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雲染眨了眨眼睛,“那是當然。對了,我今天過來,還有件事,就是想讓殿下幫着查一查,馮瑞的行蹤。”
龍昭華聽得一怔,“馮瑞?你怎麽突然關心起他來了?”
“不是我關心他,而是劉明湘關心他。我想,要是能将他們兩個人撮合成一對,也不錯。”林雲染可是真心實意想要當紅娘的。
畢竟這也算是一箭雙雕。
一來,她不用再擔心魏大人成爲柔妃的黨羽,二來,她還能利用劉明湘拉攏馮瑞。
“你倒是敢想敢做,就不怕到時候馮瑞反倒成了柔妃的人?”龍昭華揶揄道。
這也不是沒有可能,誰能看到以後呢?
“這樣的事絕對不會發生,殿下就不用擔心。”林雲染心中沒有絲毫擔憂。
“你會殺了阿阮嗎?”龍昭華蓦地發問,讓她頗有些措手不及。
阿阮一死,柔妃做過的醜事就會被公之于衆。
“殿下想讓我殺了她,我便殺。”林雲染原本想留着阿阮,爲她所用。
但如果龍昭華想讓她死,那麽這條命也不必再留着了。
“你不想殺她?她那般狡猾陰狠,要是被她發現你騙她,恐怕,她不但不會忠心于你,反而會恨不得殺了你。”龍昭華自然知道她想要這顆棋子的心思。
可這并不是一顆好拿捏的棋子,要是用錯了地方,說不定會滿盤皆輸。
“要不要殺了他,還得先看看落塵的情況。若是落塵情況不妙,殺了她無法全身而退,我們也隻能暫時讓她活着,再想辦法。”林雲染當然知道阿阮有多不好控制。
但她向來就是個喜歡挑戰的人。
她不介意一試。
“落塵不會有事。”龍昭華說得很是自信。
他的人,不會有任何問題。
“那可不一定。想不被阿阮和柔妃兩個人識破,要倍加小心才行。”林雲染并沒有他那麽樂觀,“我先去看看,看了再說。”
“等你回來,我們就去漠北。”龍昭華不能再等了,他必須要把麒麟角和噬心蠱拿到手。
“好。”林雲染明白他的急切,也希望他能早日好起來。
離開龍昭華的府邸,林雲染就去了脂粉鋪,拿了幾盒脂粉。
那個人仍舊在脂粉鋪裏忙活,看到她來,差點将手上的胭脂盒扔到了地上。
“這麽緊張做什麽?要是弄壞了這一盒胭脂,你這個月的工錢可就沒了。”林雲染不想自己去漠北之前,還有這麽一個定時.炸彈在身邊。
所以她想要弄清楚,他到底是什麽人。
“看到大小姐,心裏難免緊張。”那人下意識地往後躲了一下,眼神也飄向了一邊。
林雲染順着他的眼神看過去,正好看到了羽靈。
他是想找羽靈求救?
難不成這麽長的時間,羽靈都沒有表現出對他的懷疑?
看來,羽靈是真喜歡上他了?
“我看你不像是緊張,更像是心虛。這麽好的身手,做什麽不能賺一大筆銀子,何必要委屈地到我這脂粉鋪裏來呢?”林雲染動了動手腕,一枚銀針捏在指尖,還未能出手,就被按住了手腕。
“我沒有惡意。”那人壓低聲音說了一句,身子還望旁邊擋了一下,似乎是不想讓羽靈看到他們兩個人這劍拔弩張的氣氛。
“你覺得,我會相信你嗎?”林雲染冷笑一聲,擡頭對上那人的眼睛,卻愣了一下。
那眼神,看着并不像是在說謊。
他當真沒有惡意?
“我知道大小姐很難相信我,但我來這裏,是爲了……爲了羽靈。”那人說到“羽靈”二字,聲音不自覺地柔和下來。
“你說,你到這裏來,是爲了羽靈?你到底是什麽人,爲何會有羽靈扯上關系?”難不成,羽靈之前對她刻意隐瞞了這個人的真實身份?
可那不像是羽靈會做出來的事,而且,羽靈要是說謊,她一眼就能看出來。
“我叫尹傲,原是滄州墨軒宮的護法。一個多月前,因爲有人栽贓陷害,我被墨軒宮追殺,不得不踏上了逃亡之路。這一路過來,危機重重,我差一點,就沒命了。若不是遇上她,我恐怕已經是個死人。”
墨軒宮,林雲染倒是聽說過,是滄州的一個門派,亦正亦邪。
聽聞那宮主還曾和東方離打過一架,沒有能分出勝負,是個極爲厲害的角色。
看來,是有人想要對墨軒宮下手,所以才從内部着手,逼着他們互相猜忌,懷疑,甚至于大打出手。
可林雲染仍舊不太明白,羽靈怎麽會救了他?
“她是如何救了你?”林雲染的手腕都被他捏疼了,不自覺地扭動了一下。
尹傲立刻就松開了她,“那日下了很大的雨,我受重傷倒在了一座墳墓前,她正好在那裏祭拜,先是被我吓了一跳,而後發現我還活着,就将我連拖帶拽的帶到了一旁的山洞裏,還爲我包紮了身上的傷口,喂了藥。”
“她身上怎麽會有藥?”羽靈什麽時候養成随身帶藥的習慣了?
“她說,那藥原本是她想給月兒的。但看到我身受重傷,就先拿來給我用了。”尹傲解釋道。
“原來,是拿給月兒的。”林雲染的心蓦地疼了起來。
想必羽靈一直都很自責,自己當初沒有能将她救出來吧?
不然她也不會在雨夜帶着藥膏去墓前看望月兒了。
“你說你是墨軒宮的護法,但你這雙手看着,着實不太像。你身上的殺氣也不夠重。”林雲染幾乎感覺不到他身上的殺氣。
畢竟是護法,他的殺氣應該不輕才是。
“我哪裏還敢有殺氣?我甚至都不敢踏出這裏半步,唯恐會有人将我認出來。”尹傲原本是不怕死的。
但在遇見羽靈之後,他又怕死了。
他希望自己有長長久久的時光可以和羽靈一起度過。
“羽靈可知道,她救過你?”林雲染不覺得羽靈會和她說謊,她沒有和自己說尹傲的來曆,一定另有原因。