勾鎖飛身進到了旁邊的宮殿,躲在了其中一間房裏。
這房間裏滿是灰塵,已經許久都沒人住了。
别說是溫水了,就算是水都沒有。
就在林雲染犯難的時候,風刃端着一盆水走了進來,将水盆放在了堆積着灰塵的桌上,手臂上還搭着她入宮時穿的衣服。
林雲染伸手試了一下水溫,正好能洗去她臉上的妝容。
“沒想到你心思還挺細膩。”林雲染笑着說完,将臉洗幹淨,換好衣服,将這裏的一切留給風刃處理,就飛身離開了。
後宮裏充斥着抓刺客的聲音。
柔妃還将昏迷的清霜從房間裏拉出來,讓那些人認清楚清霜的臉。
可一連半個時辰,後宮裏都搜得差不多了,卻也沒見着。
不光如此,還驚動了皇上。
“柔妃,先前的事,朕并不是不和你計較,是瑞雪說她不願意傷了和氣,更不願傷了惠嫔肚子裏的孩子,朕才作罷。你這又是在做什麽?”
“有人将臣妾身邊的宮女弄暈,易容成她的樣子,想要謀害臣妾。臣妾不過是想要找到那個人而已。”柔妃簡直委屈到了極點。
這才不過短短一個多時辰,就出了這麽多變故,她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夠了,你已經在後宮裏鬧騰了半個時辰,連母後都被吓到了。既然找不到,必定是已經逃走了,朕會派暗衛保護你。你先去太後那裏道歉!”皇上對柔妃說的話半信半疑。
但鳳歡宮的人都是一副見了鬼的樣子,又讓他無法将質疑的話說出口。
“是,臣妾這就去。”柔妃還以爲皇上聽到她差點被刺殺,會很心疼,結果得到的卻是這般冷漠的回應,一口牙都要咬碎了。
可她也沒有法子,驚動了太後,又沒有能抓到人,隻能到太後那裏去緻歉。
柔妃一路來到壽康宮外,還沒進去,就聽到了裏頭傳來的笑聲。
她仔細一看,太後身邊的人,不是林雲染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